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律師,請你立刻提交你的證據!”
胖法官現在也有些好奇了。
法者鸩則是呵呵一笑,從口袋中取出一份U盤,交給書記員。等到書記員插入電腦打開,将裏面的内容全都在大屏幕上公布的時候……
上面的内容,卻是再次讓包括白小喵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爲之震驚了。
不爲别的,就因爲這些東西也是聊天内容。
隻不過,這些聊天内容比起剛才的虎鹦聊天内容要更加的火爆,更加的……不要臉。
“這是……什麽東西?!”
白小喵目瞪口呆。
法者鸩則是雙手抱在胸前,呵呵笑道:“這是我的聊天記錄。更加确切的說,這個叫愛琴海的就是我的其中一個QQ号,上面這些撒嬌賣萌嗲裏嗲氣的文字和顔表情全都是我發出去的。所以說——”
砰——!
法者鸩的雙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冷笑着道:“可以看見,這些内容都是我在此次事件發生之前的聊天記錄。如果對方辯護律師不相信的話可以自行去查閱!可以看出,我在網絡上所使用的言語比起我的委托人來說更加露骨和不要臉,更加的猥瑣!那麽請問對面的白律師,是不是也可以因此來判斷,我也是個同性戀?”
白小喵輕輕咬着嘴唇,卻并不就此回答。但是看到她現在這樣一副爲難的表情,胖法官卻有些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法律師,你使用這樣的證據來反駁,依我看來似乎并沒有多大的額說服力。換言之,你哪裏有證據證明你并不是同性戀呢?或者說,你如果不是同性戀,那你用這種明顯女性化的口吻和人說話,是不是有病啊?”
所以說,這種不玩遊戲的死闆老男人真的是沒有辦法溝通!
法者鸩強忍着微笑,繼續說道:“我的U盤裏面還有很多其他的聊天信息,請書記員一并拿出來給大家看看。這些都是我征求我的朋友們同意之後拿出來的,爲了顧慮他們的隐私,在ID号方面我做了模糊處理。”
書記員點了點頭,點開其他的文件,裏面浮現出來的依然是各種各樣的聊天記錄,不過都和法者鸩的一樣,全都是僞裝成女性去勾搭男性的對白。
“網絡人妖。這,就是理由。”
法者鸩雙手交錯在胸前,臉上的邪惡笑容依然不減,等到所有人都被他的話語給吓得回過頭來之時,他才繼續說道:“稱之爲‘人妖’可能會讓人覺得有些貶義,但實際上這個詞在遊戲中并不罕見。”
“在現在這個社會,現實中的男性玩家在遊戲中往往會選擇女性角色來進行遊戲。而對于網絡遊戲來說,既然是選擇了女性角色,那麽在網絡遊戲的聊天中,很多人都會選擇使用女性的口吻,說一些近乎碧池的話,甚至用來勾引其他的男性玩家。這種行爲,就被稱之爲是網絡人妖。”
法者鸩略微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可是,這種網絡人妖的行爲就代表了這名男性玩家是一個同性戀嗎?并不是。”
“恰恰相反,很多的網絡人妖僅僅隻是享受這種撩漢子的快感而已,實際上個人的性取向并沒有同性戀的迹象。我這邊可以提供一份報告,上面是三年前的一份網絡調查,是以當時的一個十分熱門的網絡遊戲爲載體進行了。通過發放的一萬份問卷信息後得到的回答中,喜歡當網絡人妖的男性玩家其實真正有同性戀傾向的人不足百分之一。”
書記官點出最後一個文件,那份問卷調查立刻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也恰恰證明了,喜歡和男人說一些私密的話語,在網絡上對其他男性進行一些撒嬌行爲并不能成爲其爲同性戀的确鑿證據!”
法者鸩攤開雙手,用一種十分鄙視的态度說道:“我國網絡遊戲的玩家超過八億人,就算其中一半是男性,而這男性玩家中又有一半選擇在建号的時候選擇女性号,如果選擇了女性角色使用女性口吻就是同性戀的話,那麽我國至少也有兩億的男同性戀者。請問對方律師,以我國差不多七億的男性人口中有兩億人是同性戀這種推論,是否覺得很正常呢?是否覺得這是一個完全沒有錯誤的數字呢?”
白小喵依然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似乎是希望能夠從那亂成一鍋粥的文獻中找出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當然,法者鸩可不在意。他隻是呵呵一聲冷笑,向着胖法官微微行禮:“在這裏,我并不會否認牛某的那份遺書的真實性,我認爲它的确是真是的,的确是牛某以自己的所見所聞爲主觀印象而寫下來的内容。但是——!”
他緩緩走出,來到白小喵的席位前,目光中帶着一抹溫柔地看着那對已經目瞪口呆的牛父牛母,用一種略帶深沉的嗓音說道——
“但是,就如同我剛才所說,遺書是真的,可是寫遺書的人卻未必就能夠洞察所有的真相。遺書隻能代表自殺之人的主觀想法,卻并不能代表客觀的事實。伯父,伯母,我在這裏非常遺憾你們女兒的逝世,可即便如此,兩位又是否能夠想象一下這裏面存在着某種誤會呢?又或者,您兩位的女兒也正是在這種誤會之中遲遲無法解開,而終于走上那條不歸路,也說不定啊。”
這對父母依然是大張着嘴。
這種心情蜜律非常能夠理解。
試想,打從女兒逝世的那一刻起,自己心中的所有仇恨就全都聚集在了那個人的身上,全都聚集在了他的“過錯”之上。可是突然那麽一瞬間,你發現自己仇恨的“過錯”竟然本身就不存在?這種空虛感和失重感究竟應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