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鸩點了點頭,從文件包裏面取出一疊文件,在自己的桌面上一排攤開,大聲說道:“最近一段時間裏面,我詳細調查了當時的6·6案件的具體内容。然後在其中我查詢到了許許多多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對面的祁煞依然是一臉自信滿滿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有把法者鸩接下來的攻擊放在眼裏的樣子。
“在這個案件中倒塌的三棟14,15,16号的房屋,其竣工時間已經嚴重落後原本的預定進度。等到完全竣工并且審核完畢交房之時,竟然已經落後原本的工期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這樣的延遲導緻這三棟房屋的住戶在付了錢之後足足多拖延了一年才能夠進入房屋進行裝修和入住。一些住戶又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裝修,這就導緻其拖延了兩年的時間。”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許多住戶當時和秦政所下屬的大秦有限公司達成了一項協議,大秦公司墊付每戶人家差不多一萬元左右的違約金費用。而且,當時這項協議應該還是秦政先生本人簽署的。”
對面的祁煞依然弓着腰,呵呵冷笑道:“所以呢?這能說明什麽呢?”
砰!
法者鸩嘴角的冷笑同樣不遜色于對方,緩緩道:“請仔細看看這份協議内容。在這份協議上,其中第四條明明确确地寫明白了,在收到違約金之後,所有住戶都不能再對大秦公司以及秦政本人針對于這三棟仿佛的任何質量和期限問題進行任何的法律途徑的問題解決!換言之,隻要拿了這筆錢,那麽當時的那些住戶就再也不能對大秦以及秦政本人提出法律訴訟!”
“如果秦政先生本身沒有任何問題的話,爲什麽還會設定房屋的質量問題也不能提出異議?這本身就是嚴重不合理的霸王條款!”
“反對!”
面對法者鸩的怒吼,對面的祁煞也是不遑多讓,雙手再次重重地拍向桌面,帶着那絲殘忍的笑容大聲喝道:“沒有錯!的确是霸王條款!我的委托人在三年前并沒有委托我們帝星律師事務所擔當法律顧問,所以這種霸王條款的确是一種不合時宜的東西。”
“但是!”
他再次擡起雙手,再次一拍——
“法律師,你說了那麽多,找了這些個所謂的證據,卻完全和當初的6·6案件本身無關!你隻是想方設法地想要将房屋的質量問題往我的委托人身上強行拉拽而已。就憑借這些東西,你就想要說明當時的房屋質量是豆腐渣工程?而導緻那百餘條人命失去的,就是我的委托人的責任?這未免也太過可笑了吧!”
說完這些,祁煞一點點都沒有想要讓法者鸩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大踏步地走出自己的席位來到法庭中央,看着那邊的主審法官大聲道——
“當時的6·6案件在兩年前其實早就有了定論!那三棟房屋之所以會倒塌總共有三點原因。一!完全是因爲當初對地基的理論知識不到位,導緻沒有能夠及早認識到地面的沉降。”
“二,就是當時的三棟房屋的樓頂部分都有大範圍的違章建築。明明隻有十層樓高的房屋竟然被人頂層的人給搭建成了十二層!而且因爲當時的小區物業不盡責,導緻這三棟房屋内近一半的居民裝修私自拆毀承重牆,導緻房屋結構破損!”
“三,則是因爲周邊正在修建一條地鐵線路,其地鐵打樁與房屋樓盤之間進行了‘共振’,導緻房屋更加脆弱,因此才會倒塌!”
“這些事故審理的基調全部都有當時的證據可供調查,而且大秦公司作爲開發商,秦政先生本人也是負起責任,要求嚴厲追究當時的總經理劉錫國的監管責任。隻可惜劉錫國卻是倉皇出逃,至今下落不明。而警方随後也是在他的賬戶中找到大筆不明來源的資金轉移的證據。可想而知,他應該是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等等經濟犯罪,現在早就已經逃跑了吧?”
“由此可見,這6·6案件完全是一場天災和人禍的集合才引發的悲劇。但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卻是那些住戶,也就是那些受害者本身。還有人類自身對于土木建築結構知識的認知不足以及對于遠處地鐵的認知能力有限。在這裏面,請問對面的法律師,你到底是有多麽大的心才會想到将這些事情全都怪罪到我的委托人的頭上?竟然還要求我的委托人承擔這些責任?”
主審法官現在閉着嘴巴,津津有味地聽着。
然後,現在這個祁煞的說話聲停了下來。他以爲這個律師說完了,所以轉過頭看着那邊的法者鸩。
“主審法官!”
“哦!哦!是,是我?我?”
可憐的主審法官連忙回過頭,看着這邊的祁煞。
“如果要說工程質量,房屋倒塌之後仙舟市的房管所和其他一些相關部門都來看過了。房屋的質量完全沒有問題,到了現在,法官您難道還是認同對面那個律師的一面之詞,堅持認定他指控我的委托人秦政先生的理由,是充分的嗎?”
砰地一聲,他的雙手再次拍向桌面。
法者鸩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故意拆房子來的?看來要和禍紫薇那個混蛋說說,要他以後派這個律師出來打官司的時候最好自備一張桌子用來拍,免得法院的桌子他拍的不舒服。
主審法官現在卻是一臉被吓到的模樣,他的嘴巴開開合合,唯唯諾諾幾下之後,他終于還是轉過頭,看着這邊的法者鸩,笑着說道:“那個……原告律師。你這邊還有什麽話好說的嗎?這個……如果沒有的話……”
“當然有!”
法者鸩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地方有任何一點點的松懈。
這個祁煞已經擺明了是一個進攻型選手,如果在場上的争鋒相對有那麽一點點的松懈,勝利的天平就立刻會向着他那邊傾斜。尤其,是現在的法官不是那個該死的魔女控的時候……可惡,爲什麽沒事就會想到那個魔女控?好像沒有了那個家夥老子就赢不了官司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