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相信了吧?我的要求你們必須要達到!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立刻挂斷電話,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做好,揉着頭發。從他額頭上泛出的汗水來看,他恐怕一點都不比這些人質放松吧。可看到嘴角那絲不由得流露出來的笑容,或許他正在爲剛才的談判順利而沾沾自喜吧。
“華眉老兄。”
趁着他現在心情不錯,法者鸩開口說道——
“我倒是有點不明白了,你說你吧,費那麽大工夫就是爲了撤銷一個病例?有了病還能夠有國家醫保呢,這是怎麽回事?”
華眉撥弄着手中的那把手槍,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槍口還是指向了法者鸩。
“呵呵,醫保?想的倒是很容易啊,醫保。你知道我得的究竟是什麽病嗎?”
法者鸩身體稍稍往旁邊歪了一下,避開槍口。盡管他明知道這把槍的彈道不穩,可不處在槍口正面多少還是有些心理放心的吧。
“嗯……什麽病?”
法者鸩帶着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精神分裂症。而且,還是其中非常嚴重的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處事的類型。”
盡管華眉的口吻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法者鸩卻是感覺背脊冷不丁地被一陣涼風挂過,狠狠地抽了一下。
“呵呵,現在明白了嗎?我在這裏告訴你們!”
華眉舉着槍,再次掃過人質的臉上——
“我患的可是精神病!我有精神病!哈哈哈!現在你們明白了嗎?我可是精神病!你們最好老實點!誰如果不老實被我不小心崩了,對不起!我可是精神病!就算到了法庭上我也是可以無罪釋放!更不怕告訴你們,我前不久剛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你們應該知道這究竟意味着什麽吧?”
帶着最得意的表情,華眉俨然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态——
“你們最好祈禱那些混蛋把我的病例給撤銷!否則的話,可别想我和你們一起陪葬!!!”
他的話說得非常狠,盡管他捏着槍的手指在顫抖,但法者鸩知道,他的眼神是認真的。
嚷嚷完,華眉也覺得這些人質已經被他壓制住了吧,随即冷哼一聲癱在座位上。
門外的警笛聲依然還是那麽響亮,但是隔着卷簾門,真的是什麽都看不見,不知道外面的狀況。
華眉似乎也覺得有些無聊,東張西望後目光落在了那邊的壁挂電視上。
“喂,你,叫黃麗的。”
華眉的聲音讓黃麗渾身不由得抽搐一下。她顫顫巍巍地擡起頭,帶着恐懼的眼神看着華眉。
“電視,能開吧?打開來看看。”
黃麗瞄了一眼電視,有些爲難地說道:“可是,這電視沒有領導的規定是不能随便開的,隻能播放我們指定的節——”
“我叫你開你聽到沒有!到底能不能開?!”
槍口一轉,黃麗縮成一團。在死亡的恐懼下,她終于還是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向櫃台後面,拿着鑰匙打開抽屜,取出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一開,《爲人民服務》這五個大字立刻明晃晃地映入眼簾。緊接着,就是一個女性旁白的聲音在聲情并茂之中大聲說起話來——
“尊敬的市民們,爲了貫徹國家的領導方針,我辦公室将成爲您提供一站式的工作辦理。”
“換個台,換成新聞,看看有什麽新聞在播放我們這裏。”
“啊?可是……可是……電視頻道是不能随便切換的……領導……領導……”
“我說你煩不煩啊!”
華眉有些惱怒,伸手一把奪過遙控器切換頻道。遙控器被搶走之後,黃麗也像是解放了似得連忙蹲回人質群中,壓低自己的腦袋。
不用幾下,電視中立刻呈現出區政府外面的畫面。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幾十台警車在門外幾乎擠了個水洩不通!在警察的隔離帶外面,黑壓壓的人群如同跨年夜的狂歡廣場一般全都翹首以盼!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手機或是其他攝像裝置,想要拍攝任何一處和這片場景有關的畫面。
“各位觀衆!這裏是新聞綜合頻道,我現在正在燦天區政府辦事處前,各位觀衆應該可以看到,這裏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有關此次挾持犯的信息已經成爲了本市乃至全國最爲重要的惡劣刑事犯罪事件!”
華眉望着電視畫面,對裏面數百名警察圍起來的壯大聲勢卻沒有一點點的恐懼,嘴角反而還顯得有些沾沾自喜。
“啊!我們看到上京市公安局長已經到達!我們現在就進去問問看挾持犯的意圖!(畫面中出現些許嘈雜)局長!請問您對于挾持犯的要求知曉些什麽?對于被綁架的人質您又有什麽看法?!我們公安民警是否能夠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
畫面中的那位局長轉過頭看着攝像頭,簡單地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定會爲了人質的安全竭盡一切努力。還請記者朋友們放心。”
說完,他就走向隔離帶,而包括這個記者在内的其他十幾名記者也都被隔離帶隔開,沒法再踏入一步。
電視中的嘈雜依舊,那位新聞記者開始對着鏡頭大肆述說這次持槍挾持案件的經過。就好像她親眼見過一樣,說的繪聲繪色。在她身後的一些民衆臉上帶着笑意,拼命往鏡頭前面擠,同時對着攝像頭揮手,高興得好像剛剛吃過人血饅頭的孩子。
眼看電視中的信息似乎短時間沒什麽進展,法者鸩想了想後,再次微微揚起身子。
但,蜜律卻在這一刻拉住了他的衣袖,微微搖頭。法者鸩看到這個丫頭現在這樣拽着自己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歡喜,原本還有些顫抖的腳這次也像是突然有了力量一般地停止顫抖。他輕輕拉開女兒的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拍,再次緩緩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