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鸩現在終于從剛才的半夢半醒中回過神來,他抹了抹嘴唇,臉上帶着冷笑。
畢竟現在,這場法庭戰才剛剛開始啊。
和對待金蓮不同,淩峰并沒有對被告方進行過多的詢問。在聽着那個鬼律師陳述的時候,他雖然同樣一臉冰冷,但卻是不斷地輕輕點頭。
說實話,看着那個法官這樣的一個動作,蜜律也開始覺得自己的喉嚨幹渴,有種想要直接冒煙的感覺。
随後,就是這個法官讓原告方就出示的各種證據進行詳細說明。蜜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着手中的資料,開始一點一點地朗讀起來。而這種朗讀的水平嘛……
嗯……讓法者鸩來說的話,簡直就是小學語文課上那種老師讓大家一起朗讀課文,結果下面就是一片如同機械語音一般毫無感情的朗讀聲一模一樣。
别說激情了,根本就連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哪怕是自己在腦海中腦補的情緒都要比這丫頭直接讀出來的來的更加有感覺啊~~~!虧她長着那麽一張小巧的嘴唇和那麽動聽的可以直接去做聲演的聲線,怎麽就不能讀的動人一點呢?
現在,法者鸩很确定,這丫頭在語文課上的個人朗讀的時候,肯定也是這種低着頭念誦着一遍就過去的類型吧。
好不容易,這個小丫頭終于把證據朗讀完畢了。她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這種連背書都不如的閱讀方法,紅着臉,坐了下來。
上面的淩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想明白了,他看着手中的證據材料,點點頭後,一眼都沒有看這邊的蜜律,再次望着那邊的被告席:“被告方,對于原告方提出的證據,你們有沒有什麽想要反駁的?”
“當然有!尊敬的法官先生,很榮幸您能夠給我這麽點時間。”
那邊的鬼宿擡起雙手,重重地一拍桌子。發出的聲響清脆悅耳,震動着整個法庭!
這個年輕律師笑呵呵地站了起來,背着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拿着文件資料,大聲說道:“根據原告方的指控,原告金蓮小姐表示自己是在沒有任何同意的情況下,我的委托人武箜先生擅自拿取祖屋的鑰匙前往長遠村祖屋,進行打理。最後打理的過程中因爲管理不善,所以導緻房屋損毀。”
淩峰轉過頭看着金蓮和蜜律,見她們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議之後,再次轉過頭看着鬼宿。
“但是,我卻主張我的委托人并非沒有被委托,而是真正地被那邊的原告人委托過看管房屋的事項!我這邊,有着充足的證據可以進行證明!”
聽到這句話,坐在原告席上的蜜律和金蓮兩個人雙雙愣了一下!尤其是金蓮,現在,她幾乎是不敢相信地望着對面的武箜,雙眼中完全流露出驚恐和難以置信的色彩。
淩峰點點頭:“是原告人書寫的委托書嗎?”
鬼宿搖了搖頭,眯着眼睛笑道:“并不是,而是一份錄音材料。請法庭鑒定。”
說着,鬼宿從證物袋中取出一個u盤交給了書記員。書記員插上u盤,打開。在看到其中隻有一個音頻材料之後,點開播放。
等了會兒之後,兩個人的話語聲就從法庭的揚聲器中傳了出來。
而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之後,金蓮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徹徹底底的絕望!完完全全地癱坐在椅子上,面色蒼白。
因爲聲音裏面播放的并不是其他,而正是上一次武箜在咖啡廳中和自己的談話。
那個武箜……偷偷地錄了下來。
“好吧,小蓮,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當初的确親口說過要把你在長遠村繼承自你父母的那套房子送給我的吧?還說随便我是賣掉也好,租掉也好,毀掉也好都沒關系對吧?這點你在我們正式離婚的那天的确說過的,對吧?難道說你到現在還想要騙我嗎?”
“不不不!我……我不敢騙你!我不會騙你的!當天……當天我心灰意冷……的确是這麽說過……但我還是希望你看着那套房子……能夠念上我的好……”
“那就不用多說了!小蓮,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是有些好說的。我會考慮我們之間的事情的,我接下來還要去店裏看看,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錄音到此結束,鬼宿瞟了一眼那邊面色蒼白的金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揚聲說道:“正如同錄音中所說的那樣,原告方親口承認當日的确說過要将那套房屋送給我的委托人的事宜。由此可知,我的委托人并不是擅自進入其祖屋,而是因爲其委托,還是一件完全沒有任何報酬的委托,才開始對那套房屋進行了一周一次的管理行爲。”
鬼擡起一隻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笑道:“由此可知,我的委托人的管理行爲是基于原告人的授權。而這種無償委托行爲在民事法上則是有着極其特殊的規定。”
“那就是如果因爲被委托人所管理的事物一旦損毀,但其原因并不是因爲被委托人的重大過失的話,那麽就不能追究被委托人的民事責任。而我的委托人在管理這套房屋的時候并沒有重大過失,暖氣片的年老失修是完全是基于原告自身的房屋的問題,并且沒有告知我的委托人武箜先生,導緻我的委托人在不知曉的情況下形成過失。”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的委托人一不收取任何的費用,二不知曉暖氣片的問題,所以我的委托人理所應當不承擔任何賠償責任。但,我的委托人心胸開闊,願意從道義上賠償原告方一定的資金。隻要原告方願意和解,我們這邊随時歡迎!”
幹脆利落,話音結束。
一直到現在,那段錄音對話似乎依然在法庭中不斷地盤旋轉動。沖擊着每個人的耳膜。
作爲法官,淩峰讓那個書記員再次播放了一遍錄音,仔仔細細地聽了一遍之後,拿起筆在自己的筆記上寫了幾筆。随後,他擡起頭看着原告席。
那雙目光的冰冷和黑眼圈的陰險,似乎可以在下一個瞬間直接把原告席給吃下去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