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問題讓對面的賈公正幾乎快要陷入崩潰!這個檢察官現在接連不斷地翻看自己手中的證據,似乎是想要找出任何一點點反駁的依據。
“由此可知我的委托人劉傅蘭卿根本就不是案發當晚的那個兇手他隻是很不幸運地前往那棟建築在進門之後被一個神秘的兇手擊中後腦勺後昏厥醒來後手上被按上了兇器而不幸成爲本案的嫌疑人而已,以上!”
法者鸩終于做出了宣布勝利的結案陳詞,事實上,這種說法的确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整個法庭,旁聽席上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三位法官本人現在也都對此表示信服。似乎馬上就可以直接宣布判決了!
“反對!”
可是,在這最後的關頭,對面的賈公正卻是依然一副不肯放棄的表情。
他的雙手握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擡起頭,看着這邊的法者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
“辯護律師,你到現在的确是提出了許許多多的假設。我也承認,如果兇手真的是劉傅蘭卿的話,他的确沒有作案動機,作案的手法也實在是超出常理。”
“但·是!”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點着這邊的法者鸩,義正言辭地說道——
“兇器上有他的指紋,案發時間隻有他在案發現場,這始終是鐵一般的事實!如果你堅持現場有第三人的話,那麽你就指出來,在現場的那個第三人究竟是誰!如果你不能證明現場有第三人的話,那麽嫌疑人的指紋始終都是最堅固的鐵證!”
這……真的是最後了。
很可惜,法者鸩的興奮還沒有能夠持續多少時間,這最後的一擊卻是讓他的大腦立刻冷靜了下來。
最後的證據……最後了。
但是,要怎麽證明這最後?
指紋,兇器……這始終都是不可辯駁的鐵證。就算殺人手法再怎麽複雜,就算動機再怎麽匮乏,也都無法掩蓋這最爲直接的證據。
是啊,到了這最後一步了,究竟應該怎麽辦?
法庭之上,那三位法官現在也是冷靜了下來。主審法官看看法者鸩,說道:“辯護律師,雖然你提出了很多很有意思的辯護。但是現在的确還有一個最困難的證據需要解決。你要怎麽解釋指紋的問題?以及,現場存在的第三個人,究竟是誰?”
法者鸩閉上眼,雙手擡起捂住自己的額頭。
冷靜……冷靜。
好好想想,現在還有什麽地方沒有考慮到呢?
都到了這一步了,一定還有什麽地方……一定有什麽地方疏忽的地方……
好好想想,現在還有哪些問題沒有解決呢?
下巴被打飛,略顯複雜的殺人手法,前往廚房再回到客廳,消失的沙發毛毯,死者并非姬銘宣,被害人攻擊兇手,小遙的證言……
等一下,現在再想想,劉傅遙這個孩子,她爲什麽一直捂着左手臂?
因爲心理問題?但是爲什麽會産生心理問題呢?如果是因爲看到了案發現場,那麽應該是捂着下巴或是捂着胸口才對……
因爲被害人背對着她,所以她沒有看到下巴飛掉,以及胸口被紮一刀的畫面。
可是這樣的話,爲什麽劉傅遙會捂着手臂?
等等……她之前的證言中說過,“阿姨打了那個人一下,很疼疼的”。之後,她在描述死者被打,被捅的時候都沒有着重描述很疼的感覺。
同樣的,她沒看見。可是,爲什麽她會覺得被害人打兇手的那一下會很疼呢?
……被害人的手上,拿着武器!
劉傅遙看到了被害人拿着武器攻擊兇手的畫面,而她覺得疼,是因爲兇手的左臂被攻擊受了傷,感覺很疼。
那麽,現場有什麽東西可以當成武器呢?
……隻有那把尖刀了。
那個時候兇手蹲在壁櫥前整理裏面的工具,此時被害人對兇手産生了殺意,所以從廚房拿出了菜刀,攻擊了兇手。然後兇手的左臂受了傷,慌亂之中從旁邊的壁櫥中拿出鐵錘,用右手反擊,擊飛了被害人的下巴。
既然被害人的下巴被擊飛,那麽肯定是因爲疼痛松開了手後退,所以尖刀應該還插在兇手的左手手臂上。所以,兇手拔出了插在自己左臂上的尖刀,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地沖上前,刺死了被害人。
但如果這樣的話,現場爲什麽沒有能夠查詢到兇手受傷後滴落在地的血迹呢?
……因爲犯罪當晚是十一月,天氣較冷,兇手穿着較厚的衣服,拔出刀來之後血迹沒有直接滴落。随後,兇手爲了防止自己的血液滴在現場,就拿了沙發上的一條毛毯抱住自己的傷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傅蘭卿前來和姬銘宣不知道什麽原因而見面。兇手在他進門之後攻擊了他,讓他昏迷了過去。
兇手在做好嫁禍的僞裝之後,就抱着毛毯離開,所以這也是爲什麽毛毯會消失的原因。
可是這樣的話,證據是什麽?
……證據,就是那把沾有許許多多DNA的兇器,尖刀!
這把刀曾經用來攻擊過兇手,所以上面會有兇手的血迹!隻要再次要求進行詳細鑒定,一定能夠鑒定出人類的血液。
然後,被刀刺傷的兇手究竟是誰?
鑒于整棟别墅都沒有被硬闖入的情況來看,并且在被害人進行僞裝的時候還能夠允許其進入的狀況看,這個人應該是知道姬銘宣不在,被害人頂替存在的團隊成員之一。
而在那兩個人中,也就隻有一個人……就隻有一個人!
那個人她的頭發是盤着的,如果是在被攻擊的那一瞬間頭發散亂而披下的話,就絕對是長發!然後,在庭審上開着那麽熱的空調的時候她也是穿着厚厚的西裝。同時,她也是不經意地捂着自己的左臂!
然後,那個人是……那個人是……!
法者鸩的表情,逐漸變得興奮起來!
但是在變得越來越興奮的同時,一個十分恐怖的信号,也是在這一刻猛地沖入他的腦海!
“辯護律師?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你的臉怎麽看起來那麽恐怖?”
主審法官發問。
但是對于法者鸩來說,他現在所想到的一切,卻早已經不是這個案件的情況了。
那個人……那個殺人兇手……
那個聽過庭審,覺得自己可能被劉傅遙看到真面目的殺人兇手!
那個始終都沒有機會單獨接觸小遙,剛剛終于能夠有機會接觸她的兇手!
就在不久之前,已經帶着那個孩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