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公正一愣:“武小影?”
法者鸩:“沒有錯!這個可能性很大。武小影是姬銘宣的貼身助手,是群演出身,做過武替。而且,她的年紀和姬銘宣差不多,身材也很相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隻是化上妝,但卻不看下半張臉的話,那麽憑借先入爲主的觀念,很可能會将其認定爲是被害人。再加上其可能涉毒的經曆,這點讓我更加确認!”
“這簡直荒謬!”賈公正有些氣憤地說道,“如果是武小影的話,那麽作爲姬銘宣的貼身服務團隊的人可能會看不出來?但是她的那兩個助手全都一緻認爲死者就是姬銘宣本人!”
法者鸩呵呵冷笑:“因爲這場僞裝很可能是得到了姬銘宣的同意,并且她們兩個也是知情人吧?”
賈公正:“什麽?”
法者鸩:“姬銘宣對于下屬的要求非常嚴格,要求她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在姬公主現在失蹤的這段時間内,她們恐怕最清楚她的去向。但是,她們卻被要求在姬公主回來之前一直都要保持僞裝,不能有任何的變動!畢竟她們都知道,死的隻是一個冒牌貨,并不是真的姬公主。但萬一如果自己說漏了嘴,那麽憑借姬公主的性格很有可能就直接炒了自己。是幫助案件還是毀掉自己這份工資非常高的工作,想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好好思考一下。這也是爲什麽,現在那兩個下屬會在案件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能夠放松心情地送劉傅遙回家休息。因爲她們知道,真正的姬公主,并沒有死!”
似乎是還不能接受似得,賈公正舉起拳頭,用力地錘了一下桌子,喝道:“可是……可是即便如此!這個案件的性質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案件性質可是因此而徹底改變了!”
法者鸩一臉陰險冷笑,自信滿滿地說道——
“之前公訴方指控我的委托人的動機是複仇殺人。但是,既然死者并非姬銘宣,那麽作爲和死者之間完全沒有任何仇怨的我的委托人,自然就失去了殺人的動機!而且,作爲和被害人完全不認識的劉傅蘭卿,他身上的毒品更加可以想象成是被害人的,因此我的委托人攜帶毒品的指控也是站不住腳了!”
“事到如今,公訴方是否要認定我的委托人是個瘋子,然後進入姬公主的家中,面對一個雖然穿成姬公主的樣子,但是一張臉還是有區别的人突然動怒,拿起錘子和刀子來攻擊她嗎?”
賈公正似乎還不肯認輸,繼續說道:“即便辯護方現在說了那麽多,可是嫌疑人的指紋和兇器全都在這一點是不可改變的!”
法者鸩擡起手指:“好!既然你說到了指紋和兇器,那麽我現在就來好好地讨論一下兇器的問題!”
“根據剛才小遙的證言我們可以知道,被害人首先攻擊了兇手,然後兇手反擊,也就是用鐵錘擊打了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半張臉全都砸掉,然後再用刀刺殺了被害人。”
“這樣的話,我們看看現場的案件情況。首先!作爲兇器之一的尖刀是存在于廚房的,這一點毫無疑問。而作爲另外一把兇器的鐵錘,則是在火爐旁邊的壁櫥的工具箱之中。”
“那麽現在,賈檢察官,請想象一下,想象一個兇手。這個兇手在進入一棟别墅之後,突然興起想要殺掉那個在别墅中待着的女性。這樣的話,他做了什麽呢?”
“首先,這個兇手既然想要殺人,那麽他就前往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可是在拿好菜刀之後,他卻覺得光有一把菜刀可能還不足夠殺人,所以他就離開廚房,走到壁爐旁邊的壁櫥中,在這個他完全不熟悉的壁櫥中找出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工具箱,然後從這個工具箱之中找出一把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鐵錘。”
“等到拿好這兩樣武器之後,他保持着握着錘子和尖刀的動作,讓被害人來攻擊他一下,然後再對被害人進行攻擊,殺了他。”
法者鸩攤開手,笑道:“這種殺人手法未免也太過繁瑣了吧?尤其是一個人在拿到尖刀之後,爲什麽還要去拿錘子?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突然,賈公正就像是找到了什麽突破口一樣,立刻說道:“反對!辯護律師是在特地複雜化此次案件的行兇過程!很可能是嫌疑人首先在壁櫥中找出鐵錘之後,突然受到被害人的攻擊。嫌疑人後腦遭遇到的攻擊就是明證!然後,嫌疑人反擊中将被害人的下巴打飛,在被害人受傷倒退之後,嫌疑人覺得一不做二不休,就去廚房拿了尖刀過來,再刺死了對方!”
“那我現在就來否定你這個可能性!”
法者鸩毫不留情地喊出反對,同時出示了一張現場的照片,照片上呈現出來的是地毯上的兩塊血迹——
“這兩塊血迹是在犯罪現場拍攝到來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面有錘子和菜刀痕迹形狀的血斑。由此可以判斷,這把錘子和菜刀應該都曾經擺放在地上,并且相隔一米的距離。而且根據其擺放在地上的姿态,并且上面有我的委托人左右手指紋的狀況來看,應該是錘子和尖刀被我的委托人同時拿着的吧。”
“但是根據公訴方的說法,那麽我的委托人在用這把鐵錘砸碎死者的下巴之後,就跑進廚房找了一把菜刀,然後再一刀刺死被害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兇手沖進廚房時他的手中卻是拿着剛剛用來行兇的鐵錘!”
“作爲一個殺人兇手,他難道就一點都不害怕現場被人發現嗎?要知道,案發之後的那一個瞬間,可是有一個攝影師在外面拍了一張照片。在這個夜晚光線昏暗的地方,照片很明顯是使用了閃光燈。他就一點都不害怕會有警察來,或是被害人逃走嗎?非要沖進廚房尋找一把不知道擺在哪裏的菜刀,再回來刺殺對方才善罷甘休?他就不嫌麻煩嗎?直接拿錘子砸對方腦袋就行了,爲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