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之外,法者鸩和蜜律快步沖向正被警察圍着的蜜糖。
蜜律可不管什麽警察,她用力地推開那些便衣,哇地一聲撲進了母親的懷裏。法者鸩則是站在旁邊,滿腦子放松、興奮、緊張、不安的情緒互相交織,也不知道現在應該用什麽表情面對這個女人比較好。
“媽媽!媽媽!嗚嗚嗚……哇……”
在媽媽的懷裏,這個小丫頭才能夠完全放松下來,大聲啼哭。
等到蜜糖好不容易安慰好這個小丫頭,法者鸩才走上前,看了一眼身旁的便衣,說道:“你怎麽突然又想到了?所以,你還有多少東西瞞着我?”
蜜糖抱着女兒,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阿鸩,我真的是剛剛才想到的。之前我腦子太混亂了,其實我也想早點想到……對不起啊。”
這讓法者鸩應該說什麽?再怎麽教訓也無濟于事吧。
“唉,你現在才想起來……如果你早點想起來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夠拿到更多證據呢。真是……”
看着法者鸩這一臉無奈的表情,蜜糖倒是繼續笑着。她把懷裏的女兒提了提,笑道:“不過阿鸩,你剛才……好帥啊。有點超出我的想象之外呢。”
法者鸩抹着後腦勺,卻并沒有放在心上:“這可不是當偶像,帥不帥根本就沒用。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吧。喂,你别告訴我你不知道爲什麽拿了人家那麽多的銀行卡啊?”
說實話,法者鸩真的有點擔心。萬一這個魔女再用一句“我忘了”來回應自己的話,這可怎麽辦?
“這個啊?嗯……阿鸩,我告訴你你可别生氣啊。其實呢……我現在想起來了,我也是這個傳銷組織的一員。”
這并不讓法者鸩驚訝。或許說,如果蜜糖最後總結出的結果是她和這個傳銷組織完全沒有一點點的關系反而才會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所以,你是怎麽參加這個傳銷組織的?”
法者鸩讓自己耐下性子,開口問道。蜜糖縮起肩膀,目光在旁邊的便衣身上掃了一圈,怯生生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呀。我想要幫女兒攢點大學的錢,一時頭腦發熱。這個時候恰好聽說了鑫情公司,說給他們投錢能夠很快賺到更多……
所以……所以……”
說着說着,她的眼眶中不知不覺開始凝聚淚水,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
“所以……我……借了高利貸……向那五個人借了那麽多錢……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陷進去那麽深……再也爬不出來了……嗚嗚嗚……”
“媽媽……”
蜜律抱着媽媽的腰,一雙祖傳的漂亮大眼睛忽閃忽閃,如今也是飽含起了淚水。
法者鸩揮揮手,說道:“好吧!你總算是告訴我你爲什麽借了那麽多錢了……然後呢?你爲什麽又會拿到那些銀行卡的?”蜜糖抹去眼角的淚水,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因爲……因爲我加入鑫情的時間比較早,那個時候這個公司人不多,也就五六個人而已。因爲我給的錢夠多,給的也很大方,估計元起他們把我當成了一個大富
婆,所以……所以……不知不覺我就變成了組織的高層管理人員了。”她拿出手帕擦了擦臉,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複一點之後繼續說道:“成爲高層之後,我也一直陪着元起老闆打理公司的事情。說是打理,其實也就是到處和别人說我們的公司有多麽多麽賺錢……到了後來,我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了,可這個時候脫身的話我的錢就全都沒了,還背上了一身的債。所以就想着一定要報複……或者說,我想我陷入這個組織了,如果我能夠将功贖罪的話……是不是可以不被判
刑……所以,所以……”
法者鸩皺着眉頭:“所以,你就把所有的銀行卡全都藏起來了?”
蜜糖用力點頭,就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肯定一樣,一臉的緊張:“我想,将來可以交給警察。阿鸩,你說……我這樣算不算立功表現啊?”
對此,法者鸩倒是歎了口氣,略顯無奈地說道:“其實吧……我到還真希望你沒有這麽做。”
蜜律緊張起來:“你說什麽啊!媽媽這樣做明明就是立功好不好!爲什麽你還不希望媽媽這麽做啊!”法者鸩歎氣道:“你知不知道,既然你供出了銀行卡的位置,那麽就可以很顯而易見地交代了檢察機關不知道的所謂‘動機’。檢察機關完全可以以你和那個元起之間關于銀行卡的失竊而産生争吵,最後你因
爲驚恐或是隐瞞之下一口氣殺了他。10億元,這個數字别說是殺一個人了,哪怕是爲了這筆錢毀掉一個城市恐怕也會有人去做吧。”
聽到這裏,蜜律也有些沮喪起來。小女孩擡頭看着媽媽,蜜糖也是皺起眉頭,一臉擔心地說道:“所以……所以……我現在……有殺人動機了?”
法者鸩隻剩下苦笑:“有,而且還非常充分。等會兒那個賈公正恐怕會因爲這一點而對我們進行強烈攻擊吧。然後……”
法者鸩還在說着,可他看到蜜糖的表情一時間顯得沮喪起來,剛剛準備說出來的話立刻咽回肚子裏。在沉默片刻之後,他再次開口說道——
“不過放心吧!既然我知道了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麽事,自然就會有應對的方法!你就不要擔心了。”
蜜糖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對法者鸩的無限信任。
——庭審再開——
淩峰敲下法庭錘,對着賈公正這邊說道:“公訴方,你是否拿到了嫌疑人口中所說的證據。”
賈公正起身,略微點頭說道:“已經拿到那些銀行卡,但是銀行卡的數量較多,而且其中有些還有問題,所以現在還在清理中。”淩峰:“有問題?具體都有些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