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傅蘭卿依然沒有說話,隻是在那裏站着。
法者鸩微微地呼出一口氣,直接忽略旁邊那個賈公正,繼續走上前,說道——
“方法或許因人而異,但是我相信,憤怒和憎恨的本質卻并不會有任何的不同。一個精英人士會有精英人士的處理方法,一個農名會有農名的行爲準則。但是毫無例外,他們都是通過對其他人進行傷害來發洩着自己心中的那股怒火。”
面前,這個檢察長依舊背對着法者鸩。他的手略微捏了一下手上的文件,卻并沒有回過頭來。
“憤怒的盡頭是什麽,你今天應該也看到了。憤怒毀滅了什麽,我相信那個人今天應該也看到了。這些憤怒的最後所能夠得到的就隻有毀滅。”
“在……看似毀滅他人的表面之下,其實毀滅的,将會是自身。”
法者鸩的話說完了。
也是一直到這一刻,這個劉傅蘭卿才終于緩緩地轉過頭。
那雙冷冰冰的眼神配合着那張俊美的臉蛋,卻讓人看不到一點點的溫情和笑容。
這位檢察長就那麽冷冷地注視着法者鸩,許久許久之後——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話音落下,劉傅蘭卿轉身就離開,似乎剛才法者鸩所說的真的隻是一些廢話,根本就不需要去搭理一般。
無所謂~~反正這些事情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事情還在另外一邊呢。
擡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公文包,法者鸩快速地跑出法院。在左右看了一眼之後,立刻朝着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喂!等一下!”
一邊跑他一邊大喊,但是前面的那個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很輕松地伸出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上車,飛快離開。
“可惡!搞什麽啊?”
眼看那出租車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法者鸩急得渾身抽搐!他東張西望,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他旁邊下客。
這個法毒嘴角抽搐,腮幫子鼓的漲漲的,在猶豫了差不多一秒鍾之後,眼見那前面的出租車要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後,終于鼓足勇氣沖上那輛出租車!
“前、前面!跟跟跟、跟上!”
出租車司機回過頭來瞥了一眼這個渾身戰栗,僵硬的如同僵屍一樣的家夥,看到他胸口的律師徽章,笑着道:“大律師啊,你這樣還能過在法庭上發言嗎?”
隻可惜,現在的法者鸩已經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公文包,将兩邊的車窗完全拉下。相信如果再不快一點,這家夥真的要就此暈厥了吧。
司機一踩油門,出租車發動跟了上去。但是前面的出租車似乎也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一路東轉西轉,一會兒上高架,一會兒進隧道。眼看着就要離開上京市了,但是轉個彎,又回到了前往上京市中心的路上。
大約這樣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前面那輛出租車終于在路邊停下。上面那個人下了車,付了錢之後腳步如風地走向旁邊的一棟商業高樓大廈,進入電梯。
至于法者鸩嘛~~他從出租車上幾乎是滾下來的。這個早已經面色發青發紫,渾身手腳都發麻,幾乎連半步都邁不動的家夥半爬着進入這個高樓大廈。
然後!
眼前出現的,是電梯。眼看着,搭載着那個人的電梯已經快速向着頂樓上升!
法者鸩倒吸一口冷氣,現在早已經面色蒼白的他看着那三十層樓高的樓層,一時間有些眼暈。他現在幾乎是連電話都打不動了,等到面前的電梯門打開,他幾乎是希望有人能夠把他打暈了扔進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聲大叫,法者鸩如同一條發了瘋的吉娃娃一樣撲進電梯,腦袋在電梯壁上一撞,發出巨大聲響。在其他人的驚訝之中,電梯門合上,迅速地向着最高層飛速而去。
在折騰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法者鸩終于顫抖着爬上了大樓的天台。
之前的晚霞現在早已經變成了漫天的星辰……哦,不對,城市裏面是看不到星空的。那就是法者鸩那一臉的腦袋在冒金星吧。
吹着夜晚的風,讓自己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過氣來之後,法者鸩這才艱難地取出手機,一邊看着那個站在天台邊緣,俯視着整個上京市夜景的人,一邊撥通電話。
“沒錯……快來……快……來……”
挂斷電話,法者鸩再次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終于能夠站起來。
他扶着地面,一步一搖晃地走到那個人的背後,看着這個人的背影。
這個老太婆,甘哲妹。
這場法庭的關鍵證人,幾乎提供了所有自己所需要的内容的凄凄魯教派的教徒。
“呼——後來我查了一下,田鑼的妹妹田菜花,和田鑼之間早已經因爲父母的房産問題鬧得不相往來,一家人甚至已經去了印度。”
他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
“所以,他的妹妹……根本就不可能來幫自己的哥哥請律師打官司!”
裂開嘴,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更加自然一點。法者鸩晃了晃腦袋,希望自己能夠保持清醒,繼續道——
“與此同時,你曾經說過……你說你們教派,你們是負責拉教徒入夥的人。”
“但是……哈哈,但是啊。如果你真的是凄凄魯教派的虔誠信徒的話,在這裏應該說是‘發展教徒’,或是‘傳教’,‘幫助人’才對。根本就不會使用‘拉’這個字眼。”
高樓處,一陣風吹過來,在這個夏日的炎熱夜晚給人帶來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涼爽感。
法者鸩現在終于能夠站直自己的身闆,雙手叉腰,看着前面這個老太太。
“的确,我用詞稍稍有些随意了呢。”
甘哲妹的聲音響起,這個老婦人緩緩轉過頭,那張蒼老的面容上帶着笑容,凝視着眼前的法者鸩。
“但是你卻沒有對我提出任何的異議?也沒有揭穿我?”
法者鸩攤開雙手,用一個十分自信的表情笑道:“因爲你必須是一個凄凄魯教派的教徒。如果你不是的話,你在法庭上所做出的所有的證言都将失去效力。呵呵,我還沒有蠢到将我的所有手牌全都自我廢掉的程度。”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