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眉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他再次上下掂量着眼前這個法者鸩,内心應該也在猜測他究竟想幹些什麽。
“你想怎麽合作。”
“呵呵,我想——”
“合作?合什麽做?!我們憑什麽要和這個挾持犯合作?你腦子壞掉了嗎?!”
法者鸩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的黃麗卻是再次嚷嚷起來。
這種大叫大嚷的情緒讓華眉有些煩躁,可還不等他發作起來,法者鸩已經當先一步轉身指着她,厲聲喝道:“黃麗!我忍你真的很久了!怎麽?剛才山雀的怒火對你來說還不夠嗎?!你說你花費了全部的精力,犧牲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才能夠爬到這一步,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别人又犧牲了什麽?!你是個大學生,更是一個通過了公務員考試的人!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爲整個世界上所有不幸的人都必須和你遭遇同樣的境遇才值得同情嗎?!”
黃麗咬着牙,平日裏她已經受了太多的憋屈,現在怎麽可能因爲法者鸩的一兩句話而有所改觀?當下,她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沖向法者鸩,雙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喝道:“所以呢?!所以,你就可以随随便便踐踏我的生活是不是?!這個人(指着華眉)他是個瘋子!他就是個持槍挾持我們的挾持犯!這個時候你還和他站在一起?我們這個時候應該一起上去把他制服!或者是等着警察開槍把他幹掉!你卻想着和他合作?我看你腦子才是真的有問題!”
法者鸩絲毫不畏懼這個女人。畢竟,對付一個女人遠遠比要對付一個持槍的壯漢來的更簡單吧。
“呵呵,你的思想境界還真是高尚!你真的覺得現在所有問題都是這個挾持犯的嗎?黃麗,你現在告訴我!你做這個公務員到現在已經那麽多年了,那麽多年來你自己也說了你一直都是在那邊敲章,輸入身份證号碼,做一些哪怕是智障也能夠做的事情。你真的覺得這樣沒有錯嗎?你真的覺得你這一輩子都爲了這些事情而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你難道真的心甘情願就這麽繼續過一輩子嗎?”
黃麗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她的巴掌徑直掄起,在法者鸩的臉上重重印上一個紅印!
看到這一幕,那邊的山雀連忙就要撩起袖子趕過來,但法者鸩卻是迅速擡起手,制止了兩邊人過來。
在他的面前,這個公務員已經哽咽。
她含着淚,就像是有着大量的苦楚與郁悶結在心頭,卻怎麽也沒有辦法嘔吐出來一般地張着嘴。
她發不出聲音……卻隻能在那邊不斷地吸氣,呼氣。
用盡全身力氣想要讓自己的身體直起來,卻不管怎麽挺直腰杆,她的背上卻依然會像是有着千斤重擔一般把她壓垮,讓她再也直不起腰杆子來。
“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麽樣?你告訴我……你說啊……!我還能……怎麽樣?”
法者鸩默默地搖了搖頭:“别問我,我可不是什麽心靈講師,現在也沒辦法給你什麽明确的答案。但你自己也知道,你剛剛也爆發過了,甚至那邊的山雀也狠狠地罵過你了。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常人眼裏究竟怎樣的一種人。既然已經知曉,難道你還打算繼續這樣下去,繼續把你自己弄成别人所想像的那種人嗎?”
黃麗終于松開了法者鸩的衣領,手指顫抖,就連聲音也有些顫抖:“哪種人……我……我變成了哪種人?”
山雀兒:“辦事拖沓,隻顧自己的惡心公務員!”
黃麗:“黃姐,說實在的,之前看你……真的覺得有些面目可憎。”
八哥:“這還用說嗎?不肯擔責,能推就推,從來都不想着爲老百姓辦任何實事。”
虎鹦:“趾高氣揚,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但其實就是靠走關系拉後門進去的雜碎。”
蜜律:“嗯……稅金蛆蟲吧?對不對?”
華眉:“……你們看我幹嗎?我是挾持你們的,不是來鞭策公務員體制的。嗯……好吧!我服了你們了!你們這些公務員啊……真的是,真的是把自己的地位看得比命還重,你們真的覺得公務員是一個值得你們犧牲一切去做的職業嗎?如果是的話也就算了,可是你們犧牲了所有隻是爲了在這裏蓋章,然後你還拼着命都不要都不肯擔責,不肯蓋章,不肯簽字……讓我看你真的像個傻X,一點都不聰明。”
“夠了!不要再說了!”
黃麗如同看到了某種怪物一般向後退去。
但法者鸩可不會就此停止,而是上前逼了一步:“不說?不說就結束了嗎?你口口聲聲都在說規章制度,都在說領導的意圖。換句話說,你也是受害者!你就不想趁着這個機會反擊一次嗎?你說你以前是玩音樂的,我知道你體内也有一顆放縱的靈魂!喜歡音樂的人難道會甘願墨守成規到死嗎?!黃麗,你告訴我,你會這樣做嗎?!”
“夠了……夠了!夠了啊——————!!!”
或許是被法者鸩逼的太厲害了,黃麗捂着耳朵,形态如同癫狂!而下一刻她卻是甩開法者鸩,如同發了瘋的野豬一般,完全不顧一切地……
沖向了那邊持槍的華眉。
砰——————!!!
槍響,震動了整個辦事大廳。
同樣的,也是将外面守候着的武警給震了一下。
包圍圈内外一時間陷入了死寂,就像是鴻蒙初開之時,一點聲音也聽不見的死寂。
但是沒過幾秒鍾,警戒線外面的人群立刻像是迎接新年一般地歡呼了起來!許許多多的人都舉起了手機對着裏面,希望能夠多拍攝到一點畫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旁大樓的廣告牌屏幕變成了一個直播頻道,裏面浮現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華眉的那張臉。
“外面的人!外面的人都給我聽着!我知道外面有多少警察!但你們全都不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