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好幾次,法者鸩總算是遏制住心頭的那種澎湃的感覺,讓自己再次恢複鎮定。
他現在需要鎮定,更加需要一些冷靜的思索。
眼前就是他的目标,他必須讓自己保持一個冷靜的頭腦才能夠安安靜靜地尋找自己所最需要的東西——
證據。
黃金大樓十樓。
5·22命案發生的地方。
檢察官那邊果然信守諾言,雖然門前依然聚集了些許抗議示威的人群,但現在看起來人數已經少了很多。門口警戒線後面的警察看到法者鸩來了,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拉起警戒線讓他進來。
“法律師!我們局長已經說了,早就等候你的到來了!”
警察向着法者鸩行了個禮,一臉認真的表情。
法者鸩也隻是笑笑,說道:“還真是慶幸你們沒有把我繼續攔在外面。那麽現場的情況我能夠問誰呢?有沒有詳細的現場檢查報告之類的東西能讓我看看?”這個警察再次向着法者鸩行禮,繼續嚴肅認真臉:“是的!法律師!現場的勘查筆錄和詳細的搜查報告我們領隊會交給您!局長已經說了,我們警方對于現場的搜索已經完全結束,所以今天法律師想怎麽調
查就可以怎麽調查,完全沒有問題!隻是,還有個小問題!”
法者鸩眉頭一皺:“小問題?還有什麽問題?”
警察伸出手指着法者鸩的身後,大聲道:“請問法律師,您調查犯罪現場還要帶着孩子嗎?我不認爲這是一個好主意。”
不用回頭,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法者鸩回過頭,眉頭皺起,看着跟在後面那個抱着天平熊,一臉倔強的小丫頭。咲夜則是在警戒線外面向着法者鸩緩緩行禮,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樣。
“(輕聲)你跟來幹嘛?學校呢!”
法者鸩埋怨了一句。
“哼!這些人要判媽媽刑。我怎麽可能不來?再說了,這個時候學校這種東西還重要嗎?”
這種心态法者鸩也算是理解。爲了幫母親洗脫嫌疑嘛,小丫頭跟來也不是什麽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按照往常,法者鸩也就讓這丫頭跟着自己一起進入現場了。畢竟做的次數多了,這小丫頭也知道應該注意些什麽了。
不過這一次……
法者鸩注意到,這小丫頭的眉宇之間卻是洋溢着一種心神不甯的色彩?怪了,這小丫頭難道對于替她母親洗脫嫌疑沒有什麽自信……嗎?
想了想後:“不行。”
“爲什麽?”
“今天的你不适合。咲夜,把這丫頭帶去學校。”
“爲什麽!爲什麽你不讓我調查我媽媽的案子?你不可以這樣做!”
“廢話,讓你這個小丫頭跟着一起來調查才是荒謬。總而言之,咲夜,你立刻把這個小丫頭帶去學校,不準她再逃學。”
警戒線外的咲夜向着法者鸩再次點頭行禮,以一聲無比恭敬的态度說道:“遵命,老爺。”
下一刻,也沒看到她如何翻越警戒線,這個女仆立刻如同幽靈一般閃現到了蜜律的身後,伸出手将她抱起,再一個退步,轉眼間就到了警戒線之外。
“小姐,我們去學校吧。”
“不要!我要調查這個案子!我……我要調查犯罪現場!我想和你一起調查現場!我想……我想和……和爸爸……”
咲夜極爲順手地将蜜律帶離了黃金大樓,法者鸩看着她們兩人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心中卻是有些感慨。
今天的丫頭,究竟是怎麽了?
還有,這種突然湧上心頭的隐隐不安感……又是什麽?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用力地搖了搖頭,轉身,向着大樓的消防通道走去。
————
案件所在的樓層并沒有外面看起來的那麽寬敞。
不,這裏所說的寬敞是指公共樓道,以及這裏的……住戶。
站在十樓的樓梯口,法者鸩拿出手機看了看法庭上呈現的蜜糖渾身是血的視頻……嗯,拍攝視頻的人最後就是躲藏在這裏,一直到警察到來。警察到來的時間是……22:40,和法庭上的陳述一樣。
走上消防樓梯,法者鸩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體力能夠稍稍緩一下。
這該死的樓梯……不管爬多少次都不會習慣。電梯啊……沒有那小丫頭帶自己,連電梯都沒法坐,累都要累死了。
“給。”
一瓶水遞了過來,法者鸩習慣性地接過,打開蓋子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口。
“啊,謝啦!我都忘記拿水過來——哇啊!”
遞水過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蜜糖的債主之一,那個頭發遮住整個臉的好像幽靈一樣的女孩!現在她身着一身警官服,說實話,那顯得寬大的警服穿在她那顯得十分幼小的身體上,還真是顯得不倫不類。
“你……你你你……”
“法毒先生……這次……就讓我來……當您的助手……調查吧?以前……總是在電話中溝通……麻煩您了……”
法者鸩一愣,想了片刻之後突然脫口而出:“小櫻?”
幽靈女孩輕輕地點了點頭,但随即豎起手指抵在嘴唇前輕輕吹了一下:“請……不要那麽大聲……我用……警察的身份……接私活……是很嚴重的……違紀行爲……所以……所以……”
說實話吧,法者鸩實在是懷疑。這個看起來好像高中都還沒畢業的女孩會是一個警察?搞笑吧?
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也就隻有這種才有可能性?這個小女孩……真的就是小櫻?
……所以,她才會有那麽多錢借給蜜糖嗎?
“我去,我真覺得我的世界觀快被颠覆了!你究竟是什麽身份?不,你們這些債主究竟是誰啊?”
小櫻再次豎起手指抵在嘴唇前吹了一下:“還請法毒先生盡快調查!證據可能随時随地都在減弱啊!”說的也是……好吧,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