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仆的表情依然是那麽的冰冷,不苟言笑。看到咲夜,赢精衛流露出些許害怕,但又帶着些許期盼的眼神,怯生生地問道:“咲夜姐姐……如果是你的話……你建議……怎麽做?”
咲夜略微擡起頭,雙眼微微睜開。在思索了良久之後,她才終于開口道:“關于法律,我知道的東西并不是很多。”
“但是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這一點,我還是很認同的。更何況,與其讓赢叔來承擔故意殺人的重罪罪名,防衛過當似乎的确是輕了許多,社會影響也是寬松了許多。”
至此,赢精衛終于是放棄。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在法庭上認罪的……如果能夠幫到爸爸的話。我……我會這麽做的……”
現在好了,其樂融融了!
小女孩打算認罪,然後那位父親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對于蜜律這個小丫頭在這裏自作主張的這種說法,法者鸩隻是保持着一種冷笑的态度來應對。而等到這一頓飯吃完,衆人動身準備回法院參加下午的庭審的時候,法者鸩卻是縮進廁所,坐在馬桶上翻出手機。
“剛剛吃完就要上廁所,直腸子嗎?”
廁所外面,蜜律的嘲諷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你們先走吧!上廁所要玩手機可是廁所禮儀,對廁所之神的尊敬!所以你們不用等我了!”
外面再次傳來哼的一聲,很快,就可以聽到蜜律等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法者鸩呼出一口氣,終于可以撥通手機上的一個号碼,放在耳邊。
嘟————嘟————咔。
很快,電話接通。
“你是……法律師?”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怯弱,外加些許的膽小。
“我們最近好像沒有……沒有需要‘處理’的案子吧?”
聽着電話中的膽怯,法者鸩倒是哈哈笑了一聲,說道:“判律師,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真的會存着我的手機号碼啊?我還以爲你會把我的号碼列入黑名單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你有什麽事嗎?”
對于這種警惕還真是無奈啊~~!自己會吃人嗎?自己隻不過會逼人喝毒藥而已,又不會吃人,那麽害怕幹嘛?
“呵呵,判律師,我這邊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一下。嗯……我想了很久,雖然我認識許多律師‘朋友’,但是這件事我卻覺得,拜托你似乎更加穩妥一點。”
電話那頭:“什麽事情?”
法者鸩嘿嘿一笑,隻說出了兩個字——
“好事。”
————
待的法者鸩重新走進法庭的時候,蜜律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一幅十分嫌棄的表情。她抱着天平熊,冷冷道:“那麽慢,痔瘡嗎?”
法者鸩擺出一副邪惡的表情:“你知道嗎?痔瘡可是會遺傳的喲~~!如果我有痔瘡的話,你這個小丫頭一定也有!哈哈哈!一想到你這個完美女孩也會有痔瘡,我真的是覺得超級好笑啊!”
對于法者鸩現在這幅哈哈大笑的模樣,蜜律完全是抱着在看一個白癡傻瓜在發羊癫瘋一樣的眼神看着他。充滿了憐憫與……不想靠近的神态。
終于,法者鸩也注意到了這個小丫頭的眼神,一下子顯得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聲,看看時間,終于大踏步地走進法庭。
“好了!我們的案件就快要開始了!讓我們去給那個長發鬼一點顔色瞧瞧!”
——庭審再開——
碰!
法庭錘敲響的聲音似乎永遠都是那個調調,但同樣的,現在聽起來卻是萬分的有趣味。
看着那邊的劉傅蘭卿緩緩入座,法者鸩邪笑了一聲,等待着。
“上午的庭審之中,辯護律師要求将另外一名和本案有着某種程度聯系的證人,赢精衛小姐出庭。赢精衛小姐,你現在已經是站在了證人席上。你清楚你的權利和義務嗎?”
赢精衛輕輕地點了點頭,雙手捏着手機抱在胸前,有些強行鎮定的樣子。
坐在被告人席位上的赢梼杌則是帶着緊張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兒,雙眼中不再有任何的掩飾,充滿了柔情。
“那麽辯護律師,請你詢問吧。”
有了法官的允許,法者鸩這才站起,走到證人席前開始進行詢問。而詢問的内容則是一般無差,基本上就是将剛才在餐桌上的那些話全都說了出來。
“赢精衛小姐,換句話說,你是承認,是你殺了被害人史窮奇喽?”
最後的收尾詢問,法者鸩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柔和。
對此,赢精衛則是朝着那邊的赢梼杌望了一眼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是我殺的。他……他那個時候把我反鎖在房間裏……還向我撲了過來……滿嘴都是要我和他好……所以……所以……我一時緊張,慌亂中拿到了一個什麽東西,我就随便亂晃了起來……當時我也不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水果刀……而等到史學長倒地之後……我才……我才知道……我闖了大禍……”
說到這裏,赢精衛向着那邊的赢梼杌緩緩地鞠躬,說道:“對不起,爸爸……我殺了人,卻要您來幫我頂罪……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我必須要承擔自己犯下的過錯……我不能總是躲在爸爸的身後,不能總是讓爸爸保護……所以,我必須說出當時的真相……爸爸,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剛剛還準備說些什麽的赢梼杌,面對女兒的這一鞠躬,這一聲緻歉,一聲謝意。頃刻間,就像是渾身癱軟了似得,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了。
淚水不自覺地爬上了他的眼角,半張着嘴,開開合合的,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而這一番自白對于旁聽席上的衆人來說也是代表着另外一個充滿了沖擊性的事實。那些記者紛紛開始動筆疾書!而被害人史窮奇的父母,現在卻是露出氣惱與羞愧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們現在已經是悄悄地将懷中兒子的照片翻了過來,緊緊地捂着,低着頭,甚至有些想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