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是深夜,不知什麽時候,空中已經飄起了一陣薄薄的小雨,覆蓋在三人的身上。
小區内也早已經是安靜的如同世界毀滅,除了那些燈光在這陣薄薄的雨水中浮現出冰冷的光澤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少爺,如果這個狴犴死者消失,無法出席下一次的審判的話——”
打着傘,替後面的蜜律遮擋着雨水的咲夜,她再次張開那張冷冰冰,但卻有着非常漂亮的粉紅色的嘴唇,緩緩說道——
“赢叔的官司,是不是就赢定了?”
手裏拿着鑰匙,正打算開門的法者鸩一愣,回過頭來看着後面的咲夜。
雨水之中,這個女仆冷冰冰地拿着拿把雨傘。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有着任何的喜怒哀樂的情緒。
就像是一尊冰冷的機械,在遵循着某種既定的程序一般。但是,看着那雙眼睛,卻是讓法者鸩不由得有了一股汗毛直豎的感覺!
那眼睛,不像是在正常地看待這個世界的眼神。
更像是一個在看待一個死後世界一般,那樣毫無感情,隻剩下如同外面這陣小雨一般的冰冷觸感……
但是……
“呵呵,呵呵呵,咲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算咲夜的眼神再怎麽冰冷,但一旦觸及到了法者鸩的底線,他才不會怕這個女仆呢!
被法者鸩這麽一問,咲夜那雙如同死一般的冰冷眼神似乎有些意外地收回。雖然還是那樣的冷淡,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死亡感。
法者鸩擡起手,大大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冷笑道——
“按你這麽說,是不是在說隻有那個狴犴死者不在了,我才能赢?他如果站在法庭上,我就絕對不可能從他的手上把那個姓赢的救出來?!”
咲夜略微低下頭,沉默片刻之後,她單手打傘,另外一隻手輕輕提起女仆長裙的裙擺,向後退了半步,向着法者鸩深深地鞠躬行禮:“對不起,少爺。我侮辱了少爺的職業尊嚴,對此我很抱歉,請您原諒。”
這一幕倒是讓蜜律有些意外,她轉過頭看看那閉着眼睛,一臉認真緻歉的咲夜,再看看那邊一副自大狂模樣的法者鸩。
咲夜姐姐竟然會那麽認真地向這個法毒道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我接受你的道歉。”
法者鸩轉過頭,提起鑰匙,走向那邊的别墅大門,同時陰森森地說道——
“就算是僞證又怎麽樣?就算是脅迫又怎麽樣!我法毒法者鸩自從生出來之後還完全沒有怕過呢!你們等着吧,給我等着!我會讓那個家夥親自端起那名爲法律的毒酒,然後硬逼着他灌——”
啪嗒!
雨夜中,自大狂的話還沒有說完。
因爲,他現在趴在地上,手上的雨傘已經滾到一旁,渾身上下全都被雨水打濕。
至于剛才絆倒了這位法毒的台階,現在則是毅然沉默地呆在那裏,保持着沉默是金,對絆倒人類這件事保持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中立主義态度。
而後面,蜜律和咲夜則是默默地看着這個一臉砸在地上,甚至發出一聲比較響的“啪嗒”聲的家夥。蜜律張大嘴,默默地看着。咲夜則是重新展露出那張冷冰冰的臉龐,雙眼冰冷地看着這個雇主。
在地上躺了大約三十秒之後,法者鸩猛地直起身來!他那張沾滿了泥水的臉轉了過來,傘也不撿了,而是伸出手指指着天空,大聲地說道——
“就如同我剛才示範的那樣!我絕對會讓那個家夥如同這樣摔倒在地,跌得滿身泥濘!順便說一句,我剛才是爲了體驗一下跌倒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所以才故意跌倒體驗的!畢竟有了跌倒,才有爬起!我今天已經跌倒了,接下來就是我爬起來的時候了!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這個法毒在雨水中大笑的時候,蜜律和咲夜倒是直接繞過他的身旁進入大門。任由法毒在外面嗷嗷叫的時候,蜜律倒是笑着對咲夜說道:“咲夜姐姐,我想洗澡。”
咲夜則是恭敬行禮:“好的,大小姐。我現在就去幫您放水,請您先休息一下,我幫您準備一份奶茶暖暖身子。”
嗯,至少,外面的法毒依然在“風雨中,我自傲然大笑~~~!”,對吧?
————
第二天,吃飽喝足。
站在通往玄關的走廊中,法者鸩瞥了一眼那個抱着天平熊,然後一副看起來非常想要跟着自己行動的丫頭。
“你幹嘛?”
蜜律微微愣了一下,她有些心虛地挪了挪肩膀,說道:“你管我幹嘛?”
法者鸩哼了一聲,在咲夜的服侍下穿好西裝,系好領帶,随即說道:“你要來聽我的訴訟,這算是我教育你的方法,讓你能夠看到本大爺光芒萬丈的時刻,所以我也就算了。”
他走到蜜律的面前,嘿嘿道:“但是今天可不是訴訟,我可不會允許你這個小丫頭繼續跟着我。去上學去!”
反正蜜律對于法者鸩也算是老對手了,面對法者鸩的咆哮,她依然擺出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說道:“别對着我吼,小心我告你虐待兒童!另外,你管我上不上學啊?你有這個資格管嗎?”
“哎呀呀,還真是可惜啊!”
法者鸩走上來,毫不在乎地擡起手,一把按住這個小丫頭的腦袋,笑道:“我就是有這個資格管。今天你給我好好上學去!别再讓你的那個孔老師整天都來找我麻煩。”
法者鸩暢快,蜜律也很暢快。她直接拍開法者鸩的手,對着那邊的咲夜投以求助的目光。接收到這份目光之後,咲夜立刻心領神會地走到了蜜律的身後,顯得和這個小丫頭站一國。
看到咲夜站在蜜律的身後,法者鸩幾乎是又要氣的發狂了!可還沒等他喊出來,一個書包卻是突然出現在了蜜律的身後。這個請假請出經驗來的小學生回過頭,看到拿着書包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咲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