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算了!對上這種家夥也比對上淩峰要來的容易多了吧。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拿起手中的文件說道:“在一審中,牛某的父母的起訴理由是這樣的。”
“因爲我的委托人在婚後長期對死者牛某愛答不理,所以導緻牛某精神崩潰,最後跳樓自殺。因此,我的委托人對牛某的死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的委托人也在一審之中認可了這個要求,所以同意了牛某父母的巨大金額的賠償請求。”
“但·是——!”
說完,他放下文件的同時雙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這個邏輯是完全錯誤的。或者說,這個問題本身就充滿了重重的矛盾!”
“牛某的自殺死亡或許的确有許許多多的問題,但更關鍵的問題是,牛某是自殺身亡的。在這種程度上來說,我的委托人也是此次自殺事件的受害者!他所受到的傷害恐怕一點都不比牛某父母的傷害要來的輕!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
“牛某既然是自殺身亡,那麽按照繼承法律方面的規定,牛某的父母也隻能得到牛某的個人财産的一半,他們根本就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要求我的委托人對其女兒的死亡進行賠償!”
法者鸩直起腰,以一種略帶高傲的态度緩緩道:“當然,我的委托人也願意表達其對女方父母喪女的心痛,願意給出五十萬作爲人道主義補償。”
“五十萬?隻有五十萬?!我女兒死了!我女兒因爲這個人渣跳樓死了!你五十萬就想買我女兒的一條命嗎?!我給你五十萬!我要你現在就去跳樓!現在就去!!!”
牛父明顯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一旁的白小喵連忙起身勸慰,可惜,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麽說服力。
胖法官也是敲響法庭錘說道:“安靜安靜,現在是法庭審理,不是菜市場吵架,請保持安靜。”
“我要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我要……我要打死你個垃圾!人渣!!!”
胖法官的法庭遏制效果甚微,牛父更加是激動地就要翻過桌子沖過來!旁聽席上的人現在也是群情激動,那些“保護孩子”群體更是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全都用憤怒的口吻砸向法者鸩和虎鹦。
“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自己是個同志還要去禍害人家閨女,禍害死了就想一走了之?你還算是個人嗎?!”
“禽獸!簡直禽獸不如!垃圾!魔鬼!就是你們這種人才會禍害我們的孩子!”
“快點道歉認錯啊混蛋!你們這種違反自然的家夥爲什麽還不死啊!怪物!”
“精神病就應該去醫院!不應該在這個社會上正常的活着!快點道歉認錯啊!”
“那律師也不是個好東西,爲同性戀說話的一定也是個同性戀,所以他的話完全不用聽,全都是廢話!”
現場情況如此吵鬧惡劣,法者鸩看了看那邊的胖法官,他雖然皺着眉頭,但瞥向這邊的眼神明顯也沒有多少的善意。眼看控制不了,胖法官隻能不斷地敲響手中的法庭錘,呼叫更多法警進來維持秩序。過了許久,這場騷動才算是平息下來。
呼……如果說一句話就要鬧騰一陣子,這案件還審的完嗎?
胖法官再次看了一眼法者鸩,随即轉向白小喵那邊:“被上訴人,針對上訴律師的申訴,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牛母輕輕撫着牛父的胸口幫他順氣,兩夫婦同時看着白小喵,以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白小喵輕輕點了點頭,這才終于站了起來,說道:“尊敬的法官先生,針對上訴律師的訴求,被上訴方有多項證據可以提供。在接下來的陳述中将會一一展現出來。其中有一些是在一審過程中呈現過的,但因爲當時對方辯護律師并不在場,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再次讓這位律師看一遍,加深印象。”
法者鸩眯着眼,呵呵笑着。
白小喵走出自己的席位,來到法庭中央。她舉起手中的一本白皮書——《婚姻法》
“在我們華國,締結婚姻屬于每一個達到法定條件的行爲能力人的權利,他們有權利決定結婚,也有權利決定不結婚。有權利決定和誰結婚,也有權利決定不和誰結婚。這些,毫無意外都是我國公民的個人權利。”
她翻開白皮書,迅速找出其中标記的一點,再次說道;“同樣的,在我華國《婚姻法》中的第一章總則的第四條中明确寫明了,夫妻應當互相忠實,互相尊重。”
合起白皮書,白小喵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她的聲音柔軟,但卻一點都沒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但是,這件案子并非是基于一個正常的,夫妻之間互相忠實的婚姻關系而導緻的悲劇,卻恰恰是由于那位上訴人自身的行爲不端,在一個本來應該美滿溫馨的婚姻生活中添加了太多的欺騙和不尊重,最後才導緻這樣的一個悲劇發生。”
“因此,上訴人可以說正是這場不幸婚姻的源頭,也正是因爲這場不幸的婚姻,所以才導緻了我的委托人的女兒死亡。對此,上訴人本身就要承擔極大地過錯責任,這是不可推卸的理由。”
盡管這些話應該在一審的時候說過了,但現在親耳聽到,還是讓法者鸩不由得産生些許贊歎。
當然,蜜律的感覺更加深刻,因爲這種拐彎抹角強詞奪理的方法,不正是法毒的拿手好戲嗎?
所以,她再次用氣憤的眼神看着法者鸩。
胖法官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麽看來,這場案子的确不能簡簡單單地用婚姻法中的一方死亡來界定啊。上訴方,你有什麽意見嗎?”
法者鸩起身,開口說道:“尊敬的法官,剛才對方律師口口聲聲都在聲稱我的委托人在這場婚姻關系中負有過錯。那麽我想知道,我的委托人究竟是負有怎樣的過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