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山雀的尴尬處境“活躍”一下氣氛,百靈終于漸漸止住了哭聲。她抹去眼角的淚水,說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事實上,這娃娃……她……沒有爸爸……是我一個人生下她的。”
華眉略微頓了頓,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接下去了。隔了幾秒鍾之後,他還是笑了笑,說道:“沒事,你不想說的話不用說也可以。嗯,我剛才說錯話了,别放心上啊大妹子。”
百靈搖搖頭,伸出手指輕輕逗弄着懷中的小金絲,繼續說道:“我男人……兩年前,我從村裏出來的時候,遇到那個大老闆……金老闆很照顧我,我總覺得,和金老闆在一起也很放心。”
“然後……然後……金老闆就想要我。我一直都覺得金老闆對我很好……不僅安排我做很輕松的活,還給我安排住處,每個月的工資也很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給他啦?哎呀,這老闆就是個騙子啊!你也太笨了吧?”
嚷嚷起來的是山雀兒,他當然找不到内褲穿,所以現在隻能挨着那邊的空調,用暖氣來吹自己的屁股。聽到這裏一下子叫嚷了出來。
百靈低着頭,摟着金絲,卻不敢說話了。
華眉别過頭瞪了山雀兒一眼,這保安小哥連忙捂着自己的臉别過頭去,不敢說話了。
“然後呢?大妹子。”
百靈輕輕拍着襁褓,讓小金絲逐漸入睡,說道:“然後,半年前吧,我覺得身體不舒服了,就想着去醫院。可是金老闆那個時候卻很緊張……然後到了醫院檢查之後,我肚子裏就有了小金絲。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因爲金老闆一直對我說他結過婚,隻是離了婚。我現在有了他的娃兒,我就可以嫁給他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興奮!”
虎鹦揉着自己的手指,可這個時候百靈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見此,他開口說道:“然後呢?他叫你打掉?然後這個時候你才發現,他原來不光有妻子,還有孩子?并且根本就不可能離婚後和你結婚?”
這種猜測很俗套。
有的時候法者鸩真的很希望這種俗套的事情能夠少發生一點,因爲現在就連小說都不會這麽寫這麽俗套而無聊的故事了。
可偏偏,這個女孩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這讓法者鸩更加開始讨厭這個俗套到竟然還可以一遍一遍反複上演的現實劇情了。
“我不能打掉小金絲,她是我的娃娃!就算金老闆不肯認這娃娃,我也絕對要把她生下來!”
盡管隻是個弱女子,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女子雖弱,爲母則強。現在,百靈給法者鸩的感覺就是這種。
她再次抱緊了一下懷中的小金絲,忍住淚水,紅着鼻子說道:“所以,我從金老闆給的地方逃了出來,拿上那段時間他給我點錢躲了起來。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娃娃!我蠢,但是我的娃娃她不會像我一樣蠢!她是在上京市出生的,她爹爹是上京人!所以從今往後她也是上京人,可以享受上京市的住房待遇和醫保待遇!我就算這輩子再苦再累,也會把這娃娃帶好!”
蜜律待在律師事務所,這種未婚生子的案子也算是見過幾列了。明明應該是覺得見怪不怪了吧,可現在聽在耳朵裏還是覺得非常生氣。
(那個金老闆,好!現在本蜜律小姐是給你記上了!你等着瞧!)
她輕輕拉了拉一旁的法者鸩,父女倆的眼神略微對上,法者鸩立刻明白了女兒的心事。不過,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點蜜律理解,畢竟現在衆人還是處于被挾持中。如果這個時候突然在人質中冒出一個法律工作者會對那個兇徒造成怎樣的刺激誰也預料不到,所以還是先保持沉默爲好。
“嗯,這想法不錯!”
華眉點點頭,繼續道——
“妹子,你很堅強。那麽現在辦好了嗎?戶口?”
百靈卻是搖了搖頭,目光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的黃麗,向她撇撇嘴,說道:“我想來辦來着……可人家不讓我辦……我還在說話的時候,他們……就下班了,然後……就這樣了……”
這下,華眉的視線也是轉向黃麗。這個辦事人員接觸到兇徒那狠厲的目光,一下子就顯得更加萎靡,臉色也爲之變得蠟黃起來。
“喂,黃……黃麗是吧?那個,現在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人家妹子不就是要給娃兒辦個戶口嗎?現在去辦了吧,也不耽誤你事兒。”
是啊,的确不耽誤。當人質嘛,除了蹲着還能夠有什麽事?
這事情本來想着很簡單的,可黃麗聽到要辦證,臉上一下子就顯得爲難起來。她看了看百靈,一張臉立刻難受起來:“哎喲,不是我不想辦。可是……這實在是辦不了啊。這這……她這孩子怎麽可能落的了上京市的戶口呢?如果真的想要落戶口的話可以跟着她媽媽去落鄉下的戶口啊,我這裏……可難辦的呀……”
“什麽?難辦?”
聽到黃麗拒絕,剛剛還顯得有些和顔悅色的華眉立刻再次兇神惡煞起來!他舉起槍口對着黃麗,大聲喝道——
“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辦不成各種各樣的證件!他媽的,我那個精神病的病例辦起來快的要命!我前腳剛被押進去,後腳不到半小時我就被診斷爲精神病了!可要辦一張沒有精神病的病例呢?你覺得我花了多少年?花了多少時間?!我被關在那裏面整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覺得我要怎麽樣才能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你覺得我現在有精神病嗎?!”
黃麗被吓到了,連忙揮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沒有沒有!您沒有!”
“我沒病!既然你覺得我沒病那我是不是可以馬上辦出一張沒有精神病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