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鸩還真的是有些欽佩這位證人。看看現在這種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的态度,哪裏有一點點剛才那種卑躬屈膝的态度?
“嗯,法律師,是吧?你既然那麽一口咬定我就是殺人兇手?呵呵,這個推斷還真是要有意思。那我現在倒是要反過來問問你了。”
這個有着一口尖刀般牙齒的男人擡起頭,嘿嘿冷笑道——
“既然說我殺人,那麽肯定就需要有殺人的理由吧?要知道,白晶晶可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是有多麽喪心病狂,能夠連我的寶貝女兒也一起殺呢?”
法者鸩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冷哼道:“你剛才描述我的委托人殺害你女兒的時候可沒有絲毫身爲父親的憤怒心情啊。”
白龍攤開雙手,無所謂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可能天生不太擅長展露感情。”
法者鸩:“不太擅長?是不擅長,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什麽感情?”
“反對!”那邊的賈公正還是看不下去,再次開口喊話,“辯護律師還在毫無根據地推測證人的言行舉止,因此我要求——”
“我·說·了·讓·你·插·話·了·嗎?”
喝停這個檢察官的,依然還是那個站在證人席上的男人。
他現在一臉鄙夷地看着賈公正,冷冷說道:“現在這個時間是我的法庭,我願意回答什麽問題是我的自由,用得着你來對我多加管束嗎?”
賈公正那張淡定的臉現在終于變得急躁起來,他咬着牙,眉頭皺起:“證人,注意你的言行!”
可惜,白龍完全沒有聽他話的意思。他隻是十分淡定地看着面前的法者鸩,冷笑道:“說啊,我有殺人的動機嗎?”
“動機?呵呵,這動機還真不小。”
法者鸩拿起一份文件掃了一眼,緩緩說道:“證人,如果我手中的這份資料沒有出錯的話,你可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啊。前尖刀會成員,外号‘炮仗’,是一個兇狠毒辣的角色。有你牽扯進來的打架鬥毆事件在警局的備案還真不少。雖然你沒有長時間的判刑,但是刑事拘留這種東西可是不少。也正是因爲你的這種性格,才導緻被害人唐紫霞和你結婚短短半年之後就立刻離婚。甚至不顧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懷上了身孕。”
對于法者鸩的言論白龍似乎完全沒有打算去反駁的想法,隻是十分淡定地看着他,冷笑着。
“在離婚之後,你經常會去纏着唐青霞,在尖刀會被公安打掉之後就隔三差五地去唐青霞工作的地方對其進行糾纏,向其讨要錢物。我說的這些有錯嗎?”
白龍雙手按在桌上,淡定地笑了笑,說道:“然後呢?然後,我就殺了她們?”
啪!
法者鸩将文件狠狠地砸在桌上,大聲道:“根據我國的《婚姻法》中有關繼承的規定,如果互相擁有繼承權的人無法分辨出先後的死亡時間,那麽就按照年長者先死亡來計算!”
“這樣的話,在遺産繼承的計算方式上面,唐家五口人會按照唐家兩位老人,兩姐妹,最後白晶晶小姑娘的順序死亡!由此可以得出,唐三和梁女這對老夫妻的遺産将會由兩姐妹分别繼承,唐青霞這位姐姐死亡之後,由于她沒有丈夫和小孩,所以遺産就交由唐紫霞妹妹繼承,等到唐紫霞死亡之後,所有的财産就交給白晶晶繼承。之後,白晶晶死亡的話!”
法者鸩擡起頭,穩穩盯着白龍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她的所有遺産,都會交給其生身父親,也就是白龍先生您來繼承。換言之,你可以一口氣占據整個唐家的所有财産。你,就是這麽打算的,對不對?”
這番言論很合理,對不對?
也正是因爲非常的合理,所以……白龍,甚至爲之慶幸地拍起手來。
啪——啪——啪——啪——
他拍的很響,也拍得很淡定。就像是在欣賞了一出十分優美的戲劇之後,由衷贊歎的那種鼓掌。
說實話,他現在的這種淡定反而讓法者鸩有些不淡定起來了。
“說的還真是好啊!這麽看起來的話,果然我還是有動機的喽?嗯,看起來我身上的嫌疑海政司多啊?我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然後又有足夠的殺人動機,更何況我現在的經濟狀況不是很好,如果能夠一口氣占據唐家的财産,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降橫财啊!”
這個證人攤開雙手,如同迎接陽光的神一般,閉着眼睛擡起頭,讓光亮盡情地照射在他的臉上。
砰——!
法者鸩猛地拍想桌面,大聲道:“那你是承認了嗎?”
“承認?呵呵呵,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法毒的實力嗎?還真是可笑。”
白龍收回手,一張臉重新變回那副谄媚的模樣,用那略帶惡心的笑容說道:“法律師!法律師啊!我可是無辜的呀!不然的話您可以好好看看監控錄像!我想,小區裏面應該也拍下了我是什麽時候進入小區的錄像了吧?然後對比一下就知道,我是不可能進去殺人的,對不對啊?”
那一瞬間,法者鸩立刻愣住。
他歪着腦袋,似乎在這一刻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動彈不得。
那邊的賈公正似乎也正等着這一刻,他立刻将随身攜帶的公文包打開,取出其中的錄像交給書記官播放。一邊放,還一邊解釋道:“正如同各位所看到的,在案發當天的傍晚18:55,證人從小區的正門進入,被攝像頭拍到。然後在19:00,他出現在被害人家門前一側。剛剛好被拍攝到。看,鏡頭中的證人顯得很慌亂,然後立刻打電話進行報警。随後一直到警察到來之後他沒有任何的移動。”
這完全可以說的上是鐵一般的不在場證明!還有什麽證明比這更加堅固嗎?
光是看到這些錄像法者鸩就知道自己要糟,他立刻大喊出來道:“那麽窗戶呢?能夠拍攝到窗戶的攝像頭呢?如果攝像頭顯示當時的窗戶是關着,窗簾拉起來的話,那麽證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裏面的任何狀況!”
賈公正抱着雙臂,十分淡定地說道:“很可惜,小區内的監控攝像頭并沒有能夠拍攝到窗戶的角度。不過,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