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佳人的嘴唇顫抖,一會兒張開似乎想要說話,但一會兒又閉上,似乎說不出來。
“回答不出來嗎?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法者鸩的聲音柔和,但是面容卻是無比的冰冷。他走回書記官那邊,在電腦屏幕上操作了幾下之後,立刻就調出了薩x亞的工作排版表。可以看到,在7月18日那天開始,原本之前一直都會出現在排班表上的薛佳麗,卻是被徹底删除了。
“三位法官,可以看到,本案的最直接,能夠确定看到了我的當事人在殺人案件發生時正在觀看殺人錄像的那位打工少女已經在7月18日那天就已經辭職。而在7月19日,根據房東方面得到的證實,她也已經申請退房,不再和這位替佳人小姐同住。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證據證明她和替佳人小姐之間有着任何的聯絡。”
“而本案是在8月15日才案發,所以那位薛佳麗小姐在和替佳人小姐,也就是現在站在證人席上的這個證人進行轉述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說出‘畫面中的女孩就是本案的被害人’這種話的!而替佳人小姐現在的轉述,也就是傳來證據,唯一能夠證明的,也就隻有我的當事人當時在餐廳裏面,拿着手機看視頻而已!而具體這個視頻究竟是什麽視頻,這個證人卻并不知曉!可能隻是一部恐怖電影?可能隻是一個惡心的搞笑視頻?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是在觀看本案的殺人錄像!”
“反對!”
即便是在後面旁聽的蜜律,此刻也已經能夠聽出賈公正話語中的顫抖。那一聲反對已經是如此的中氣不足,跌跌撞撞。
“辯護律師……辯護律師沒有證據證明……那不是殺人錄像!那是——”
這一刻,賈公正的話終于讓法者鸩徹底被激怒!他如同一陣風一般地走到公訴席前,頂着這個檢察官的鼻子大聲喝道——
“我把剛才大法官先生的話原原本本地回敬給你!誰主張,誰舉證!如果你還是一個大學畢業,并且精通法律條文,并且精通基本的邏輯學的話,那你更應該知曉!你需要一個确鑿無疑的證據來證明我的當事人當時看得不可能是其他電影,而是确确實實地看了被害人遇害的實時轉播!賈?公?正?檢?察?官!”
這個檢察官面色蒼白,身子晃了晃之後,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地癱軟下來。
而後面旁聽席上的艾草,卻也是在這一刻發出咆哮,被兩邊的法警壓制。
法者鸩重新回到法庭的中央,攤開雙手,大聲而嚴肅地說道:“尊敬的大法官先生,尊敬的助理法官。經過剛才的案件審理,我們已經很清楚地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就是公訴方完全沒有任何的證據足以證明我的當事人犯下了殺人罪行,或是在殺人罪行正在實施的時候坐在薩x亞的咖啡館中欣賞殺人錄像!我承認我的當事人的确是有些怪癖喜歡收集那些偶爾不小心死在他車内的人的死亡錄像但是這并不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是一個殺人犯更不能證明他犯下了如此兇殘的罪行!公訴方的所有證據都隻是建立在一個我的當事人是有罪的前提下胡亂揣摩胡亂推測并且牽強附會地生拉硬扯硬是要将我的當事人塑造成一個殺人犯的偏激行爲!以上!”
法者鸩說完了。
他的臉上依然沒有帶着任何的笑容。
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大踏步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法庭中所有人的注目之中入座,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那麽……結果呢?
淩峰掃了一眼手中的證據列表,再看了看那個被法警壓制,激動的就快要沖出來的艾草,以及面露喜色重新恢複淡定的邪笑,再看看那位已經面如死灰的檢察官。
啪——
法庭錘落下。
“公訴方,現在辯護方提出你的證人所說的是傳來證據。請問你們是否能夠讓本案的直接目擊證人——薛佳麗小姐前來作證?”
賈公正顫巍巍地擡起頭,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淩峰也是點頭,這個一臉陰險的大法官落下法庭錘,開口說道:“由于本案的關鍵證人目前沒有出庭,本庭決定暫時休庭延期再審。現在,退庭!”
啪——
閉庭。
第二次開庭審理,就此告一段落。
而在這一次的審理結束之後,這個名叫薛佳麗的女孩立刻成爲了警方的第一尋找目标。
雖然不是通緝犯,但是可以想象,警方爲了尋找到這個女孩真的是用盡了力氣,不光是調查她的身份證信息,還是研究她的離開路線。哪怕是到了她的家鄉——一個山溝溝中進行探訪,真的可以說是進行了一場地毯式的搜查。
但,結果呢?
結果,全都是一無所獲。
沒有薛佳麗的信息。她的手機最後在一個臭水溝中被找到,但是已經被嚴重損壞,裏面的信息資料全部都無法調閱。至于這個女孩究竟去了哪裏?是不是還留在上京市?如果離開了上京市之後又會去哪裏?
沒有人知道。
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般,這個在7月20日的微博中留下了“我要邁向幸福的人生啦!祝福我吧!”的女孩,從此,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下落……
随後,就迎來了第三次的法庭審理。
在公訴方沒有能夠列出更多的證據的情況之下,法庭隻進行了很短的最後辯護時間就結束了。随後,就是合議庭進行審理,作出判決。
“起立!”
書記員喊出口令,所有旁聽者包括檢察官與辯護律師全都站了起來,恭迎那三位法官進入法庭。同時,所有人的目光也是都集中在了那個案件袋上面。
淩峰,這個大法官的雙眼依然被那厚厚的頭發遮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真的顯得依然的陰森恐怖。
這個法官掃了一眼全場後,緩緩打開手中的案件袋,取出裏面的判決。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這份判決之後,他的目光卻是沒有看着上面的判決,而是注視着法庭,注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