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一大堆的警察蜂擁而來,一些人驚慌失措地看着窗外下面,另外一些人則是拿着對講機大聲喊了起來:“對!沒錯!她從四樓跳下去了!快快快!從後面包抄!快!”
法庭外面的喧鬧自然也是讓法庭内的審判一時間暫停下來。蜜律雖然愣了一會兒,但是這個小丫頭的腦袋轉的賊快!在确認咲夜姐姐的确沒什麽事之後,她也不管手中的這些證據究竟是從哪裏來的,立刻向着法庭的審判區走去,高高舉起手中的塑料袋,大聲道——
“反對!反對反對反對!”
主審法官還沒有回過神來,看着蜜律,有些疑惑地問道:“小妹妹,你反對什麽啊?快點去旁聽席上乖乖坐好,不然我可要讓你離開了喲。”
蜜律拼命搖頭,大聲道:“不對!我手中的就是證據,全部都是……都是……爸爸!證據!接住!”
那邊的法者鸩也是看見咲夜進來的那一刹那。但是哪怕是從剛才到現在,他眼中的驚訝程度也遠遠超過看到咲夜的突然現身!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蜜律口中的那兩個字對于他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剛剛還顯得十分沮喪的他瞬間就像是重新投币續關滿血複活一樣,伸出手,一臉帥氣地點了點頭:“呵,你這個小丫頭。我可是——”
啪。
那一塑料袋砸在這個家夥的臉上,讓他剛剛那副帥氣了還不到兩秒鍾的表情瞬間萎掉,隻剩下捂着鼻子蹲在桌子下面嗚嗚嗚地抽了。
那一刻,蜜律是很尴尬的。
并且,她開始有些後悔剛剛喊出那兩個字了……誰讓這家夥耍帥裝逼不用兩隻手接的?一隻手接東西就很挫嗎?就算再挫,也比你現在這樣蹲在地上捂着鼻子來的好吧?
看着法者鸩現在這副模樣,蜜律一下子連自己都覺得害羞起來,連忙躲在旁聽席的座位後面,隻是偷偷摸摸地露出小腦袋,看着法庭上的狀況。
“哼!現在,證據終于到手了!”
從桌子下面站起來的法者鸩重新恢複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他也沒有去管還有些紅腫的鼻子,而是将那塑料袋裏面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在了桌子上,掃過這些證據之後,眼中閃過一片驚喜!
“主審法官!我這裏需要提出新的證據!”
“反對!”那邊的祁煞似乎已經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連忙雙手拍在桌子上,“這些證據是由一個正在被警方追捕的女嫌犯所遞來的,證據效力不明,證據内容不明!所以至少也應該給我們幾天時間進行審議,然後才能夠用來提交爲證據!”
到了這個時候,法者鸩可不會再次退縮,他同樣擡起手重重一拍,大聲道:“反對!主審法官,如果您還記得的話,應該知道我腦袋上的這個傷口!犯案人員在把我打暈之後搶走了我的公文包和我的手機,當時我的公文包中就存放着這些證據!現在,我隻不過是物歸原主!這些證據的效力完全沒有問題!”
“反對!這些證據來源不明!完全沒有任何的證明效力!”
“反對!有沒有證明效力可不是由被告律師口中說說就能夠确認的!而是由法庭來判斷的!”
“反對!在審核這些證據之前我們首先要審核這些證據的來源!現在可知這些證據的來源是從一名女性嫌疑犯的手中得來,那麽理所當然應該認定這些證據是‘毒樹之果’,是應該被舍棄的!”
(作者注:毒樹之果,證據效力上的一個專用名詞。直接意義爲有毒的樹上結出的果實,不需要去分辨其究竟有毒無毒,都應該視爲有毒直接抛棄。衍生到證據學上的意義就是,如果獲得一個證據的途徑是非法的,也就是使用刑訊逼供、針孔攝像頭偷拍女浴室、通過欺詐手段讓對方簽下協議書之類的非法手段,即便拿到的證據從客觀意義上講的确反映了某個案件的客觀事實的話,那麽也要當做沒有這個證據存在。以此來保證獲取證據的途徑必須合法。但,我國現在對毒樹之果理論是否應該完全适用還存在争議,法官自由判斷有很大的決定權。)
“反對!被告律師那麽急着不想要讓這些證據出現在這個法庭之上,難道不是别有用心嗎?是不是毒樹之果,先讓法庭看了這個證據在做判斷也無妨!”
砰砰砰!
法庭錘連敲三下,終于算是制止了祁煞和法者鸩之間的互相争論。
主審法官看着雙方,沉默片刻之後還是說道:“被告律師,你說的沒錯,如果的确是毒樹之果的話,那麽這些證據理所當然不能夠當成是正式的案件證據。”
祁煞嘴角的虎牙再次笑的漏了出來,而法者鸩現在則是鐵青着臉。
“但,也正如同原告律師所言,是不是毒樹之果,也要看了之後才知道。所以,我們不妨在這裏先看看這些新提出來的證據究竟有着怎樣的說辭吧。”
那一刻,祁煞嘴角的笑容立刻化爲抽搐。
而法者鸩那張鐵青臉龐也是立刻轉憂爲喜。
“但是原告律師,我警告你,現在可不是讓你能夠繼續在這裏拖時間。你必須直截了當地說出任何與本案有關的證據,明白了嗎?”
法者鸩點點頭,大聲:“明白!”
随着主審法官的點頭同意,法者鸩終于挺直了腰杆。他拿起手中的一份文件,真正地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找到了有關6·6案件中的失蹤人員,也就是劉錫國的屍體!”
砰——!
那一刹那,對面的祁煞用雙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這種聲音聽起來真是帶感!實在是太棒了!
主審法官看着祁煞,眼神中似乎是在詢問“有什麽問題嗎?”的,但是祁煞卻什麽都沒有說,主審法官也就重新轉過頭,看着這邊的法者鸩。
“你說……你找到了劉錫國的……屍體??”
主審法官的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說道——
“這代表什麽?代表要找檢察機關介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