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把我綁走!”
在感受到臉蛋上的鐵器開始越來越沉重的時候,蜜律終于忍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
“你們不就是想要平平安安地賺錢嗎?那麽你們可以把我帶走啊!趁着現在警方還沒有來,還沒有追查到你們,你們可以帶着我立刻逃走啊!隻要能夠逃出上京市,你們想要把我怎麽樣不就都可以怎麽樣了嗎?我完全沒有見過你們的模樣,所以你們隻要開到某條高速公路旁把我扔下去再一腳油門離開,我哪裏還知道你們是誰?而我一個小女孩子在高速公路上要聯絡上警察最起碼也要一個小時,到那個時候你們早就溜了,而且庭審也早就結束了,這樣難道不就好了嗎?”
蜜律鼓足勇氣,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将這些話喊叫了出來。也正是這些話,終于,讓那貼在自己臉上的鐵器,在這一刻稍稍放松了下來。
緊随而來的,就是那一陣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讓她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隻能無力地等待下去的沉默……
終于!
“小丫頭,看起來你還真的很識相。”
自己的身體被放下。
“好,我帶你離開。兄弟們!準備一下,我們要走了!快點轉移!小丫頭,一路之上你可不準吵吵嚷嚷。如果讓我察覺到你有任何的異動,哼哼,老子不介意讓你這個小丫頭陪葬!”
說着,蜜律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上重新被一個巨大的麻袋給套住,整個人又一次地變成了一件“行李”。緊接着,就是自己被人擡上車,車輛發動,開始慢慢開動起來的聲音。
(求求你們……找到我……)
(我已經騙了這些人從藏身地出來了,警察叔叔,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在車子開出上京市之前,找到我啊……)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媽媽……咲夜姐姐……警察叔叔……目标已經開始移動了……求求你們保佑他們千萬不要有繞過警察關卡的智慧啊……)
(求求你們……救救我……)
(救救我…………………爸爸……)
————
“什麽都不用說了!什麽都不用管了!你現在說什麽我都不會聽的!我就要換律師!一定要換律師!紀董事長說得對,我一定要照着紀董事長說的話做!”
法院休息室内,樸河山不斷地嚎叫着,看起來他好像完全不是站在法者鸩這邊的,似乎完全就是站在那位紀承那邊的一樣。
法者鸩有些拉不住他,眼珠子一轉,不由得立刻甩開手,大聲道:“好啊!你去啊!随便你去!虧得我還那麽心急火燎地幫你籌備證據!證據如今已經在來法院的路上了,你就連那麽一點點的時間都不肯等嗎?”
樸河山沖着法者鸩瞪大眼睛,說道:“證據?什麽證據?你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還能夠拿得出什麽證據?真要拿證據出來的話你早就拿出來了!你到現在還想要騙我?”
法者鸩擡起手安撫道:“廢話!我也知道搶奪股份的可能性現在已經是非常低的了。所以,我現在給你争取的證據就是幫助你能夠更多地在報酬上多要一點啊!樸先生,您之前的工資是多少?兩千?還是三千?翻個倍也就最多六千。六千塊錢說少不少,但說多也絕對不算多。難道您忘了?您之前還欠了那麽多錢,花了那麽多的賭債,六千塊錢夠還嗎?”
這一下,樸河山的氣勢終于顯得稍稍平緩了一點。他臉上的那種氣急敗壞的表情消失,歪着腦袋,鼓着腮幫子,猶豫了許久之後才說道:“那,那要你看,接下來你能夠拿到的證據是什麽證據?能夠幫我多要點工資嗎?”
法者鸩呵呵笑了笑,說道:“當然,當然!拿着證據的人正在往這邊趕呢!不過,人家可是隻認我,不認其他人哦~~如果樸先生您把我給換了……哎呀呀,可是就會直接少掉許許多多的錢啊,這也可以嗎?”
終于,這個年近六十的中老年人的腦子“終于轉過彎來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法律師,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我等,如果能夠讓我拿到更多錢,那我願意等。不過等會兒上了法庭之後,你可不能再和紀董事長對着幹了呀!一定要客客氣氣的!如果,如果到時候紀董事長一生氣,不肯雇用我的話,我一定會找你拼命的!明白了嗎?”
法者鸩完完全全地就是一副谄媚的模樣,笑着将這位老頭子安慰了下來。不過在即将把這位樸河山送去法院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問了一聲:“樸先生,您應該,是把我的手機号碼屏蔽了吧?”
樸河山一瞪眼睛:“幹嘛?你不滿意?這場官司結束之後我才會解除屏蔽!否則,看你一次煩一次。”
法者鸩:“哈哈哈!沒事沒事!的确是我之前做的不周到!您繼續屏蔽吧!我相信,等到案件結束之後,您一定會心甘情願地解除對我的屏蔽!哈哈哈!”
屏蔽了最好,将自己發給你的所有短信全部都屏蔽掉吧!隻要完全屏蔽,你看不到,那麽就不知道dna證據的事情,不知道dna證據的事情就不會亂來。不會亂來,那麽這場案件就會徹徹底底地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送走這個大伯,法者鸩這才算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到法庭。看着如今空無一人的法庭,他邁着腳步,來到自己的申請人席位前,坐下。
汗水,已經快要濕透他脊背處的襯衫。
坐在椅子上,他解開了自己的領帶和西服扣子,原本充斥着的虛榮和陰險笑容在這一刻終于完完全全地化解。
法庭……象征着公正的法庭。
看着法官席位後面的那個象征着公平的天平秤,再看看那個擺放在自己的席位上的天平熊。
小小的天平熊就像是在看着自己,默默地,看着自己。
時間慢慢地流逝,肚子不餓,也沒有任何吃飯的胃口。
法者鸩閉着眼睛,用手捂着臉,一股深深的疲倦感與無力感卻是在這個時候悄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