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這個父親幾乎就要雙膝一軟,直接朝着法者鸩跪下。法者鸩一慌,連忙向旁邊跳開,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放棄辯護?”
艾草轉過頭,猛地對着法者鸩磕頭:“我求求您!我求求您法律師!那個惡魔……那個惡魔殺了我女兒……他殺了莎莎!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什麽希望都沒有了……現在唯一支撐着我活下去的,就是希望看到那個惡魔被判死刑!”
“莎莎從小就沒有了娘……她從小就跟着我這個鳏夫吃了很多苦!我沒有能夠保護好她……她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能原諒那個人……我絕對不能原諒那個人!如果法律師您能夠可憐可憐我,讓那個混蛋被判死刑的話,相信所有人都會支持您的!求求您……就讓這份正義到來吧!爲我的女兒莎莎……報仇吧!求求您了!”
看着眼前這個聲淚欲絕的中年男人,他的聲音是如此的誠懇,又是如此的痛苦與憎恨。
即便是一個瞎子,恐怕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多麽的痛恨邪笑了吧。
艾草的資料法者鸩也是看過,妻子早亡,父母也已經逝世。身爲農民又沒什麽知識無依無靠的他孤身一人帶着女兒千裏迢迢從老家前來這上京市繁華之地希望能夠讨一個生活。他的女兒就等于他的天,他的地,他的整個世界。到現在還支撐着這個男人不讓他徹底崩潰的,可能就是他的女兒了。
可是現如今,女兒卻也同樣天人永隔。接二連三的打擊對于這個男人來說恐怕足以是毀滅性的。
正如他所言,現在唯一支撐着他,還能讓他保持理性的,應該就是那個男人的死刑判決了吧。
咕嘟咕嘟,法者鸩将手中的可樂一飲而盡,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沒有扔進去,他連忙走過去,撿起來,重新好好地塞進垃圾桶。
“起來吧,艾草先生。”
法者鸩用手帕擦了擦手——
“雖然情況有些不太一樣,但我也有一個女兒。我知道失去女兒究竟是什麽感覺。所以,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了,請起來吧,庭審要繼續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向法庭。隻剩下後面激動地不斷磕頭的艾草,早已經是悲喜交加,淚流滿面了。
進入法庭,法者鸩看了看四周,走到犯罪嫌疑人席位前,看着裏面的邪笑。
“你的狀況看起來似乎很不好啊?”
邪笑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法者鸩呵呵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沒有什麽,隻是在外面碰到那個小女孩的父親,他向我磕頭,求我對你的辯護敷衍了事呢。”
邪笑的眼角稍稍揚起:“那……你是什麽意見?”
這個律師收了收自己的領帶:“呵,這還用說嗎?我可是收了兩人份的錢,怎麽可能敷衍了事?邪先生,你等着吧。真正開始逆轉的下半場,就要開始了。”
随着法庭再次開庭,法者鸩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雙手互相握住,十指相扣,閉上眼,等待。
——庭審再開——
“一審時候的證據毫無疑問是非常的完備且連續的。在這裏,公訴方希望法庭能夠維持一審原判,維持法律的正義與公正,同時還那個逝世的小女孩一個在天之靈!謝謝。”
賈公正說完,坐回座位。
淩峰點了點頭,轉向法者鸩這邊:“辯護律師,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希望你不要像剛才那樣,一開口就是什麽‘仇富’,‘全民審判’等等言辭。我已經聽膩了。”
如果可以的話,法者鸩真的很希望拿蛋糕糊那家夥一臉!讓他回想起來《空之少女》中莉莉絲拿蛋糕糊天美臉的那一幕!看看做出這種事情的還算是什麽cp!
不過現在,他還是忍住了,站起來,收了收自己的領帶,說道:“法官先生,我希望能夠詢問控方的證人幾個問題。其中有些細節我想搞清楚。”
淩峰想了想,目光望向公訴方。
法者鸩幾乎是要跳起來了!敢情自己詢問證人這個法官還要看公訴方的同意嗎?雖然從嚴格程序上來講的确是需要……但是你就故意針對對不對?
等到公訴方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之後,淩峰終于點點頭:“同意,傳喚證人。”
等到這句話的時候,法者鸩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被自己嘔出來了。
過不了片刻,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在法警的帶領下走了上來,站在證人席上。等到向法庭介紹了自己的姓名,職業年齡之後,法者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走上前。
“吳伯,根據你的證言所說,你是太陽停車場的一名停車管理員,并且在今年的7月13日,你看到了一個人帶着一個女孩,一同進入了你所管理的停車場,是不是?”
啪——!
法庭錘直接敲下,法者鸩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尿出來了!
“辯護律師,請你不要随意使用誘導性提問。這是作爲律師的一個基本行爲規範,我想,這些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你才對。”
總有一天,法者鸩絕對會拿那錘子敲在那個陰險男的臉上!
不過現在,他還是吸了口氣,重新問道:“那麽我換個方法,你能不能再複述一遍在7月13日你在下午13點以後所看到的東西?”
吳伯點點頭,這個略顯駝背的人似乎故意把自己的背部挺直,如同參加詩朗誦一般,臉上帶着微笑,激動地說道:“是的!那天,我正好值班。那天是工作日,中午前後前來停車的人并不多,我一個人就能夠辦到,所以我的幾個同事們就去吃飯,留我一個人看崗。”
“然後,到了那天的下午一點半左右吧,我看到一個人帶着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那個男人就是現在坐在那邊(指向邪笑)的那個男人。而那個小女孩就是後來報道死了的那個女孩子。”
法者鸩點點頭,繼續問道:“吳伯,我想問一下。自從你看到那個人進入停車場之後一直到發現屍體,中間隔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對你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月前一個大人帶着孩子進入停車場而已,這種場面應該非常的常見。可你爲什麽一口咬定就是坐在那裏的嫌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