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法官打了個哈欠,抱起桌子上的暖水壺喝了一口,繼續說道:“那麽,還有問題嗎?上訴人,你還有證據證明,你不是個同性戀嗎?”
虎鹦一臉茫然,他轉過頭看着法者鸩。
法者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随即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尊敬的法官,鑒于這份筆迹鑒定,我不再否認我的委托人對同性的确會抱有愛情的觀念。”
胖法官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開始顯得很輕松。想來他一定是覺得,這個案子應該很快就能夠完結了吧:“既然這樣,那麽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如果沒有的話就結束吧,擇日開庭宣判。”
“請等一下!法官閣下!”
盡管這有點早,而且變數有些太大,但迫于無奈,法者鸩隻能進入下一個環節。
他擡起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聲道——
“在這裏,我想要重新整理一下對方當事人的基本邏輯概念!”
白小喵站了起來,雖然她沒有直接喊出反對,但以胖法官看她的那個眼神,估計也用不着喊反對了:“那個,學長啊,我方的邏輯一直都很清楚,還有什麽可以強調的嗎?拖延時間也沒有這樣拖延的呢。”
說完,她笑着向胖法官點頭微笑,以示謝意。這一個眼神,自然也是讓胖法官滿臉樂呵,看着她的時候滿面春風。
“我覺得白律師說得對。”
轉向法者鸩的時候,那張臉上立刻冰霜滿布。
“這邏輯已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吧,你還想反對什麽?”
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是硬來也必須說服對方!
法者鸩咬了咬牙,繼續碩大道:“尊敬的法官,因爲這場庭審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搞清楚!這個問題如果無法搞清楚,那麽就沒有辦法給這場案件的基礎下一個更加準确的定性!這個問題的核心就是,我的委托人虎鹦先生,究竟是不是一個同性戀!”
胖法官的臉上有些不耐煩,揮揮手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法律師,你是想要質疑筆迹鑒定的結果嗎?”
“當然不是!”
法者鸩站直身體,擡起一根手指指着天花闆說道:“的确,我的委托人的确對同性抱有可稱之爲愛情的情感!可我們别忘了,被上訴方,也就是牛某的父母之所以提起這場訴訟,根源在于女兒的信件,而信件中卻是指明我的委托人因爲是同性戀而虧欠了她,讓她覺得生活再也沒有了趣味,所以才自殺!”
“因此,比起同性戀這個問題更加關鍵的因素就是,牛某在生前生活的不快樂,這才是她自殺的真正理由!”
胖法官呵呵笑了一聲,盡管他立刻察覺這個笑有些不合身份,很快縮了回去,但毫無疑問他還是對這種早已經明知的答案顯得十分鄙夷吧。
“所以,你打算說什麽?”
法者鸩指向旁邊的虎鹦,略微頓了頓,提高自己的聲勢。當全場安靜,全都抱着看笑話的眼神看着他的時候——
“我的委托人虎鹦先生,的确是對同性抱有愛情的感官。但是同樣的,他也對異性抱有強烈的愛情感!”
聽到這個結果,對面本來一直都保持微笑的白小喵瞬間停止了笑容。
“也就是說,我的委托人虎鹦先生并不僅僅是單純的同性戀,他是雙性戀!也就是對男對女,都可以産生愛情感覺的戀愛觀。”
此言一出,剛剛還擺着一副完全看好戲表情的旁聽席,現在卻全部懵逼了。
白小喵的表情稍顯鎮定,但胖法官明顯是一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的表情,顯然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
這,正是法者鸩想要的結果。
現在全場寂靜,可是這種寂靜卻明顯不利于白小喵。
如果不盡快打破這種寂靜,那很顯然就代表全場都被壓制!她連忙望着那邊的胖法官,可胖法官現在也是一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的模樣。
見此,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親自站起來說道:“反對,這種說法簡直聞所未聞。”
她略微頓了頓,組織好自己的語言,繼續說道:“雙性戀并不能改變你的委托人虎鹦先生是同性戀這一事實。”
法者鸩的手指卻是十分自信地搖了搖,笑着說道:“不不不,這裏面的問題可是大了去了。請讓我們再次看看這份遺書,遺書上的信息内容本質意義上就是,牛某因爲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對男性抱有愛情感和性欲,所以才會受不了當一個同妻的結果而跳樓自殺。”
白小喵:“所以,這有問題嗎?不管是雙性戀還是同性戀,上訴人對同性抱有感情這一點是确鑿無疑的。”
“不不不,這裏面的問題可是大了去了!牛某自殺的原因在信中詳細說明了,她是感受不到丈夫對自己的愛,反而覺察到他是雙性戀這一事實。可實際上,我的委托人卻是非常非常愛自己的亡妻的!還是我剛才的主張,死者雖然在非常絕望的心情下寫下了遺書,并且跳樓自殺。可是她的遺書内容并不能代表真正的現實情況!”
他指着旁邊的虎鹦,以一副悲天憫人的态度繼續說道:“我的委托人對自己的妻子非常好,兩人之間也非常的恩愛。自從她的妻子跳樓自殺之後我的委托人整天都以淚洗面,整日的精神恍惚!”
“反對,對方律師在胡說八道。在牛某跳樓自殺之後的當天就已經将此事件告知上訴人,可身在國外的上訴人一直到一周之後才出現。這哪裏有任何一點點愛着自己妻子的影子?”
“反對!誰說愛就隻有一種表現方式?誰說愛情的世界觀就一定要和其他人一樣?”
法者鸩強忍着眼角的淚水,指着身旁的虎鹦大聲道——
“在牛某跳樓自殺之後,我的委托人一直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他在國外強行保持鎮定,強行安慰自己說這隻是個假消息,一切都是假的!所以,自己隻需要安安靜靜地工作,等到工作回去之後自己的妻子依然會在那裏等待着自己。”
“所以,因爲太思念自己的愛妻所以沉浸在妻子沒死的幻想之中長達一個星期沒有回過神來,是一種不愛妻子的表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