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管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瘋丫頭,法者鸩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沈大小姐,你覺得呢?老鼠是不是也是平等的生命?是不是應該和你口中的那些貓貓狗狗一樣,被我們保護起來?并且不能夠滅殺它們?”
很顯然,沈依依已經被剛才的老鼠和蟑螂弄得身心疲憊了。手中的那杯飲料現在也是食不下咽,一口都喝不下去了。
“它們……它們不是我們人類的朋友!”
沈依依還在強辯。
她張開雙手,似乎正在用盡全力地想要證明自己的觀點,大聲說道——
“貓和狗都是我們人類的朋友!但是,老鼠不是,蟑螂也不是!動物中……即便是動物中,我們也有朋友,也有敵人!沒有錯!就是這樣!”
讓她辯駁吧,法者鸩也不在意,隻是微微笑道:“那麽說來,沈大小姐是同意即便是動物,也不能說是要保護它們,也要将它們進行區别對待,分出個三六九等,對不對?”
沈依依哼哼了一聲,不說話。
法者鸩則是繼續說道:“沈大小姐,我現在命令你,成爲我法者鸩的朋友。來,現在爲了你的朋友,笑一個給我看看。”
“什麽?憑什麽!”
瞬間,沈依依立刻原地爆炸!她擡起小手拍着面前的桌子,大聲喝道——
“什麽叫做我成爲了你的朋友?我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朋友!”
法者鸩則是搓着雙手:“你能夠單方面反對我命令你成爲我的朋友,那麽那些貓貓狗狗是否也會單方面反對人類的要求‘成爲朋友’的這個要求?”
再一次地,沈依依不說話了。
法者鸩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咖啡,笑着說道:“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我們作爲人類,可以随意地稱呼任何一種我們喜歡的動物爲‘朋友’。而那種動物卻并沒有‘拒絕’的權利。因此,對于決定和哪些物種進行親近,我們人類擁有絕對的主導權。我們有選擇親近這種動物或是那種動物,厭惡這種動物或是那種動物的權利。相比之下,動物卻沒有這些權利。”
“這種可以無視對方的主觀意識而替其作出決定的力量,我們一般并不稱作爲‘朋友’。而是——主宰。”
“沈大小姐,我們身爲人類,毫無疑問地主宰着其他動物的生命和生活。這一聲‘朋友’實在是太過擡舉。我們不僅是現在,哪怕将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内都将成爲動物的主宰,我們就是動物的‘神’。它們并不是我們的朋友,它們的生命對我們人類來說也并不平等。這一點,你又是否能夠理解呢?”
面對法者鸩接二連三的解答,沈依依現在終于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低着頭,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是因爲自己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而顯得有些不爽,但更因爲自己沒有辦法反駁法者鸩而顯得十分氣惱。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
“你……你這個騙子!”
沈依依擡起頭,伸手抹了抹眼角上挂着的淚水,更是帶着些許痛恨的表情說道:“你就是欺負我啦!欺負我這個小學生!你是個大人!大人當然有各種各樣的說辭來騙我這個小學生了!動物是朋友……動物一定是朋友!如果也是一個大人的話一定能夠反駁你!一定!”
一旁的蜜律略微呼出一口氣,一聲不響地喝了一口奶茶。
法者鸩則是擡起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略微沉思一秒鍾之後,随即開口說道——
“那麽沈大小姐,如果你還是堅持動物是我們人類的朋友的話,那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比如說,這個世界上的無毒蛇在所有的蛇類中占大約三分之二超過的數量。而且經過調查,我們華國地區的山區基本上都是無毒蛇。可是有一個人上山在爬山的時候,不小心,腿上被一條蛇給咬了一口。這個人對動物的知識并不多,并不知道這條蛇究竟有沒有毒。這個時候,你覺得這個人應該怎麽做?”
沈依依嘟囔着嘴,咬了咬牙,說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立刻下山去醫院啦!”
對此,法者鸩則是哈哈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不對嗎?這難道不對嗎?”
沈依依顯得十分不理解。
法者鸩則是瞥了一眼旁邊的蜜律,說道:“丫頭,你知道應該怎麽做嗎?”
蜜律放下奶茶杯,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随即說道:“應該立刻打死這條蛇。”
“爲什麽?”
啪叽——
沈依依再次擡起兩隻小手拍着桌子,同時臉上顯現出十分的不可思議。
“不是說我們華國地區基本上都是無毒蛇嗎?”
蜜律:“隻是‘基本上’,那萬一是一條有毒蛇呢?這個人又不會分辨,難道要他用自己的生命來賭博嗎?”
沈依依:“嗚嗚……可是……可是……爲什麽要打死它?”
法者鸩:“爲的就是将蛇帶去醫院,讓醫院分辨這條蛇究竟是不是有毒。如果不打死帶走的話,那麽如果這條蛇是無毒蛇那還算運氣好。可萬一真的碰上有毒的蛇的話,那麽診治這個人的醫生就需要第一時間确定這條毒蛇的種類,這樣才能夠調取解毒血清來治療。沒有帶來的死蛇,那麽就會白白延誤治療的時機,最後,可能會讓這個人死亡。”
說到這裏,法者鸩再次抛出一個問題:“那麽沈大小姐,現在請你再告訴我一遍,你覺得一個人的性命重要,還是一條蛇的命更重要?”
再一次,沈依依不說話了。
見她現在這種沉默的模樣,法者鸩知道自己可以進行收官,随即說道:“動物和人類根本就不可能平等,在人類的性命面前,動物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人類自說自話地認爲動物是朋友這種概念,也隻不過是我們強加在那些動物身上的。這一點,你現在總可以理解了吧?”
窗外,天色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黑墨。
隻有餐廳内的燈光還在閃爍,給人一點城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