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少年犯們被那些窮追猛打的記者騷擾,法庭另外開了一個側門讓這兩個孩子和相關人員離開。
站在旁聽席上,蜜律可以很明顯地看到法者鸩那張鐵青着的臉。
那張原本不管是任何時候,都能夠表現出一臉的嘲諷和鄙夷色彩的臉,現在,卻是如同鎢鐵一般,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感情。
“法律師,恭喜你勝訴了呀。”
從側面離開之時,呂青龍趕了上來,走在法者鸩的面前,那張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哎呀呀,第一次和您合作,就能夠打出這麽一個漂亮的大勝仗。這一次我們還真的是合作愉快啊。”
看到呂青龍這樣一張笑眯眯的臉龐,法者鸩那張鐵青的臉色漸漸地重新恢複正常。他的雙手插在褲袋裏面,那一抹了充滿了嘲諷的冷笑繼續揚起:“是啊!合作愉快!原本,我以爲你們帝星最多不過就是手段惡劣了一點,但是我沒有想到,爲了完成委托人的目标,你們還真的是什麽都能夠做得出來啊。哼哼……禍紫微,有這麽一個boss,你們帝星的路,還真不知道會走到怎樣的道路上去呢。”
呂青龍的臉也是帶着微笑,但是那笑容中已經毫不隐瞞那一絲絲的敵意。
這位律師挺起胸膛,将手中的公文包夾在腋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冷笑道:“法律師,在法庭上的勝訴手段,很多。而到了現在這個時代,恐怕也就隻有你這種怪胎才會固執地在‘法律’上面鑽研了吧?就像你說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委托人的可不是什麽‘法律’,而是我們這些——律師。對不對?”
法者鸩的眼睛眯起,冷冷道:“你就不怕檢察機關上訴嗎?”
呂青龍呵呵一笑:“怕,我很怕~~!不過可惜,剛才那兩個檢察官已經直接表示放棄上訴權。其實用腦子想也能夠明白,難道要光憑一份不實的口供,在沒有其他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挑戰14周歲這條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繞過的免責紅線嗎?而且就算是上訴了,還有不滿18周歲這條紅線呢,到時候隻要我們那個可憐的孩子堅持一口咬定是被脅迫的,那麽最多也就是緩刑,或者是‘犯罪情節輕微不算犯罪’來免責。所以,我也能夠理解他們放棄上訴的理由了呀。”
法者鸩:“是嗎?那還真是恭喜了。帝星律師事務所,我想,我會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牢牢記住這個名字的。”
呂青龍:“呵呵呵,您的辯護的确非常的精彩,從那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中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一點我的确是沒有想到。不過嘛……呵呵,希望以後能夠再次和您站在同樣的法庭上吧?”
“哦,不。”
呂青龍拍了拍法者鸩的胸口,就像是一個獲勝者在鄙夷手下敗将一般——
“應該說,您這種法律界的敗類,垃圾。我們律師事務所的随随便便的一個律師,都能夠碾壓你,對不對?再見,法律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笑意,呂青龍帶着勝利的果實,走向那邊的文雅儒父母。這對父母焦急地迎接着自己那從側門中走出來的孩子,等到那個看起來十分瘦弱,一副完全無辜,什麽壞事都沒有幹,受盡委屈的文雅儒走出來之後,這對父母立刻迎了上去,噓寒問暖。
“雅儒,這段時間你受苦了呀,好可憐啊~!媽媽的寶貝好可憐啊~~!”
“走,兒子,今天爲了慶祝你無罪,爸爸帶你去吃一頓好吃的。你想要買什麽爸爸都給你買。”
“嗯,爸爸,媽媽,我愛你們。我這段時間真的很累了呢,我想要好好休息休息。我們去歐洲旅遊好不好啊?”
“好好好!孩子他爸,立刻!立刻去訂機票!我們要去旅遊,要去度假!要給孩子壓壓驚!不過雅儒啊,以後不要再和那種壞孩子在一起玩了好不好?你會被帶壞的!”
“對,雅儒,以後不準再和那種壞孩子在一起。不然你又會惹上這種麻煩事情。以後别再讓爸爸媽媽爲你擔心了,好嗎?”
那個14歲的少年淡淡地一笑,顯得十分的純真,十分的淡雅。或許是一個偶然,他轉過頭來,視線和法者鸩相交。
那一瞬間,這個孩子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了一抹不會被他父母察覺的勝利者的笑容。
“看起來,你是完全被鄙視了呢。”
在咲夜的陪伴下,蜜律走了過來。懷裏抱着天平熊的她顯得一臉的冷漠,緩緩說道——
“法律是人所創造的,所以,使用法律的人總是有弱點。這一次輪到你飲下法律這杯毒藥了,感覺怎麽樣?”
法者鸩哼了一聲,說道:“有什麽感覺怎麽樣,别忘了,我可是赢了!順利幫我的委托人赢得了無罪辯護哦!”
蜜律壓根就沒有搭理這個依然在自吹自擂的家夥,看着文雅儒離開的方向說道:“他已經學會了。學會以後要和那些所謂的‘壞孩子’在一起,然後就可以随便做任何事情,再僞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而且,這一次的案子一旦定性,那麽在案件中他就屬于責任十分輕的那一類型。即便将來打起民事訴訟官司,夏初雪的父母從他的父母身上可能也拿不了多少錢。”
法者鸩點了點頭,嘴角揚起,冷冷地哼了一聲。
蜜律擡起頭,用眼角瞥了一眼旁邊的那個家夥:“沒有辦法治得了他嗎?在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之前。十八周歲以下的沒有獨立經濟來源的未成年人犯案屬于限制刑責能力人,就算殺了人也不會被判處十分重的刑罰。再加上他現在已經學會了,所以在接下來的四年裏面,法律要等到他強奸了多少女孩子,傷害了多少人,殺了多少條人命之後,才會真正對他展開行動?”
法者鸩轉過身說道:“這就管不了喽~~!畢竟對于華國來說,管教孩子的責任永遠都在父母那邊。而且華國還沒有那種可以輕輕易易剝奪監護權,用政府來教育的機制。所以說,在這四年間下幾個被他強奸,被他傷害,被他殺掉的人,也隻能算是倒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