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鸩擡起手指搖了搖,說道:“不不不,賈檢察官,你似乎也太過樂觀了吧?現場有第三人又怎麽樣?呵呵,那現場的情況可就大變樣了。這個第三人是誰?他在現場做了什麽?這個人和兇殺本身又有什麽關系?這些問題難道您是打算在下一次的庭審中完全無視,然後硬是要法官立刻做出判決嗎?”
這個法毒十分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笑着說道:“如果換成普通律師,或許會被你的這種強詞奪理給壓制。但是,賈公正,你可别忘了你對上的可不是什麽普通律師。而是我,法毒——法者鸩。我的外号既然能夠稱得上一個‘毒’字,你就應該知道我絕對沒有那麽好對付。你是想要我堅持無罪辯護嗎?要知道下次開庭的記者可絕對不會比這一次的少。你覺得到時候法官會無視這麽多問題直接給我的委托人死刑嗎?這一點,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
整個辦公室内靜悄悄的,兩人沉默,互相看着對方,似乎是想要完全洞悉對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電腦的風扇聲音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反而顯得是如此響亮,甚至響的……讓人有些戰栗。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賈公正終于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但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散發着一種難以下咽的苦味,他皺着眉頭,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你想要怎麽樣?死緩嗎?沒問題。”
“死緩?呵呵,我看起來像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嗎?”
法者鸩攤開雙手冷笑一聲。不過很快,他就爆出了自己的價碼——
“我的要求是有期徒刑二十年。多于這個時間的刑期,我都不會承認。”
“僅僅二十年?這簡直是開玩笑!”
賈公正怒了!他猛地拍向桌面,大聲喝道——
“殺了五個人!其中大多數都是婦女和老人!然後,被害者中甚至還有一個都沒有上小學的兒童!你對我說這樣的殺人犯僅僅隻判二十年?”
法者鸩揚了一下眉毛,伸手拿起那些證據塞進自己的公文包,起身,一副馬上要走的意思——
“談不攏嗎?既然談不攏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賈檢察官,那麽我們下次法庭上再見吧。到時候想必一定會有一場好戲上演吧?”
法毒的表情實在是太淡定了,他輕快地轉身,走向大門。可就在他的手搭住大門把手的瞬間……
“等……等一下!”
勝利的笑容,終于再一次地浮現在了這位辯護律師的臉上。
————
時光飛逝,很快就到了第二次庭審的日子。
但在此之前,三位主審法官已經面見了法者鸩和賈公正,聽了他們之間的交易。
“認罪,換二十年刑期?賈檢察官,法律師,你們确認嗎?”
主審法官的提問很快就得到了兩人的點頭答應。看着控辯雙方全都認同這個結果之後,主審法官也是點頭同意,轉而制作判決書。
所以,第二次的庭審比起第一次庭審的劍拔弩張簡直可以說平淡的讓人打哈欠。
法庭上,就在所有的旁聽者都期待着一場更加壯烈的争鋒相對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孫行空卻是在開庭的第一分鍾就宣告認罪。然後,就是法官詢問控辯雙方是否有異議,在得到法者鸩和賈公正兩個人的一緻認同之後,立刻宣告閉庭,十分鍾後宣布判決書。
接下來……
“……綜上所訴,犯罪嫌疑人孫行空,犯罪事實成立,證據确鑿,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并處罰金……”
刑期,下達。
這個結果或許早已經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每個人都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賈公正和法者鸩,看着這雙方對于這個判罰沒有任何緊張的姿态。
而那個站在嫌疑人席位上的孫行空,在聽到那判決下達之後的瞬間卻是仰起頭,看着天花闆,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犯罪嫌疑人孫行空,如果你對判決有任何的異議,可以在宣判次日起十天内向本院或上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不,我不會上訴的。”
伴随着孫行空那簡單而又幹涸的話語,這場審判就以他當庭宣布不會上訴爲結語,落下了帷幕。
十天之後,孫行空的确沒有提起上訴,這也就意味着此次的一審判決成立。等待着這個男人的,可能将會是長達二十年的鐵窗生涯。
————
“檢察官!請問這次的案子最終判罰是20年的有期徒刑,但是不管是網上的輿論場還是之前的各界法律人士的分析,這個案子最起碼也是死緩,并且判處死刑的可能性非常高。可是最後卻連無期徒刑都不是,對此您作何感想?”
電視裏面正在播放這一次的法制專欄節目,但一如往常,電視節目都是沒人看的。
法者鸩現在正坐在電腦前喝着咖啡,優哉遊哉地享受着這個輕松的周末午後。蜜律則是坐在地闆上,靠着背後的小咪好像是靠着枕頭一般,同時看着手中的時尚雜志。
畫面中,賈公正現在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凝重。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此次案件的确是造成了很大的社會轟動。但是諸位也可以看到,正義并沒有遲到,也沒有任何的偏頗。我在這裏想要告訴各位的是,殺人不管在任何朝代任何地區都是一項重罪。我們檢察機關的工作則是竭盡一切力量保護各位人民的生命财産安全。同時警告那些不法分子,絕對不要對當今的法治社會有任何不切實際的虛幻幻想。”
電視中,采訪依然在持續。這個檢察官依然在說着那些不着邊際的“正義言論”,這些言論對于法者鸩和蜜律來說,卻如同放屁一般的無用。
“小姐,請您站起來一下。”
咲夜拿着吸塵器走了過來,蜜律隻能爬回沙發上。小咪擡起脖子,腦袋枕在蜜律的腳上,似乎很享受這一切,繼續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還是隻是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