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
手擡起,重重地壓在桌面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祁煞的表情顯得極爲嚴肅,冷冷地盯着這邊的法者鸩,毫不留情地開口說道:“原告律師,我相信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有關6·6案件中的各種細節法庭應該早就已經爛熟于心,根本就用不着你再來重複一遍其中的任何報告!話說回來,從剛才開始原告律師就在一直不停地重複那些我們早就已經知道全部細節的6·6案件的内容,這種行爲可以說得上是故意在拖延法庭時間,浪費司法機關資源了吧?”
浪費你個頭!你這家夥還直接對着我的後腦門來了一下呢!你竟然還有臉來說我浪費資源?
雖然心裏有着千百萬句怒吼,但是現在還是喊不出來。法者鸩隻能将這些火氣噎在肚子裏,呼出一口氣,說道:“我隻是想要讓法庭更加加深一些6·6案件的一些細節的印象而已。既然法庭覺得沒有必要重複,那麽我也就不多加叙述了。”
砰——!
那個混蛋現在捏着拳頭,老實不客氣地砸向桌面,大聲喝道:“主審法官,依我看來原告律師似乎對于浪費司法資源這件事情還沒有什麽深刻的意識。鑒于其前也曾經多次出現過在法庭上不着邊際地胡說八道浪費時間的情況。我在這裏提議要求其直接切入主題,不要再多說其他沒必要的廢話!”
很好,現在這位主審法官立刻就像是一副得到了知音一般地點點頭,同時對着法者鸩說道:“原告律師,鑒于本次的案件并不複雜,關鍵的問題就是你這邊提出來的那兩個問題。既然如此,爲了節約審判時間,減少訴訟成本,本庭希望你能夠在這裏盡快進入主題。如果下一次你的法庭證言還是重複那些法庭已經知曉的事件的話,本庭就要宣告你故意擾亂法庭秩序罪了。”
如果可以罵娘的話,信不信法者鸩當面罵死對面那個混蛋!當然,還有這個法官!他也一樣逃不掉自己的一頓臭罵!看看自己身爲鍵盤俠在網絡上練出來的卓越罵功吧!保證罵的他連自己媽媽有沒有和他爸爸上過床都不記得了!
法者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讓自己的臉上充滿了笑容。他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鑒于本案的諸多細節各位全都知道了,那麽請允許我在這裏說一說我的委托人在6·6案件之後所遭遇到的磨難。”
“反對!”
砰!
這個家夥再次擡起雙手重重地拍着桌子——
“原告方律師依然在故意消磨法庭的時間,這種做法毫無疑問已經造成了大量的司法資源的浪費!”
但是這一次,這家夥終于撞到法者鸩的槍口上來了!他也是同樣擡起雙手,用一個絲毫不亞于這家夥的力度拍下桌子,同時擡起手指穩穩地指着對面的祁煞,大聲喝道——
“反對!我的委托人打這場官司爲的就是要索取賠償!在6·6案件之後我的委托人究竟因此遭受到了多少的損失,這正是通過她的經曆才能夠得到回答的問題!因此我在這裏絕對有必要将我的委托人的經曆說出來!哪怕被告方已經知曉,主審法官可能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委托人的具體經曆。這有關于賠償金額的問題開始和本案密切相關的問題,怎麽可能是無關的消磨時間?”
等到法者鸩說完,他和祁煞兩人同時轉向那邊的主審法官,一副要馬上吃了他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凝視,主審法官在左右爲難山東的态度中終于找到了答案。他拿起法庭錘控制雙方的怒目直視,說道:“雖然說本案可能是證據确鑿,毫無疑義,但是既然本次庭審讨論的就是原告人的損失程度和被告人的賠償問題。所以,還是應該聽一聽的。被告律師,你覺這個案件呢?”
話都說到這裏了,祁煞也沒有什麽理由繼續反對下去。當下,他順勢出一句:“真希望原告律師能夠恪守諾言,好好地說說關鍵的問題。免得我們這邊繼續浪費時間。”
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次機會,法者鸩怎麽可能就此放過?哈哈!說一個人的經曆,那就等于是說書嘛!說書一連說上兩三個小時豈不是最簡單的事情?平時在線上和别人吹牛逼的時候說上一天一夜都嫌時間不夠呢!
法者鸩拉了拉自己的西裝,大踏步地走到了法庭的正中央。他環顧四周,尤其是看着旁聽席上的蜜律,和她對視一眼之後,他點了點頭,随後看着那位主審法官。
“尊敬的法官,我在這裏就不想多說那些關于我的委托人的父母身亡,以及家裏瞬間化爲一片廢墟之類的事情了。這些财産損失和失去雙親的痛苦在這裏,我們可以先略過,先不去詳談。在這裏,我先要說一下我的委托人究竟遭遇了怎樣的痛苦!”
他攤開雙手,用一種十分高昂的氣勢說道:“我的委托人,一個可憐的女孩。沒錯,她失憶了。她在案發之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正如同醫療診斷書上所寫,她甚至忘記了如何說話,更不用提識字或是閱讀了。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等同于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個,有着成人的身體,但卻對這個世界完完全全一無所知的嬰兒!”
法者鸩伸出手指着原告席,大聲道:“知道我的原告在醫院恢複意識之後做了什麽嗎?啊,想必被告律師一定很清楚。她離開了華國,去了其他的國家。那裏是她留學的地方。所以這個女孩就完全不管自己剛剛死亡的父母,就去了留學,甚至一點點都沒有想要讨要損害賠償金!”
法者鸩盯着祁煞,嘴角也是裂開笑容,說道:“但是,你們知道她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留學的嗎?失憶?不不不,這個回答太過于籠統。我現在就在這裏告訴各位!我的委托人,當時完完全全意識不到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了!也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家變成了一片廢墟!對于那兩個躺在醫院停屍間的,和她有着血緣關系的人,在她的意識中卻是兩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