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在被害人生殖器内提取的精斑,可以确認分别爲被告人死厄骨以及文雅儒二人。殺死被害者的石塊上有兩名被告人的指紋,被害者身上多處肌膚有血指紋。此外,還有被告人死厄骨的口供和被告人文雅儒的口供互相佐證。以及鐵道口前面一條道路的監控錄像,畫面上顯示在當天晚上23點45分的時候,兩名被告人扛着被害人走向三十米遠的鐵道口。此外,還有被告人和被害人離開商場的商場錄像等。因此,兩名被告人死厄骨,文雅儒強奸、殺害被害人夏初雪的證據确鑿,罪名成立。”
公訴方的起訴書朗讀完畢,所呈現的證據也是完美無缺。
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指明了這兩個未成年人就是殺人犯,這一點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了吧?
看着這樣的案件,法者鸩真的是皺着眉頭。如果說給他幾天時間的話他或許還可以查找到一些破綻,但是現在匆忙上陣,檢控方的所有證據看起來都是完美無缺的。這樣的情況下還要怎麽辯護?
胖法官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對着辯護席說道:“兩位辯護人,你們是否有什麽想要說的呢?”
“沒有。”
在法者鸩作出反應之前,呂青龍倒是十分爽快地點頭答應。
不過,呂青龍答應了,法者鸩卻不能就這樣結束。他直起身,拉了拉身上的西裝,走出辯護席,來到被告人席位之前,雙眼直視着自己的委托人死厄骨。
這個少年犯現在也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對于法者鸩真的是沒有一點點的尊重。
在互相凝視了片刻之後,法者鸩卻沒有看他,而是轉向了旁邊的文雅儒,開口問道:“文雅儒同學,根據你們兩個人的口供得出,當天,是我的委托人想要來幫你過14歲的生日,對不對?”
文雅儒渾身一愣,眼睛朝着旁邊的死厄骨瞄了一眼。死厄骨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讓這個孩子不由得縮起了脖子,點頭道:“是……是的……”
法者鸩:“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剛才聽起來,幾乎都是我的委托人死厄骨在那邊嗨。你說,你沒有對那名受害者女性進行強奸和殺害的舉動,也就是說,你就隻是完全站在旁邊,看着我的委托人在那裏玩過火,然後再被他威脅了嗎?”
文雅儒再次朝着死厄骨瞥了一眼,那一刻,他再次接觸到了死厄骨那兇狠的目光,連忙縮起脖子,大聲道:“不不不!骨哥!對不起!這些……這些都是律師教我的!我很怕……很怕啊!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一旁的死厄骨猛地伸出手就要去抓文雅儒的衣領,但一下子沒有抓到,這個男孩猛地破口大罵:“你個孬種!我有了你這樣的小弟真的是瞎了狗眼了!整個過程你他媽的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還不是什麽都要我來幫你做?等到出去之後你給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揍你一頓!”
“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了骨哥!不要打我啊!”
法者鸩真的是無言以對,再問了兩三個不痛不癢的問題之後,他隻能轉回來,坐回座位。
胖法官落下法庭錘,說道:“那麽辯護方,你們有什麽辯護意見嗎?”
在法者鸩還在看那份起訴書以及口供的時候,旁邊的呂青龍已經再次站了起來:“當然有,尊敬的法官閣下,我的辯護意見是,我的委托代理人——無罪。”
無罪?
法者鸩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看那邊的檢控方,見那邊的檢察官一點點都沒有意外,一副早就意料之中,并且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似乎馬上就要接受這個答案下班跑路的模樣。他猛地想到一點,立刻翻看這兩個少年犯的年齡。
果然……的确是“無罪”呢。
胖法官點點頭:“說說你的理由。”
呂青龍略微欠身,笑着說道:“根據剛才的證據證言,可以知曉在案發時,正好是我的委托人文雅儒小朋友14歲的生日。根據我國刑訴法規定,不滿14周歲屬于完全沒有刑事責任能力的人,因此所有的行爲均不能以犯罪論處,也不能接受刑事處罰。而計算14周歲的方式,則是以14周歲生日的當天24點過後的第二天算作年滿14周歲。換言之,在案發時我的委托人還沒有年滿14周歲,因此無罪。”
“證據方面,有我的委托人的戶口簿的登記出生年月日,身份證等證據。”
胖法官接受了這些證據,點點頭。随後,他笑了笑,看着檢控方說道:“那麽,檢控方有沒有意見?”
“沒有意見。”
“沒有。”
那兩名檢察官就像是木偶戲一樣,面不改色,神情淡泊地回答。
随後,胖法官再次看着法者鸩:“死厄骨的委托律師,你有什麽辯護意見嗎?”
法者鸩并沒有立刻回答。
他隻是看着剛剛在法庭上呈現出來的所有證據,迅速地掃過上面的每一條,每一行。
最後,他也是看到了起訴書上的被告人年齡這一條。
犯罪嫌疑人:死厄骨。年齡:13周歲。
從出生年月日來看,這個家夥距離年滿14周歲的最低法定年齡,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換言之,隻要自己在這裏根據這一點來進行辯護,那麽就絕對可以拿到“無罪”判決。
到了這一步,法者鸩終于明白,那個小丫頭口中所說的案件很簡單,很容易就能夠拿到無罪判決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這個簡單,還真是簡單啊,簡單到不需要任何的律師,哪怕是一個小學生來幫其辯護,也可以拿下無罪判決!
但……
這一刻,整個法庭,全都洋溢着一股輕松的态度。
不僅僅是法官,還有那邊的檢察官,他們似乎已經開始看表,一副急着等下班,這場審判僅僅隻是走過場的模樣。
至于自己身旁的呂青龍,也是依然一副輕松自在的表情。
再看看那兩個被告人,文雅儒似乎終于有些放松下來。而作爲強奸殺人,殺死兩條人命的死厄骨,現在也是一臉的輕松自在,一副上學等待下課回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