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鸩哼了一聲,但是過不了多久,他的嘴角卻是再次上揚,表現出一副十分陰險的笑容來:“呵呵呵,我算是明白了。你這是故意給我一個下馬威啊?怎麽,還在對我總是和你對着幹,并且把你拉下檢察長的位置懷恨在心?故意弄了這麽一個難題來整我吧!”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炕上,端着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哦,我去證明浩南無罪,然後坤幫那些家夥就全都沖着我來了。估計我這一隻腳還沒有能夠踏出長刀縣就直接已經被無法分屍了!我可愛的女兒就要被押在這裏當别人的童養媳了!你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啊!”
那位老法官看看法者鸩,再看看劉傅蘭卿,這個時候終于展現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抱着搪瓷茶杯說道:“哎呀呀,我說兩位,先消消氣,消消氣,啊!我們呐,都是法律人士。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這道難題估計也就隻有兩位能夠解決。我們不能傷了和氣嘛,對不對?”
按理說法者鸩是不想給這個法官面子的,但是現在問題的确擺在這裏,光是吵架的确沒用。他哼哼了兩聲,放下手中的杯子,裹緊身上的衣服,說道:“好吧!長毛怪,總而言之,現在去呼叫其他地方派遣增援警力過來是肯定不行的對不對?”
劉傅蘭卿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現在他們幫派之間又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再說了還有那位人大代表坐鎮,根本就不可能有警力支援過來。”
夠輕描淡寫,你是不是還可以更加輕松一點?魂都快沒了!還那麽輕松惬意!
法者鸩呼出一口氣,說道:“總而言之,你應該也知道憑借你手中的那些證據根本就不可能給浩南定罪。而且我不相信以你這位前任檢察長的實力會看不出來兇手是在和龍哥擁抱時下手這一點。但你還是提起了訴訟。”
劉傅蘭卿現在終于也是放下杯子,緩緩道:“法律師,我現在也幹脆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個案子的真相如何,我并不關心。但是如果在我任期的時候長刀縣發生了大規模流血鬥毆事件,那麽我這個駐地唯一的檢察官可以說絕對是難辭其咎。”
他擡起左手食指,穩穩地指着地面:“所以,我希望有一個能夠讓雙方全都能夠接受的結果。這一點不僅僅是我,也是我們這位法官的意思。”
法者鸩看着老法官,這位老法官現在卻是如同搗蔥一般地連連點頭,顯得一副什麽主意都沒有的模樣。
“所以,法律師,我不管你對我的證據有多麽大的疑問也好,對現場的證據采集、證據鏈、證人證言能夠翻找出多大的破綻也罷,這些我都不在乎。反正正如同你所說的,案件現場被破壞,法醫檢查更是漏洞多多,你想要找出反駁的地方真的是數不勝數。”
“但,哪怕你提出了再多的漏洞,找出再多的司法程序上不應該出現的錯誤。但隻要你得出的結論無法讓這兩個幫派在這裏消停,讓他們能夠繼續保持這種微妙的平衡下去,那麽不管你提出的質疑多麽有效,這位老前輩也隻會做出唯一的一種判決——”
他吸了一口氣,淡定地說道——
“浩南,行兇殺人罪名成立的,有罪判決。”
法者鸩的面色終于一沉,而對面的劉傅蘭卿的表情卻是顯得更加陰沉,美狴犴的潇灑完全消失,徹底暴露出其另一個綽号——死神,的陰森恐怖來。
到了這種地步,法者鸩算是徹徹底底明白了。
這個審判根本就不是什麽法庭上的證據之争,而是關乎現場的兩個幫派會不會就這個結果産生異議的鬥争。
隻要他們對結果不滿,那麽哪怕自己提出千萬條理由來駁斥那些完全站不住腳的證據鏈,最後迎接自己的也就隻有那唯一的結果!
這情況……糟糕嗎?
很糟糕。
但是……
“呵呵……呵呵呵呵……”
法者鸩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他,現在卻是笑了出來。
劉傅蘭卿也是有些好奇,他收起臉上那陰森的笑容,轉換爲一種好奇:“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呵呵……開心?”
和劉傅蘭卿相對的,法者鸩直接提起大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同時,他用一種異常兇狠的表情看着對面的長毛怪,大聲喝道——
“劉傅蘭卿,你想要把我法者鸩逼入死路?你知不知道我的外号‘法毒’是怎麽來的?我告訴你,我現在真的是完全看錯你了,我還以爲你經曆了之前那個案子之後會稍稍有些收斂。但是……呵呵呵!你放心,我法者鸩也許有一天的确會輸,也許有一天我會淪落到一個三流律師甚至靠着每天跑醫院去找那些出了車禍的人求着要幫他們打官司!但是,那絕對不會是今天!你别以爲靠着這邊的地利人和能夠赢我一場。告訴你!我法者鸩,絕對不會在這小小的長刀縣栽跟頭!”
小小的辦公室内,法者鸩瞪着眼睛,大聲斥責。
而外面,卻是大雪飄飄。将那庭院中的法庭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如同一個正在經受最殘酷寒冷考驗的法庭。
這場冬天的雪,估計短時間内應該是停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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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定了。”
走出那所謂的政府大樓還沒兩步,法者鸩就已經卡在一個雪人旁,如同一個燃燒殆盡的家夥一般渾身無力。
這模樣倒是讓後面的蜜律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醒悟過來,抱着天平熊一臉鄙視地說道:“虧你剛才在劉傅叔叔面前說的那麽慷慨激昂,原來隻是打腫臉充胖子啊?”
“廢話!在那個時候如果我縮卵了還怎麽搞?”法者鸩回過頭,幾乎是用一個近乎崩潰的表情怒吼道,“那家夥擺明了就是要陰我啊!虧我還以爲幫了他一會之後他會對我感恩戴德呢!現在好了,泡到大明星之後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嗎?陰我陰到我完全蛋疼了好不好?你難道不覺得蛋疼嗎?不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