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就坐在法者鸩的對面,可她的身後卻是齊刷刷地站着包括咲夜在内的六個人!
平時隻有咲夜一個人就已經挺有壓力的了,現在面對這樣的狀況讓法者鸩怎麽可能問的出口?
但法者鸩卻很奇怪……你們這些讨債的怎麽一個個都像是仆從一樣站在蜜糖身後看她吃飯?如果這個世界上的讨債人員全都是這麽畢恭畢敬的話,那麽他法者鸩也要去多借點錢了。
“蜜糖,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法者鸩問了一聲。
對面那個女人的視線從女兒身上擡起,望着法者鸩。片刻後,她再次露出那讓法者鸩十分熟悉的笑容:“日子過得很苦。你也知道吧?我爲了能夠籌集讓蜜律能夠上最好的大學的錢一直在打工。可是……”
她的笑容中流露出些許的難色,同時還帶着一點點的苦笑——
“你也看到了,我身後那麽多的債主,有的時候我也真的覺得自己是債多不愁了吧。”
法者鸩擡起頭,再次掃過蜜糖身後那一排……乖乖,一個個的全都對着自己笑!可是這笑容看着怎麽那麽可怕?
果然……自己活不過今晚了吧?
“好吧,既然你不肯詳細說,我也不問了。時間緊迫,我們還有一周的時間可以準備開庭。蜜糖,你先和我說說,關于你殺人的這個案件究竟是怎麽回事?”
蜜糖的手略微一頓,臉上的笑容也是随之消失。随即,一抹痛苦的神色湧上了她的臉頰,淚水似乎也在眼眶裏面打轉,随時随地都要落下來的模樣。
“你幹什麽啊?”
看到媽媽要哭了,首先叫出來的反而是蜜律這個臭丫頭。
她一臉怨念地看着法者鸩,離開座位摟住自己的媽媽,說道:“媽媽之前受了那麽多的委屈,你怎麽一回來,連飯都沒有吃兩口就要問這問那啊?媽媽可不是你的犯人,可以讓你随便問的!”
這臭丫頭,說得好像你老子以前都在審犯人是不是?
相比起這丫頭,蜜糖倒沒有顯得多麽抗拒。她放下碗筷,拿起紙巾稍稍擦了擦嘴,緩緩說道:“阿鸩,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會不會介意啊?”
法者鸩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對不起啊,阿鸩。”蜜糖的眉頭皺了起來,顯得一臉無奈:“我遇到了這種事情,腦子有點亂……當時的我已經完全懵了,你真的要我說什麽的話……我可能唯一記得的畫面就是我被人抓起來,然後稀裏糊塗地就被關進看守所
的場景了。這些場景……有用嗎?”
法者鸩開始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了。
他幹脆地從座位上站起,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說道:“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忘了?那麽蜜糖,你至少能夠和我說說看那個死者吧?那個死者是誰?你又是怎麽和他認識的?”
面對這些問題,對面這個女人依然是皺着眉頭,一臉搖頭模樣。
這下,不僅僅是法者鸩,就連蜜律也開始擔心起來,伸手推了推媽媽的手臂:“媽媽,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現在外面可是都說你殺了人呀!你再怎麽說……再再怎麽說,也應該知道些東西吧?”蜜糖的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女兒的腦袋:“抱歉啊,小律。媽媽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媽媽一直都想要打工,稀裏糊塗地就進入了鑫情這個公司,然後稀裏糊塗地就變成這樣了。所以
你如果真的要媽媽說些什麽的話……媽媽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砰——!
終于,法者鸩忍無可忍了。
他的雙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将桌面上的飯菜都給震得哆嗦了一下。
剛剛還彌漫在這個房間内的祥和氣息,也是在這一巴掌之下,變得煙消雲散。
站在蜜糖身後的六個人……對,就是六個人。
這六個人的眼神齊刷刷地掃向法者鸩,隻可惜,法者鸩卻發現自己無法從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來他們究竟在想什麽。但是這沒關系,因爲現在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身上!
“蜜糖,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大學生了。現在,我是一個律師。一個赫赫有名的超級大律師。”
“你真的以爲一句‘忘了’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瞞起來嗎?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對我隐瞞些什麽,但我想要你清清楚楚地認識到這一點——你,現在是個殺人嫌疑犯。”
“再過不到七天,你就要上法庭接受審判了。難道你就一點點的緊張感都沒有嗎?弄得不好……弄得不好的話,你的身上可是要背負一個殺人犯的罪名,在監獄中渡過一段非常漫長的人生了!”“蜜糖,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一點?如果你還知道這一點的話能不能不要再對我隐瞞?快點告訴我當日的情況!那麽是最爲細微的線索也可以!你是不相信我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爲什麽還要指明我爲你
的辯護律師?”
法者鸩是真的急了。
委托人一問三不知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可以前那些一問三不知的委托人可不是蜜糖!
現在明擺着了,帝星那邊,禍紫薇那家夥已經打算就着這次的審判出手,徹徹底底地和自己來上一場。有那個家夥助陣的檢控機關可不是什麽輕輕松松就能夠解決的對手!可是自己這邊……
她,竟然卻是一問三不知?
“你……在擔心我嗎?”
就在法者鸩急的快要跳起來的時候,蜜糖的臉上卻是顯露出一絲調皮的紅暈。她笑着,伸手将頭發從耳邊撥開,以一種十分陶醉的眼神看着法者鸩。
“還是說,你在擔心你那五千萬的家産不要被我給敗光啊?”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笑容依然是那麽的溫柔。似乎殺人嫌犯這個罪名和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完全不能媲美,甚至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