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鸩把手重新插回褲袋内,冷笑道:“到了年底了才想到要幫忙打這一場法律援助訴訟啊?你可真的是個良好市民。我不介意你挑這種離婚官司打。畢竟這種官司打起來最輕松,最愉快,也最方便。基本上就是上個庭,叙述一下希望離婚,然後差不多五分鍾就能夠結束了。”
“而我覺得有些難以容忍的是……”
法者鸩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了起來——
“讓那個丈夫刻意陷害自己的妻子,好确保離婚這種主意,真的是那種農民所能夠想出來的嗎?或許,還是出自某人的主意?”
咪咪眼依然笑呵呵:“真可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真想知道那天在酒店客房内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算了。真可惜,看到你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爲會登上被告方辯護席的人是你,害得我還稍稍激動了那麽一點點呢。”
法者鸩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是可惜!我好像沒有什麽緣分,能夠和你共同站在法庭上呢!”
咪咪眼也是笑了起來:“你今次來不是爲了我,難不成,你和那個小姑娘之間有什麽關系?她說她叫蜜律……真是少見的姓氏呢,年齡也合适。我記得,你在大學的時候……”
“你的禍姓源自女娲娘娘,豈不是更是少見?”
法者鸩沒有讓這個男人繼續說下去,直接頂了一句。
禍紫微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輕松,笑眯眯地說道:“對對對,有道理。(看了看時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繼續去辯護了。法律師,雖然今天你隻是來參觀,但是我希望将來的某一天,我們會以不同的方式站在法庭上,好好地叙叙舊啊。”
這個西裝筆挺的家夥始終都是那麽一副微笑的模樣,他轉過身,一隻手搭在了通往法庭的門把手上。
“哦,對了。”
在開門之前,他那輕松的聲線再次傳來——
“我經常看到你的新聞。如果你不是依然堅持你那奇怪的‘正義’的話,或許,你的風評也不會差得那麽厲害。”
門打開,然後重新合上。
門外的法者鸩擡着腦袋,雙手插在褲袋内,一臉的嘲諷笑。
然後……
庭審,就繼續開始了。
接下來的庭審就是一個垃圾時間。
坐在旁聽席上,法者鸩看着那個丫頭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調動各種各樣的證據,想要說明金蓮和武箜兩個人之間是真心相愛。可是這些證據都無法動搖那段開房錄像。
金蓮很蠢。
是的,自從開始接觸到現在,法者鸩真的覺得,或許上天真的是公平的。
老天爺在給了這個女人漂亮的臉蛋,完美的身材,溫順的性格,從頭到尾都充滿了女神味之後,卻是讓她變得如此之蠢。
她的愚蠢讓這場審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外可言,那如同鐵一般的證據讓蜜律那丫頭的所有作爲在這一刻都化爲泡影。
“現在宣判。”
全體起立,法官的手中拿着判決書,一眼都沒有看蜜律和金蓮,冷冰冰地讀道——
“本院經過調查之後查明,被告金蓮主張與原告武箜之間的夫妻感情并未破裂一事,并無确鑿證據佐證。兼,在婚姻持續期間,被告人與他人私通,嚴重傷害作爲其丈夫武箜的感情,也嚴重違背了作爲一個妻子應該遵守的貞潔義務。雙方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無重新修好的可能。”
“現在本院宣布,原告人武箜與被告人金蓮之間的夫妻婚姻關系就此解除。”
“另外,因爲被告人在婚姻感情破裂的原因中屬于嚴重過錯方,所以支持原告方要求獲得其雙方名下的一套位于天良路112号的房産,位于祝三娘路2号的店鋪,以及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的銀行存款總計24的請求。”
“長遠村土路街的房産雖然是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獲得的,但是其爲被告人金蓮的母親所遺留下來的遺産,所以駁回原告方要求分割此套房産的要求。”
“駁回被告人要求夫妻關系存續的請求。”
這種狀态一般怎麽形容來着?
淨身出戶。
對,沒錯,就是這麽說的。
除了那套屬于金蓮父母去世時遺留下來的給她的房産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辦法得到。都因爲那些“過錯”而被一股腦兒地給了那個武箜。
坐在旁聽席上,法者鸩看着那個武箜滿臉笑容地點頭哈腰。也是看着咪咪眼禍紫微那一副輕松自在的表情。
同時看看被告方,蜜律現在抓着木質栅欄,張着嘴,似乎還無法接受眼前的這個答案。
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被告人,金蓮嘛……
她的目光呆滞,面色蒼白,如同一尊毫無血色的雕塑。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睛始終都停留在那個已經轉身離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的武箜身上。
她有沒有聽剛才的宣判?
這一刻,法者鸩開始有了些許的錯覺。
除了面色蒼白之外,她唯一所能夠表現出來的就隻有這種呆滞,就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默默、默默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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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法庭的時候,蜜律低着頭,抱着懷中的那一大堆的資料和天平熊。
法院之外,天空中的灰色雲朵已經開始堆積成一團團的黑影。
法者鸩呼出一口氣,站在法庭的屋檐之下。他望着那些從天空中緩緩落下的細雨,伸出手,感受了一下。
很冷,很冷。
冬天了嘛,這種冰冷的感覺還真的是讓人有一種快要和今年告别的感覺。
沙沙沙沙——
聽着外面的細雨聲,法者鸩轉過頭,望着身後的蜜律。同時穿過這個小女孩那張憂郁的臉蛋,看着後面咲夜推着輪椅,輪椅上坐着依然在發呆的金蓮。
“好了,審判也結束了。你是想要上訴還是怎樣,随便你。不過這種案子還要上訴,也實在是沒有什麽意義。”
不管是什麽時候,法者鸩似乎從來都不會忘記怎麽嘲諷這個小丫頭。
隻不過這一次,蜜律卻并沒有和他鬥嘴。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邁着腳步,失神般地走入外面的那場冰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