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曆史就是一部戰争史——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這麽一句話。
但很多時候,人們對這句話的理解可能有些偏頗。以爲人類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互相之間殺來殺去,不然的話,以蚊子這種超級卓越的殺人能力竟然也隻能排名全世界殺人最多的動物排行榜第二名,由此可見人類殺死自己是有多麽的熟練加熱衷了。
所謂的戰争,并不僅僅指代上戰場殺人,也不是指代發明多少多少更加強大的武器,排兵布陣,單兵作戰能力。
在現代社會,最最重要的東西莫過于取得一種叫做輿論的優勢。
這就像是野草,明明看起來最沒用,但隻要放一把火,卻往往能夠激起燎原大火!
這種概念很容易想象吧?很能夠理解吧!
可問題是,你如果手中連那麽一小把火種都沒有,即便你面前是一片青青草原,你可能也隻有幹瞪眼的份。
醫院裏,法者鸩繼續坐在虎鹦的床位旁,看着這個男人。
經過幾天的調養,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好多了。果然,平時經常注意身體健康,經常鍛煉的人就算是受傷後也能夠很快就痊愈呢。
看着已經去掉臉上繃帶的虎鹦,法者鸩有些郁悶。
而虎鹦顯然也是看出了法者鸩心中的郁悶,笑着說道:“既然鍾那邊沒有出什麽事,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這樣就完了?看起來你比你的情人還要頑固啊。”
虎鹦卻是依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閉着眼睛緩緩道:“法兄弟,我很感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我也說過很多遍了,因爲我的緣故,一個人死了。我如果對此還能夠無動于衷的話那我枉爲人了。所以,你不用再勸我什麽了。”
法者鸩捂着胸口,強忍着想要揍這家夥一拳的沖動,繼續笑嘻嘻地說道:“哈!當然,這是你的自由!不過我覺得,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吧。”
虎鹦繼續閉着眼睛:“我知道,你是說那些反同組織的人明顯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對嗎?我不怕他們,反正我現在已經是個孤家寡人,有什麽事情就沖着我來吧。”
法者鸩:“哼,隻針對你?我看可沒有那麽簡單。襲擊你的成員還有襲擊林鍾的那些人我都問過警察局裏的朋友,他們什麽都沒有招,就說是爲了清洗你們這些反自然的怪胎。可這樣的話,你不覺得他們搶奪你的信件很奇怪嗎?”
虎鹦:“那也和我無關,他們真的想要在醫院殺我嗎?量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法者鸩抱着雙臂,冷笑一聲:“哼,他們當然沒有膽子在醫院殺人,可要是他們去針對其他同性戀者的話,你覺得怎麽樣?”
終于,虎鹦睜開眼睛,帶着些許奇怪的目光看着法者鸩。
而法者鸩則是攤開雙手,一臉認真地說道:“你們爲什麽不反抗?爲什麽不站出來和這些反同組織的人鬥到底?你們應該也有自己的團隊和組織吧?群裏啦,吧裏啦之類的地方,應該也能夠找到很多和你一樣深受折磨的人吧?你們爲什麽不主動起來反抗?”
“反抗?法兄弟,你說的還真是輕松。”
剛剛還睜開的眼睛,現在卻是再次閉上,同時還附帶一聲長長的歎息——
“在華國,同性戀本身就不被法律所承認。換句話說,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沒有任何的法律地位。哼,别以爲我沒有研究過法律,你真的以爲我們是一群隻知道在那裏長籲短歎的人嗎?”
“我知道,你們法律界人士有一種話叫做‘法無禁止既允許(作者注:意味隻要法律中沒有規定不允許做的事情,那麽就代表可以做,不需要法律特地列明此事可以做。不過這種理解稍有些片面,不能覆蓋所有法律系統的解釋,但太複雜,所以不表。)’吧?”
“呵呵,話是這麽說,但是明面上法律中沒有規定不能同性戀,可實際上,華國承認嗎?承認我們這種人的痛苦,地位和權利嗎?”
身爲法律工作者,法者鸩并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見法者鸩不說話,虎鹦繼續露出一抹慘笑,說道:“和法律相同的是,華國中大多數人都是異性戀。而且你覺得,如果我們這些同性戀愛者去和那些反同組織鬥的話,華國大多數的民衆會支持哪方面?”
“是覺得完全不正常的我們,還是他們那些标榜着要糾正我們這些自然界的錯誤的人?”
法者鸩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所以,你們就不反抗了?今天是你被打,明天是林鍾被搶。後天呢?會不會又有哪個同性戀者遭到攻擊?”
法者鸩起身,以一種略顯強硬的态度緩緩說道——
“虎先生,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應該有反抗。可如果一味說洩氣話的話那麽反抗永遠都不會到來。我們這些法律人士如果想要爲同性戀進行立法,那麽也必須要有你們這些同性戀者站出來才行。”
虎鹦别過頭,幹脆地不再搭理法者鸩,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見此,法者鸩真的恨得牙癢癢的!從沒見過這麽不肯配合的人!真虧得他當日能夠在那場挾持案中冷靜處理,但對待自己的事情卻是那麽不上心。
“總之,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幫你讨回公道!”
撂下狠話,法者鸩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剛剛好看到前來探病的蜜律,小丫頭坐在小咪的背上,手裏拿着狗繩。看到法者鸩後小咪立刻歡快地跑了過來,在他面前不斷地搖尾巴。
“勸說失敗?”
蜜律用一種明知故問的态度問道。
法者鸩呵呵冷笑一聲,說道:“叫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蜜律雙手叉腰,一臉自豪地說道:“我和你能一樣嗎?這種事情最簡單了。那個沈碧池在這方面還真容易利用,随随便便就達成了目标。”
法者鸩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着這丫頭:“我說你啊,找個宿敵也找個厲害點的吧?這麽一直欺負人家有意思嗎?”
蜜律揉了揉小咪的毛,别過頭:“我哪裏欺負她了?這次事情辦完之後她可是名聲大噪了呢!我這是讓她出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