這位管家現在略微低沉着頭,那打理的十分潇灑的劉海略微遮住了他的雙眼。銀白色的頭發現在看起來宛如一把把的利劍,可以輕輕松松就貫穿法者鸩的每一寸肌膚!
果然啊……法庭的氣溫感覺又下降了一點。法者鸩甚至開始懷疑現在是不是需要開暖空調了。
“辯護律師,你有證據能夠證明嗎?”
劉傅蘭卿依然擺出了一副十分輕松而鄙夷的表情,攤開雙手冷笑起來,說道——
“在犯罪現場并沒有監控攝像頭,而且你的委托人自己也說忘記了當時的情況。就算你的委托人主張她躲避了子彈,但現在唯一能夠證明這一切的證人,卻早已經被你的委托人幹掉了呀。”
法者鸩用力地搖了搖頭,大聲說道:“我并不需要任何的人證!因爲這張照片就已經向我們說明了現場的一切!”
旁聽席上,蜜律現在雙手抱拳,幾乎是心髒卡着嗓子眼一般地緊盯着法者鸩,生怕他出了任何的差錯。
法者鸩要求将安德王子的被害現場的照片呈現出來,淩峰看了一眼劉傅蘭卿,見他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之後,這才點了點頭。
很快,案發現場的照片再次出現在大屏幕上。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安德王子的屍體用白線表示,床單上一片猩紅。靠近陽台一側的牆壁上的子彈孔顯得醜陋而可怖。
淩峰:“辯護律師,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你的主張?”
法者鸩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尊敬的法官,還有對面的公訴方。我在這裏想請諸位仔仔細細觀察這張照片。”
“請看,案發現場是一個套房的裏間,被害人是躺在床上遇害的。在這張床的左側是通往陽台的路線,案發當晚,應該可以從這個陽台十分清晰地看到上京市美麗的夜景。”
“在這張床的右側則是通往盥洗室和客廳。”
“那麽我現在想要請問公訴方,安德王子被發現的時候,身體呈現怎樣的狀态?”劉傅蘭卿擡起手,輕輕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略微閉着眼,笑着說道:“雖然無法提供照片,但根據現場警方的勘察報告來看,安德王子全身赤裸,仰躺在床上,胸口中彈。子彈一槍斃命,沒有掙紮的痕迹
。現場也沒有看到什麽打鬥迹象。傷口的周圍有燒灼痕迹,可見兇手開槍的時候槍口距離被害人的胸口很近,很有可能是貼在皮膚上開槍的。”
法者鸩點點頭,繼續說道:“關鍵點就在這裏。請各位注意,現場一共開了兩槍,其中一槍命中了被害人的胸口,另外一槍打在了床頭左側的牆壁上。”
“這個時候問題出現了,爲什麽這一槍會打在牆壁上呢?”
禍紫薇則是擡起頭,眯着眼睛笑道:“這一點已經強調過很多遍了,這是因爲第一槍沒有命中安德王子。”
“反對!這位證人的所言和現場的證據完全矛盾!”
法者鸩擡起手重重拍向桌面——
“被害人遇害的時候是呈現全身赤裸的狀态。如果真的如同證人所說第一槍沒有命中,那麽安德王子所處的位置就是床鋪和陽台的中間!”
“從床鋪和陽台之間并沒有其他家具和障礙來看,安德王子如果出現在這個位置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被槍殺之前去了陽台。可問題是,一個正常人,會全身赤裸地走到很可能會被他人目擊到的陽台上去嗎?”
就如同被突然紮了一刀一般,禍紫薇的表情再次歸于猙獰,笑容也是随之消失。“在外人看來,至少在這位史塔特先生的介紹中,可以将安德王子看成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那麽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這樣一位紳士會全身赤裸地走到陽台,冒着被許多人目擊的情況欣賞上京市的夜景
。安德王子怎麽說也是外交人員,如果這種鏡頭的照片被拍下來的話,那将是一個天大的醜聞!身爲皇室的一員,安德王子絕對不可能這麽做!”
這下,史塔特也是微微擡起頭,用那雙如同刀刃一般的眼睛緊盯着法者鸩了。“根據這樣的情況看來,安德王子應該是從浴室出來,也就是說站在床鋪的右側才更加符合現實。既然安德王子是站在床鋪的右側,那麽打在床鋪左側牆壁上的子彈就絕對不可能是射向安德王子的!因此,我的委托人之前的發言沒有錯,當時站在陽台上的并不是安德王子,而是我的委托人!在聽到房間中傳來的槍聲之後,我的委托人進入房間,結果被兇手目擊!兇手于是再次向着我的委托人開槍射擊,這
一槍,則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床鋪左側的牆壁上!”
一連串的發言說完,這讓法者鸩顯得有些氣喘籲籲。
他緊緊地捏着拳頭,雙眼毫不畏懼地直視史塔特這位紳士。
旁聽席的觀衆們也因爲這一場争辯而騷動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閃爍不定的色彩。
淩峰連忙敲下法庭錘,維持整個法庭的秩序。而等到整個法庭稍稍安靜下來之後……
“安——靜。”
低沉而雄厚的聲音,終于從這位紳士管家的喉嚨裏面發了出來。
全場肅靜,所有人都看着這位老者。
紳士略微緊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和襯衫的袖口,緩緩說道——
“看來,這個案件也算是真相大白了呀。”老紳士擡起頭,看着上面的淩峰:“這麽說來,這位女士還真的可能是無辜的。而真正的兇手想必也不用懷疑了,就是那名極端分子音乃肖。真是遺憾,曆年以來,皇室總是暗殺目标的重災區,沒想到在我
擔當管家的這一代中,我國還是發生了如此不可挽回的錯誤,實在是遺憾。”淩峰微微一愣,開口道:“這位證人,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