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聞,華眉的嘴角卻隻有冷笑。
看起來這樣的狀況應該正對他下懷吧?
法者鸩想了想,大着膽子問道:“華兄,我覺得你沒有精神病。”
華眉回過頭看了看法者鸩,嘴角的冷笑顯得更是輕蔑:“你怎麽覺得我沒有?哈!不正是因爲我有病,所以我現在幹的所有的殺人放火的事情都不算犯法嗎?”
法者鸩站起來,而華眉卻隻是看着他,并沒有把槍口舉起來。顯然他心情真的是很不錯。
“能和我們說說嗎?你爲什麽想要醫院撤銷你精神病的診斷?如果撤銷的話,那麽你現在挾持人質的事情可不是關進醫院就能夠解決得了。能和我們……說說嗎?”
面對法者鸩,華眉略微想了想。可就在法者鸩覺得這家夥可能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是朝着那邊的虎鹦點了點頭:“喂,那個姓虎的。”
一直都沉默不響的虎鹦擡起頭,凝視着華眉,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你剛才說你是醫生對吧?你和大夥兒說說,精神分裂症有什麽症狀。”
虎鹦朝着法者鸩這邊瞄了一眼,緩緩起身。在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我并非精神科的醫生,但就普通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狀描述來說,患者經常伴随有強烈的暴力沖動,還會有非常嚴重的幻聽幻視,無法控制自身的情緒等等問題。在這其中,無法控制的暴力行爲是最麻煩的問題。”
華眉呵呵笑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槍把玩了一下,說道:“持槍挾持人質,我這種暴力行爲夠格了吧?至于幻聽幻視嘛……我現在對你們說,有個神在這裏催促我坐下這件事,你們現在相信我有幻視幻聽了嗎?”
那邊的老人八哥倒是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在華眉轉頭望向他的時候,這老頭卻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小哥,你現在這麽冷靜地和我們談話如果還算是精神病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有病了。不說别的,就說我這個老頭子吧,我也快被人擡進太平間了,我也快有病了吧。”
八哥到底是老人,這種自嘲性的話語還是給人有了一種放松的感覺。法者鸩瞥了一眼那邊面部表情顯然有些放松的華眉,幹脆打蛇随棍上,開口道——
“八爺,您老這個時候來辦事處幹嘛來的呀?該不會也是給您女兒辦戶口吧?”
這句調侃的話倒是讓八哥哈哈一笑,華眉也是笑了起來,整個辦事處内的氣氛也顯得輕松許多。
“女兒的戶口?我女兒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唉,嫁了人了,就整天想着自家老公。那個臭小子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把我女兒拐走之後現在倒好,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一次,也不知道多看看我這個老爸,真當我這個老爸死了!哼,現在他們兩個應該巴不得我立刻死掉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氣話,但口吻中除了埋怨之外還帶有一絲絲的甜蜜。法者鸩相信,這位老大爺肯定很愛自家女兒!雖然對于自己的女婿好像并不怎麽看得上眼……
“我來這裏啊,是來開個證明的。話說回來,區辦公所這裏也隻有開證明這一件事情可以辦了吧。”
一聽到開證明,那邊的黃麗渾身瞬間哆嗦了一下,顯然吓得不輕。
百靈或許是因爲剛剛開好證明的緣故,閑的渾身嘚瑟,顯得有些獻殷勤地說道:“八爺,您辦什麽證明啊?現在可以辦啊!黃大姐也可以一起辦一下嘛,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很顯然,她已經忘記剛才八哥直接教訓她的時候了。
可八哥卻沒忘,對于百靈現在這副嘚瑟的模樣他并不感冒,隻是哼了一聲,别過頭去,說道:“我?我隻是個老頭子了!現在就連自己祖宗長什麽樣都快有些認不清了,還敢說什麽辦一下證?”
這位老大爺的氣場很強,所以華眉也沒有繼續搭腔,幹脆是轉過頭看着電視。
此時,電視裏面的畫面突然轉向,遠處竟然傳來了武警的車隊。雖然有隔離線隔開,但還是能夠看到一大堆武警正從車上下來,各自就位。
荷槍實彈啊……
這可真的是荷槍實彈啊。
法者鸩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一旁的蜜律也是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道:“這是想要擊斃他嗎?”
法者鸩輕聲回應:“挾持犯,這種待遇,正常。”
華眉倒是顯得很淡定,似乎對于這種狀态并不意外。可過了不久,電視中卻有些人開始不淡定了。
“觀衆朋友們!我們現在已經看到大量武警前來駐紮!看起來似乎是準備對現場情況進行強行突破了!衷心祝願武警能夠保護好被挾持的人質。啊!這位領導!請等一下!請您說說看你們是打算什麽時候突入?你們是打算擊斃人質嗎?”
“别在這裏站着,後退!請不要妨礙警方辦案!”
電視畫面中老徐的身影一閃而過,揮了揮手甩開攝像頭走進隔離線。
追問沒有結果,主持人再次對着電視畫面說道:“看起來警方是打算擊斃裏面的挾持犯,由此我們不難想象,警方恐怕是已經放棄了和裏面的挾持犯進行交流的行爲。這其實很容易想象,誰能夠和一個精神失常的人進行交流呢?”
“裏面的人就是個精神病!直接殺掉就好了呀!哪裏那麽複雜?”
随着武警到來,圍觀群衆的氣氛顯得更加激動。那電視主持人還沒說完,旁邊的圍觀群衆立刻興高采烈地叫了起來。主持人見狀也是連忙把手中的話筒遞給旁邊的群衆,攝像機也是随之轉向。
旁邊圍着的三個小青年一看攝像頭對着自己,立刻激動地擡起手對着鏡頭不斷揮手。
“你們是覺得應該将挾持犯擊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