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我隻是去捧個場的。我昨晚甚至連一口酒都沒有喝,就想着過完這個生日派對後快點回來。”
她停頓了一下,縮起脖子:“我想……我想在早上之前回來……這樣你們就不會發現了……可沒想到……沒想到……”
“撒謊,蜜糖,你又想要對我撒謊!你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不會對我撒謊?”法者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說道:“你和那個王子完全沒有接觸?完全沒有接觸你怎麽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裏?還一口酒都沒喝?警方逮捕你的時候有給你做過藥毒物檢測的吧?要我去看這些報告嗎?
”
蜜糖縮着脖子,有些顫巍巍地說道:“我……這些我就不知道了……”
“蜜糖!”
法者鸩幾乎是忍無可忍,大聲喝道——
“你究竟想不想我幫你?之前的5·22案件是這樣,這次的6·30案子也是這樣!你的行動完全沒有邏輯,完全沒有理由!而且你還什麽都瞞着我!這樣你讓我怎麽幫你辯護?”
要是換成以前,蜜律絕對幫着自己媽媽朝着法者鸩大吼。可是這一次她卻閉上了嘴,一臉擔憂地看着玻璃對面的蜜糖。很顯然,這女兒已經和父親統一戰線了。
對此,蜜糖終究還是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随後她睜開雙眼,看着對面這對父女,緩緩說道:“阿鸩,我知道,我的話可能真的很混亂,很沒有邏輯……所以,你是不打算再相信我,不打算爲我辯護了嗎?”
一句話,直接把法者鸩那原本已經要暴走到極點的情緒瞬間拉了回來。他愣在當場,卻是說不出話來了。“我真的忘記了……阿鸩,我是遭遇到了槍擊,不是被人拿着小刀威脅了兩下。所以我的腦袋到現在還是很混亂的……我隻知道我那個時候就坐在派對大廳的角落等着拿錢走人,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外
國人就叫他的管家來邀請我,把我帶到了那個外國人的房間。”
砰——!
法者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所以你就去了?你……你就去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
蜜律也有些緊張起來:“媽媽……”看到這對父女的表情,蜜糖連忙擺手道:“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啦,但你們放心,沒有那種事啦,我又不是外圍女。而且我這麽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就算想要潛規則人家一個堂堂的王子也不會潛我啊。
”
這話倒是說的在理。
法者鸩知道蜜糖的身材現在還維持的不錯,但是臉的确已經有些人老珠黃,和同年齡的人比起來可能還有幾分優勢,可和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是完全不能比的。
“進去之後啊,管家叫我在房間裏面等一會兒。然後我就到處逛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聽到了槍聲,被吓到了。”
法者鸩撇撇嘴,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拿過蜜律手中的記事本掃了一眼,合起:“總而言之,你還是和上次一樣,并不能提供太多線索,對不對?”
蜜糖歪着腦袋想了想,還是有些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所以……阿鸩,你還會幫我辯護嗎?你還……相信我嗎?”
簡單說一句相信當然很容易,可法者鸩現在卻實在是說不出這兩個字。
但看着防彈玻璃對面那個一臉天真模樣的女人,這個女人會是殺死三個人的殘忍兇手?哈!看起來就是一隻鵝都要比她會殺人,這樣的女人會是殺人兇手?
“我的宗旨,就是要我的委托人對我完全的信任!律師和委托人之間的完全信任那就代表官司已經赢了一半。”
他把文件放進包内,說道:“所以,我們現在的問題并不是我有多相信你。而是你,小糖,你對我的信任又有多少呢?”
話音一落,他提起包就往外走。蜜律雖然有些戀戀不舍,但在看了一眼蜜糖之後還是抱起天平熊,跟着法者鸩跑了出去。
父女走出法庭,看着外面那午後的豔陽。
現在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身上這件西裝穿着實在是給人一種十分煩悶的感覺。
也就在法者鸩脫外套的時候,蜜律抱緊懷中的天平熊,說道——
“爸爸,我們真的……能夠打赢這場官司嗎?你真的相信媽媽……媽媽她……是無辜的嗎?”
小丫頭的聲音中已經有了些許的顫抖。
這種顫抖來自于不信任,更是來自于對自己内心竟然會對母親産生不信任的感覺而恐懼。
法者鸩當然聽了出來,他呵呵一笑,擡起手用力地揉了揉這個小丫頭的腦袋,笑着說道——“傻丫頭,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你媽,甚至包括我。但你這丫頭卻絕對不能。她可是懷了你十個月把你生出來,還在沒有我的幫助的情況下一個人把你從那麽一點點拉扯到那麽大。甚至是在身
上有官司的情況下還想着要幫你攢大學學費。這樣的媽媽怎麽可能會去殺人?簡直是笑話。”
盡管明明知道這隻是安慰話,可事實證明,父親的一席話有些時候對女兒實在是有着諸多的助力。小丫頭剛剛還凝固着的表情現在也是立刻開朗了起來,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向後面走過來的咲夜,向着法者鸩揮手道:“嗯!說得對!媽媽絕對是清白的!那麽我們先回家準備晚飯,爸爸你調查完犯罪現場就
回來,晚上我們吃好吃的!”
看着女兒上了車離開,法者鸩心中那股甜甜的滋味倒是漸漸擴散開來。
等到出租完全離開,他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那已經落向西邊的餘晖,慘笑一聲——
“調查犯罪現場啊……呵呵,隻希望這個犯罪現場還會允許我調查才好啊……”歎口氣,走向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