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次,咲夜卻沒有和蜜律肩并肩走,而是等到法者鸩走上來之後,才跟随在他的身後側一點點的位置,緩緩前進。
今晚,沒有月色。
黑蒙蒙的天空就隻有那幾盞孤獨的路燈權當照明。
長長的郊區馬路上沒有一輛車經過,似乎整個世界中都隻剩下這三個向前不斷移動的人,除此之外的所有,都已經化爲了寂靜……
“少爺,您變了。”
細若遊絲的聲音,悄悄地鑽進了法者鸩的耳朵裏。
待的他站住腳步,打算轉過身看看那個在自己耳邊低語的女仆的時候,咲夜卻是已經走過了他的身旁——
“若是以前的您,絕對不會想着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話語落下,咲夜繼續向着前方走去。慢慢地,趕上了那邊的蜜律,繼續和蜜律肩并着肩地走着。
法者鸩沒有回話,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張臉看起來就像是被狠狠地抽過一樣。
他隻是這麽看着,看着蜜律和咲夜走在前面,然後目光漸漸凝聚到那個小丫頭的背影上。
凝視良久……随後,他搖搖頭,宛如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後,繼續振作精神,向着前方邁開腳步。
嗖——
腳步,落下。
前方的路口處,一輛普普通通的小轎車迎面駛來,與這行進中的三人擦肩而過。
蜜律剛剛擡起手,還沒等看清車牌轎車就飛馳了過去,不由得有些沮喪。法者鸩走上前來冷笑一聲,說道:“别想要搭順風車!乖乖地和我一起去外面的大馬路上坐夜宵車!哈哈哈!”
蜜律别了他一眼,繼續抱着天平熊向前走。法者鸩也是樂得看她這副賭氣的模樣,雙手插在褲袋裏面繼續往前走。
可是,當這對父女走出兩步之後卻是雙雙停下,回過頭,看着後面遙望着車輛遠去方向的咲夜。
“咲夜,你怎麽了?你也想要搭順風車嗎?”
咲夜沒有回頭,依然是望着車輛遠去的方向,同樣也是成姐家的方向。片刻之後,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話後……
剛剛還靜若處子的咲夜,瞬息間宛如獵豹附體一般,向着成姐家的方向閃電般地沖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法者鸩和蜜律兩個人根本就來不及完全反應過來。
而她所丢下的那句話則是——
“成姐,有生命危險。”
————
黑雲壓陣,火光沖天!
待的法者鸩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爬到成姐家附近的時候,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遠處天空中那一股赤紅色的光芒!
蜜律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就在鄉村長大的她卻比起這個養尊處優的老爸實在是靈活太多了!眼下,她看到那團火焰之後隻是稍稍有些訝異,可僅僅兩秒鍾後,就再次抱着天平熊向着發生火災的方向沖了過去!
“喂!你這個小丫頭!呼哧呼哧!”
再怎麽說,現在也是需要咬牙堅持的時候。法者鸩硬撐着已經發軟的雙腳繼續向前跑,等看到成姐的房子的時候,剛剛好,見到咲夜一腳踹開大門,将成姐從那房子裏面扛了出來。
“太好了!喂,太好……”
看到人平安無事,法者鸩松了一口氣,剛剛想要歡呼。可還不等他真的放松下來,突然,兩道刺眼的大頭燈就從道路的另外一邊闖過來,刺進法者鸩的雙眼。
“咲夜姐姐!小心啊!”
蜜律緊張地大叫起來,因爲那輛轎車現在竟然開始加速,向着扛着成姐的咲夜駛來!
殺人?
還是故意殺人?
那一刻,法者鸩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要停頓了。雖然平素裏面他也接觸過許許多多的殺人案的委托,但是這和真正親眼目睹殺人可是完全不同的呀!
也就在他扯着嗓門快要叫出聲來的時候,那輛轎車在即将撞上咲夜的前一刻終于猛地一個拐彎繞開,随後加速似乎想要逃跑!
見此,咲夜迅速松開成姐,邁開腳步三兩下地沖上旁邊的一個坡道,待的那輛轎車從坡道前準備加速開溜的時候一躍而下,雙腳重重地踩踏在那車頂棚之上。
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眼看着那車頂棚就整個地凹陷了下去!而踩踏完畢的咲夜再次在空中一個簡直可以媲美體操運動員的華麗翻身,安穩落地。再看那輛小轎車,因爲咲夜這一腳而似乎失去了控制,在左右晃了晃之後終于沒有控制住,駛入旁邊的一個菜棚一個倒扣,整輛車都翻了過來,熄火了。
“咲夜姐姐!你好厲害啊!”
剛才那一連串的動作,根本就是動作電影吧?
雖然法者鸩知道這個女仆那看似纖細的身體裏面其實蘊含着十分強大的爆發力,但是天知道這種爆發力竟然能夠達到這種地步!也難怪這個小丫頭現在一臉興奮地沖上去了。
而做完這一切的咲夜卻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隻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滅火。”
說完,她快速越過法者鸩的身旁來到水井旁,三下五除二地打起水,朝着那被點着的磚瓦房潑去。
前前後後地忙碌了十幾分鍾,幸好火勢不大,再加上成姐家全部是磚瓦房,那些用普通汽油當作助燃劑的火看着似乎很旺,但汽油燒沒了也就差不多結束了,幸而沒有造成多大的危害。
待的外牆的火焰終于完全被熄滅之後,咲夜才是松了一口氣,轉過頭看着法者鸩。法者鸩也是松了一口氣,随後,轉向那邊的菜棚中那輛已經被翻轉的車。
拿着手電筒,法者鸩大踏步地朝着那邊走去。看到他突然這麽大膽,蜜律倒是有些擔心起來:“小心啊!這些人……是想要殺人的!”
“哼,基本上我也能夠猜到他們是誰。咲夜!過來搭把手,我們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成姐站在菜棚邊上,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隻能眼看着法者鸩和咲夜兩個人,分别将那些被困在車裏面的人一個個地拖了出來。
看着這兩個身上不同程度受傷的人,法者鸩嘿嘿一聲冷笑,拿起手機,說道:“怎麽樣?要不要我打電話報警,給你們叫救護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