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一組他見過,正是那位清政和王愛子夫婦。
而右邊的那一對夫婦看起來現在正不斷地用手帕抹着眼角的淚水,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本案中被殺害的被害人的父母吧?
“喂。”
蜜律拉了拉法者鸩的衣袖,嘴巴向着辯護人席位那邊稍稍瞥了一下。
法者鸩不瞎,現在也看的很清楚。
坐在辯護人席位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帝星律師事務所的當家人,禍紫薇。
此時此刻,這位律協主席依然是保持這那張眯着眼笑嘻嘻的表情,似乎現在并不是在一個莊重的法庭上,而是在自家花園中閑庭散步一般的悠然自得。
“呵呵,沒想到,他們還真的能夠把禍紫薇給叫出來。”
法者鸩的視線落在清政和王愛子這對夫婦身上。看得出來,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希望的色彩。
至于檢察官那邊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很快,最關鍵的那個被告人清無暇,現在雙手也是帶着手铐走了出來。這個看起來可能隻有二十左右的孩子擡起頭,向着自己的父母這邊張望了一眼,在看到父母的臉龐之後,臉上似乎揚起了些許的希望。随後,就在嫌疑人的位置上坐下,由法警取去手铐。
旁聽席上的喧嚣之聲還在持續,但是随着書記官的一聲喝令,聲音漸漸地開始安靜了下來。
因爲現在,作爲本案的三名法官,現在已經是緩緩地走了進來。
陪審法官中的那個胖法官法者鸩見過,而另外一個看起來一臉剛毅,不怒自威的法官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淩峰所說的那個最近從軍隊轉業過來的炎法官吧?
然後,就是那個一頭劉海始終都遮擋着眼睛,看起來依然有着濃重黑眼圈的淩峰。
他位于法官席的正中央,身穿法官袍,緩緩地坐下,舉起法庭錘,擡起,落下。
砰——!
“現在,本庭宣布開庭審理清無暇大地廣場2·14一案。”
伴随着那一聲法庭錘的敲響,這做法庭立刻陷入了鴉雀無聲的境地。
“爲了表示此案的公正,本庭特地将此案的審理進行網絡直播。”
淩峰的話音落下,蜜律立刻回過頭看着最後面。果然,那一排排的攝像機已經對準了這邊的法庭。見此,這個小女孩也是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好大的膽子啊……社會輿論那麽大的案子,竟然會想要進行網絡公開直播?他就不怕出什麽事情,他的這個庭長的位置飛了呀?”
法者鸩呵呵一笑,說道:“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要求進行網絡直播。”
蜜律皺起眉頭:“你确定?”
法者鸩:“當然。有的時候藏着掖着,還不如完全坦白于天下。而且,這個家夥既然有膽子進行網絡直播,我相信他就有這個能力管理好這場法庭判決。”
悄悄話講完,兩人安靜,繼續看着法庭上的情況。
淩峰放下法庭錘,拿起手中的那份案件卷宗稍稍掃了一眼。随後,他的目光在嫌疑人,以及辯護人禍紫薇的身上微微打量之後,最後停在了檢察官的座位上:“現在,請抗訴方宣讀上訴書。”
一名略顯矮個的檢察官點了點頭,站起,拿起手中的文件。在稍稍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始朗讀起來——
“犯罪嫌疑人,清無暇,男,二十歲。系XX大學三年級的學生。本案的被害人,查小倩,女,十五歲,逝世前爲XX初中的三年級學生。”
“經調查,犯罪嫌疑人清無暇和本案被害人查小倩本來是情侶關系。在案發之前,雙方一直有進行交往。”
“在交往過程中,被害人查小倩發現自己已經懷有身孕,在這種情況下,查小倩希望犯罪嫌疑人能夠對其負責,并且去見見其父母,許諾兩人的将來。但是,清無暇卻并沒有做出這樣的承諾。并且在案發之前逐漸開始疏遠被害人。”
“在察覺到清無暇逐漸和自己疏遠之後,查小倩開始更加催促嫌疑人。但是,其卻是多次接收到嫌疑人發來的要求其打胎,并且以後不要再相見的短信,并且表示願意補償一萬元的青春補償金。”
“被害人查小倩不認同這種做法,于是開始暗中調查嫌疑人。意外得知,嫌疑人清無暇已經和其他人訂了婚,并且打算在大學畢業之後就進行登記結婚。”
“得知此事的查小倩開始不依不饒,堅決要求嫌疑人清無暇給其一個說法,并且堅持不同意進行打胎。對此,嫌疑人當即表示,随便查小倩生不生孩子,但是即便生下來也絕對不會承擔任何一點點的責任。并且會動用自己的家族關系來讓查小倩和其父母今後在上京市再也待不下去。”
“受到如此威脅的查小倩羞愧難忍,在自己的日記中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了這些事情。終于,在去年的2月14日這一天,查小倩得知嫌疑人和其未婚妻正在約會,于是打算挺着自己已經30周的肚子前去讨要一個說法。同時,其随身攜帶了一把用來切水果的小刀,打算用作威脅之用。”
“雙方于大地廣場見面,在見面的過程中,嫌疑人與被害人之間發生了激烈的争吵。在這過程中查小倩拿出水果小刀,但是在其作出任何表示之前,犯罪嫌疑人清無暇從懷中取出一把尖刀正面戳刺查小倩的腹部,導緻其流血過多,連同腹中孩子一起當場死亡。”
随着檢察官的控訴,一張張的現場圖片紛紛擺上了證據台,放在大幕布上公布出來。
雖然這個事情的經過在之前的網上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并且案發當日的監控攝像頭也是被人公布,能夠看到完整的案發過程。可是現在再看一遍,尤其是看到那個清無暇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那個大腹便便的初三女生的肚子的時候,依然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股背脊發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