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啊——!”
在黑衣男子呼痛的同時,中年男子一把摸出他剛才想要掏出來的東西,高高舉起。
那是一把槍。
一把貨真價實的槍!
在讓後面的小女孩拍攝到這把手槍之後,中年男子十分熟練地将槍中的子彈退膛,雙手一分,槍把手和槍膛立刻分開,散成了零件。
看到這麽熟練的動作,黑衣男子那隻還健全的右手立刻想要去摸懷中的另外一把武器,但是中年男子更快一步地将他身子翻了過來,拔出黑衣男子腰間的匕首,十分順手地抵住了他的喉嚨。
“不許動!一切都結束了!警察馬上就來!”
黑衣男子連續吃癟,心中更是憤怒加疑惑:“你……究竟是誰?你究竟是什麽人!”
比起回答黑衣男子的話,中年男子則更是憤怒:“你們下手還真是夠狠!可惡,如果我早點把事情說出來的話……可惡!”
高中女生有些害怕,她放下報警的手機,說道:“爸,你也……你也不要太自責……在這之前我們誰都想不到的呀……對吧,媽?”
旁邊那個看起來隻有十歲的小姑娘抱着DV,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睛望向碧潭的屍體,悠悠地說道:“如果我也能夠早點想到,在案件發生前夕米共田突然把所有的财産全部都捐獻給國外的一個慈善組織是有問題的話,我應該就能夠猜到他最後的複仇計劃就是花錢雇傭殺手……對不起啊,阿風,我這一次……這一次……不吃竹筍肉包了……”
遠處,警笛聲已經開始響起。
中年男子依然緊緊壓制着黑衣男子,讓他絲毫動彈不得。或許是看着急了,黑衣男子在那高中女生,似乎隻有小學的小女孩身上一瞥,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高呼起來——
“魔犬?你是……你們是……地獄的三頭犬?”
中年男子壓制的更緊了:“流螢會的餘毒,你們現在用這種方式來稱呼我們嗎?但是沒關系了,很快你就要進監獄,然後把你們組織的資料全都吐個幹淨!我和‘公主’這場戰争持續的也太久了,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透過雨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門口停着的警車。幾名警察已經下來,向着這邊跑來。
黑衣男子眼看自己真的掙脫不了,突然冷笑起來:“原來……是魔犬。那我這一次……不冤!”
說罷,他猛地擡起頭,脖子在中年男子還沒來得及撤回的匕首上一劃!
伴随着高中女生的驚叫,黑衣男子的身體立刻松軟下來,飛濺的血水混合着那從天而降的雨水,迅速向着四周擴散。
中年男子愣住,伴随着那些警察的到來,他終于松開手,扔下手中的匕首。
徐警官帶着手下終于趕到,他看了看現場,再看看中年男子,不由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晚了一步啊。”
中年男子也是歎了口氣,在那些警察處理現場的時候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從喬雪的手中接過電話,想了想之後,還是撥通。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
“碧潭死了。”
這個聲音法者鸩認得,是雨雪風偵探事務所中那個男人的聲音。
聽着手機中傳來的警笛聲,法者鸩有些懵。
在簡單地交談了兩句之後,他關掉電話,看着玻璃對面的那頭“怪物”。
“看起來,對方很守信用,是不是?”
怪物繼續湊到玻璃窗前,嘿嘿笑了起來——
“但是,我依然是無辜的。我沒有殺任何人,沒有證據證明我曾經殺過人,我隻是一個犯了三年牢獄之災的小罪的人而已。對不對?我親愛的……法·律·師。”
蜜律擡起頭,現在她的表情已經顯得有些驚恐了。她連忙拿出手機給喬雪發送信息,開始了解現在的狀況。
法者鸩呼出一口氣,打開自己的公文包,将其中一些資料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或許,現在真的是一切都晚了。又或者,我還是太天真,認爲這個世界依然存在着一絲人性。”
他拿出其中的一份資料,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憎恨,可以把一個人變成一頭怪物。我或許應該恭喜你成功複仇?你殺了你仇人的妻子,活埋了你仇人的女兒,把你的仇人逼到走投無路,把對方逼到一無所有,全家死光的時候,再對對方進行最後的複仇。從結果上來說,你的複仇的确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而做了這一切的你隻需要服三年牢獄。不,隻要你表現好,可能隻需要兩年就可以出來。之後你可以改名換姓,搬到一個其他地方重新開始生活。這一切還真完美,對不對?”
怪物笑着,沒有回答。
“那麽,我如果在這裏和你談論一下這個案子最開始的那個起因,也就是泣血峰事件中,死去的那個名叫自犬美的女大學生的事情的話,你也應該不會介意吧?”
“畢竟,你應該已經複仇完畢了。”
對面的怪物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是對這件事絲毫都不在乎一樣。
既然對方都不在乎,那麽法者鸩也是對着手中的這份文件,開口說了起來——
“泣血峰事件發生之後,尤其是在山崩兩年後,也就是自犬美這個女孩的屍體被發現之後,專案組對其進行過一些解剖。我相信這些解剖記錄你應該也知道,頭部,頸部,胸口的肋骨以及手上的臂骨上都有傷口。這些傷口雖然并沒有造成直接緻命的結果,但是因爲在當時的環境下受傷,無法得到治療的話,那麽就會造成大量的失血,最後導緻死亡。”
玻璃對面,那片黑暗之中,名爲米共田的怪物再次發出殘忍的冷笑聲:“那,又怎麽樣?”
法者鸩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對于自犬美女士的屍檢報告并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在這場泣血峰事件之中,其實還有一些事情,恐怕你根本就沒有去好好地調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