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隻是匆匆一瞥。但是現在時隔一年之後再來看,這棟房子早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危房了吧。
牆壁上堆積着滲水的痕迹,地上已經擠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一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長草。
天花闆上吊着一盞燈,顯得有些孤獨。這個一室戶的角落裏面擺放着一張床,床上的床鋪之類的東西早就已經被拿走,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床架子。
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堆積在角落裏,不過估計也被人拿走好幾個,剩下來的全都是殘缺不齊的。桌椅也是,整個房間裏面就沒有一台電器,估計都被人拿走了吧。
“嘿呦~~”
蜜律快步移動到那張床架子旁,一屁股坐下。原本幹淨漂亮的裙子一下子就被灰塵沾染上。這一幕看在咲夜的眼睛裏,眉毛不由得皺了一下。
“這就是我的家,我和媽媽的家。”
小蜜律的下巴高高擡起,似乎一點點都沒有因爲房間的狹小而感覺到任何的自卑。相反,還十分得意地向法者鸩炫耀着。
“雖然不比你的那個别墅大,但是這十年來我和媽媽一直都住在這裏。嘿嘿,怎麽樣?很溫馨吧?”
法者鸩在房間裏面轉了一圈,雙手插在褲袋裏面,冷笑道:“我應該說蜜糖節約呢~~還是太過摳門?”
蜜律:“或者說,是某個沒有良心的家夥搞大别人肚子不負責任,然後現在再來擺出一副‘我能夠提供更好的條件!’這樣一幅馬後炮的嘴臉來的關系。”
“哼。”
房間裏面沒有幾樣家具,電也早就停了,在這樣一個陰暗的村莊裏面,咲夜拿出手電筒照亮角落,讓法者鸩四處翻看一下。之後,他拍拍手,站起來道——
“你外公外婆呢?你之前說過,你外公外婆好像是因爲你媽媽未婚懷孕,所以氣死了吧。”
蜜律鼓着腮幫子,一副“全都是你的錯”的态度看着法者鸩:“就是!歸根結底,這還是你的錯!”
法者鸩點點頭:“那麽,你外公外婆的墓地在哪裏?我想去看看。順便拜祭一下二老。”
“墓地?”
那一瞬間,蜜律那張高傲的小臉蛋一下子僵住了。
看到這個表情,法者鸩的心中突然産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怎麽了?墓地,你不知道在哪?”
一下子,蜜律的臉蛋漲得通紅。她别過頭看着大門的方向,扭扭捏捏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丫頭,該不會……你從來都沒有去給你外公外婆掃過墓吧?”
這下子,蜜律真的是把頭低的很低,甚至将懷裏的天平熊抱起來,當着自己的臉,不讓法者鸩看到自己任何一點點的表情了。
“媽媽……媽媽說爺爺奶奶……火葬了……然後骨灰學習鄧爺爺……撒進大海了……所以……所以……”
聽到這裏,法者鸩立刻明白了。
而且他相信,以蜜律這個小丫頭的智商來看,她應該也是察覺了。
沒有……她外公外婆的墓地。
換句話說,從小到大,蜜糖所謂的外公外婆被氣死,也全都隻是這個女人一方面的單純述說嗎?
她的父母究竟是不是被自己的女兒未婚先孕給氣死,這件事可能壓根就不是真的!
因爲這裏是村子,土地是劃撥集體所有。如果想要用這裏的土地安葬兩個人的話,那麽一定是需要進行登記。
但如果連登記都沒有的話,與其認爲蜜糖是進行海葬了,還不如認爲她是因爲沒有辦法進行土葬登記,而不得不進行海葬才來的更加可信一點吧?
而她之所以沒有辦法進行土葬登記的原因……或許,她的父母根本就沒有死?
又或者說,在這個永業村裏壓根就沒有蜜律的外公外婆這兩個人存在?
不,其實如果更加放開了思考一下的話,這個永業村究竟是不是蜜糖出生的村子?她究竟是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
法者鸩立刻翻出手機,開始調查手機中收集的有關蜜糖的個人資料。資料上顯示蜜糖的确是出生在永業村,資料沒錯啊?
“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但是!”
蜜律一下子跳了起來——
“可是糜棠阿姨給我的資料上的确顯示,媽媽就是出生在這裏的!她還有小學的照片呢!照片總不會有假的!”
她握着小拳頭,一副想要盡全力把法者鸩駁倒的感覺——
“總而言之……媽媽說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因爲你,全都是因爲你的關系!媽媽才沒錢土葬,隻能是撒進大海裏,結果連外公外婆的墓都沒有!一定是這樣的!”
結果,又是一個沒有辦法證僞的命題嗎?
法者鸩關閉手機,閉上眼睛略微想了想後,說道:“小丫頭,一個和你相處了十年,你卻沒有見過她真正面目,甚至連出生地點和親族關系都有可能是虛構的女人……你卻叫了她足足十年的媽媽?”
他擡起手,捋起自己的頭發:“如果不是我這一生隻睡過蜜糖一個女人的話,我可真的是要懷疑,你的媽媽……究竟是不是真的是那個蜜糖。”
這個小丫頭哼了一聲,擺明了一副不打算再搭理法者鸩的意思。不過也沒關系,法者鸩也懶得理這個小丫頭。
他在房間裏面四處看了一圈,确定這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關注之後,歎了口氣:“好了,看來你的家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看的了。我們去村長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你媽媽的消息記錄吧。”
蜜律點點頭,法者鸩也是向着門口走去。可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咲夜卻是突然一個閃身沖出門外!等到法者鸩和蜜律一起跟出房間的時候,隻見咲夜現在正攔着一個和蜜律差不多歲數的小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穿着一套普通的襯衣,腦後梳着一根長長的馬尾辮。她回過頭,看到法者鸩的那一刻臉上充滿了驚恐!
“嗯?小姑娘,你找我們有事嗎?”
法者鸩開口詢問,可是這樣一句話似乎是讓這個小女孩吓得更加厲害了,立刻一扭頭就往咲夜的另外一個方向跑。一轉眼工夫,就不見了人影。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