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這樣的證據鏈,即便是這個法毒,恐怕也沒有辦法逆轉了吧。
邪笑看起來依然是一臉的自信而淡然,說道:“你的确很清楚我的事情呢。那麽讓我們再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你是否相信我?”
法者鸩也是擡起手,擱在玻璃前的台子上,嘴角邪笑道:“當然,我當然相信你!完全相信自己的委托人是身爲一個律師最基礎的職業道德。”
“很好。”
邪笑擡了擡自己的金絲邊眼鏡,緩緩道——
“我現在告訴你,我,沒有殺人。我也不是什麽殺人瘋子。我就隻是一個清清白白的無辜小市民。所以,你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法者鸩冷哼一聲:“當然。你想要的,除了‘無罪判決’之外,恐怕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雖然之前蜜律就已經清楚這個法毒也許會做什麽事情,但是現在真的再次聽到這個家夥說出這句話後,她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無罪判決?
換句話說,這個渾身上下泛着福爾馬林的家夥是真的準備将這個殺人魔王從監牢裏面放出來嗎?
玻璃另一面,純真無辜,善良樸實的笑容浮上了邪笑的嘴角。他輕輕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宛如一個在正常不過的普通白領男性說道:“之前的那些律師都對我說,不可能宣判無罪。他們都主張我認罪,同時表示誠懇地悔改,從而獲取輕判。也是因爲那些沒用的律師,我的一審判決還是被判了一個死刑。但我知道我是無辜的,我沒有殺人,絕對沒有。”
法者鸩哈哈大笑,說道:“那些三腳貓的家夥當然不可能真心實意地幫你打這場官司。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會給你提供你所想要的所有答案。也會給你最讓你滿意的答複!”
邪笑略微低下頭,那雙溫和的眼睛透過眼鏡鏡片看着這邊的法者鸩:“無罪判決?”
“無?罪?判?決!”
法者鸩斬釘截鐵地說道。
至此,邪笑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郁了。他也是松開一直互相摩擦的雙手,按在玻璃前的平台上,站起來,對着法者鸩說道:“你就相信我是真的無罪的?也許,真相就是我的确就是個殺人狂魔呢?”
法者鸩也是同樣站了起來,隔着那防彈玻璃,一臉邪笑地盯着對面那個人:“真相是可以扭曲的。因爲沒有人能夠确切知道什麽才是真相。我不管你是真的殺人犯也好假的殺人犯也罷,哪怕你手上真的沾染了十幾條人命的鮮血,是個沒事喜歡在深更半夜拿着手術刀出門看到站街女就上去切開她們的喉嚨,反社會人格到達頂點的家夥!隻要你說你是無罪,那我就會在法庭上展現出讓法官相信你是無罪的那一面真相!但是與此同時,也請你完全相信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對我全盤托出。與我的委托人之間的互相猜疑可不是一個良好合作的開端!”
後面的咲夜依然是一臉的淡定,但是旁邊的蜜律卻是已經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着法者鸩了。
很顯然,法者鸩的回答讓邪笑很滿意。他重新坐回座位上,伸出手:“談談你的條件吧。”
“當然!條件可不便宜!”
法者鸩一起坐下,笑着道——
“我可不是爲了什麽正義感或是爲了出名而來替你打這場官司的。邪先生,我在這裏開出兩個價碼。”
“如果你願意認罪,想要減輕刑期的話,費用爲三百萬。我可以努力争取幫你的刑期降低到三年以内。殺害十歲不到的幼女,而且還錄下視頻,三年的刑期算是很不錯了。而且,我還可以幫你申請緩刑,所以最好的狀況就是,你認罪,但是一天的牢都不用坐。”
邪笑打了個哈欠,擡了擡眼鏡:“我是不會認罪的。像我這麽優秀的人,如果履曆表上有了一道犯罪檔案那還了得?更何況我本來就無罪。談談另外一個價碼。”
法者鸩呵呵笑道:“一般來說,我對于無罪判決的收費标準是稅後五百萬。不過這一次,我要求雙倍的報酬,也就是稅後一千萬。”
那一瞬間,邪笑臉上的笑容被徹底凝固了。他慢慢放下雙手,臉湊近防彈玻璃,緩緩道:“一?千?萬?你還真會獅子大開口啊。”
法者鸩甩了甩手:“很貴嗎?據我所知你名下有套别墅,原本是你用來當做新婚的房間。把這套别墅賣了,五百萬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然後再從你的公司裏面挪個五百萬出來。這樣一來,或許你的公司會暫時遇上一些小小的困難。但是這對于你這位年少有爲的老闆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麽問題吧?一千萬換一個無罪判決,應該還算是非常值得了吧?”
玻璃另外一邊的那張臉,陷入了沉思。
沉思片刻之後,那張臉再次露出那種普通白領一般的溫和微笑,推了推眼鏡,說道:“原來如此……法律師,你是打算狠狠地在我身上撈上一把啊。一?千?萬,呵呵。所謂的雙倍也不過是你的借口而已吧,你直接說一個無罪判決是一千萬不就得了。”
“不不不,我的标準的确是五百萬,而由于這次是二審,所以一定要收雙倍的錢。那麽,邪笑先生,請選擇吧。”
法者鸩擡起手,咲夜立刻從手包中取出一份委托合同,貼在玻璃上——
“您是選擇相信我,支付我雙倍的錢拿到一個無罪判決呢?還是打算支付我三百萬,背上一個殺人罪名,然後一天牢也不用坐?或者,您繼續在這裏面等,等待下一個願意爲您打折的律師前來,最後失敗,親手把你送上死刑的斷頭台呢?”
看着那委托書,邪笑嘴角的笑容再次收斂了一點。
他在思考,在考慮。思索其中的利弊得失。
在詳細考慮了許久之後,他終于擡了擡自己的金絲邊眼鏡,說道:“我選擇無罪判決。我不能擔負一個殺人罪名,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