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
碰——!
法者鸩同樣拍着桌子,咬着牙齒大聲道:“這些賬本的數字部分就是其每個月的收入。而在數字前面的部分,簡單想一想就可以明白這應該是支付人的姓名縮寫。而且,我們的确可以在裏面看到梅甘女士的mg的縮寫。但是!”
法者鸩擡起頭,瞪着對面的劉傅蘭卿——
“在這賬簿之中卻有一些内容非常的奇怪,那就是有一些人的名字後面卻并沒有數字,反而還有其他的縮寫。公訴方,你認爲這些代表什麽呢?”
到了這一步,劉傅蘭卿終于不再說話。
“比如說這位叫qwy的信徒,其在7月份的時候沒有給過一分錢,而在原本應該是代表其獻上的收入的這個地方,填寫的卻是qwy這個信徒自己。換句話說,對于本案的被害人槐流連來說,qwy這個人的供奉就是qwy這個人本身!”
“再看看賬單中其他部分,在送出的資金這一欄很多都寫着信徒自己的名字。而代表梅甘女士的mg後面,也有mg的字樣。這完全可以證明,梅甘女士的的确确是将自己當成了供奉,用來侍奉這位所謂的高級祭司!”
“反對。”
劉傅蘭卿的面色冰冷,喊出來的反對聲依然如同沒有任何感情一般的機械音。
“這個mg未必代表梅甘女士。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意思。雖然數字上面是吻合了,但是這個和數字列在一起的字母也并不一定是獻出身體的意思。”
法者鸩:“真是可惜啊劉傅檢察官,因爲這份賬單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地方,恰恰好證明了這個被害人究竟是對我的委托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看看賬簿中的7月,在梅甘女士的mg之後,赫然寫着代表我的委托人女兒田芹的名字縮寫的tq!如果說一個mg是巧合的話,這對母女的名字一起上榜不管怎麽說也不可能是一個單純的巧合!這恰恰證明了被害人的确奸淫了我的委托人的女兒,而且還将她和金錢劃上等号,記載在自己的所謂的‘收款’賬簿之上!”
放下照片,法者鸩的雙手再一次地拍在了桌子上,大聲地說道——
“由此可知,我的委托人的的确确是在受到了被害人的這種極其可怕的傷害之後,才會憤怒地做出如此殘忍的殺人行爲!但是他的行爲卻是情有可原的,是能夠讓人充分理解的!在司法機關沒有辦法能夠保護他,沒有辦法能夠爲他的女兒申訴冤屈的時候,這股無法宣洩的怨恨最終造成了這股無法彌補的過錯!”
他緩緩地擡起頭,看着那邊早已經是淚流滿面的田鑼,朗聲道——
“的确,我的委托人犯了罪。而且哪怕是到現在,他也絕對不會爲自己殺害了一個人而感到任何的懊悔。也不會對被害人表達任何的歉意。”
“而且,我作爲他的律師,十分支持他的這種行爲。我也認爲我的委托人完全沒有必要爲本案中逝世的被害人緻歉,也完全不需要爲此感到後悔。正如我的委托人所說,如果還能夠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他一定還是會選擇再次殺這個男人一次。”
“但是,這并不能證明我的委托人是一個危險分子,也不能證明他是一個對社會造成惡劣影響,死不悔改犯罪的惡棍。”
“恰恰相反,我認爲我的委托人是一個好人,正是因爲他是一個好人,所以他才無法接受這樣一個邪教徒毀掉了他的生活,毀掉了他的家庭,毀掉了他的妻子和女兒!他的身上所背負的悲傷和憤怒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人所能夠理解,也不是在座的所有人所能夠理解的。我相信,在這裏與其死抓着一個法律上的小小的g點硬是要我的委托人忍耐,這反而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爲。所以,我在這裏請求法院能夠對我的委托人從輕發落,減輕處罰。因爲隻有這樣,才能夠更好地向這個世界上更多背負這種無法忍受,卻無法複仇的人傳達出法律的公正與善良的信念,這才是我們這個法制社會所真正想要建設的東西!以上!”
話,說完了。
三位主審法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再看看那邊的劉傅蘭卿。
終于,這位檢察長再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他的那頭長發依然披落下來,高瘦的身形如同一個模特一般,在片刻之後……
“公訴方,沒有意見了。”
伴随着這句話音的響起,法庭錘落下。接下來的,就是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十分鍾之後,當這三位主審法官再次出來,開始念誦起手中的那份宣判文書的時候……
“被告人田鑼,犯,故意殺人罪,證據确鑿。但社會危害小,主觀惡性不強,且被害人爲人卑劣,對犯罪嫌疑人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嚴重傷害,所以判處被告人有期徒刑三年,緩期三年執行。”
這一刻,田鑼低下了頭。一個大男人,卻是在那邊不斷地抹着眼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到了自己即将重獲自由?還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女,現在終于落下了淚水呢?
當然,這些法者鸩并不關心。在法院宣判的時候他朝着那邊的劉傅蘭卿瞥了一眼,這個家夥現在也是看着自己這邊,但是很快就折過頭,不再看這邊了。
————
案件,結束了。
在走出法庭的那一刻,法者鸩不由得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紅色的晚霞布滿了整個天空,在這夏日的傍晚,卻反而給了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哼。”
回過頭,那邊走出來的賈公正朝着法者鸩白了一眼。至于那個劉傅蘭卿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徑直從法者鸩的身旁走過,連眼角都沒有朝着他瞥一下。
“劉傅檢察長。”
不過,就算這個家夥不理睬自己,法者鸩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叫住他。
劉傅蘭卿站住腳步,卻并沒有回頭。在旁邊的賈公正倒是顯得十分的不爽,轉過頭來道:“法律師,你還想要——”
“今天在法庭上,雖然我說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我的委托人的心情。但是我知道,的的确确有一個人,能夠十分清楚那個田鑼心中的感受。”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