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
法者鸩再次喝了一口咖啡,哼道:“看起來,我們兩個人當中有一個在撒謊。那麽誰比較會撒謊呢?”
蜜律擡起手,拍了拍她那平坦無疑的胸口,說道:“我是小孩子,所以說話都是真話。媽媽最疼我了,媽媽說的話也一定是真話。”
法者鸩同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是社會知名律師!有很高的社會地位!所以我也絕對不可能撒謊!”
瞬間,兩人再次沉默應對。
蜜律将牛奶杯中的牛奶一口飲盡,舔舔嘴唇。她轉過頭,一張原本高冷的臉龐看着那邊的咲夜,眼睛不由得有些圓了。
片刻後,咲夜立刻端上第二杯。不過這一次卻是伴着些許的巧克力,上面抹上一層厚厚的奶酪層,奶酪層上撒些七彩的糖粉。
“很好,看起來我們是誰也說不過誰了。那我們換個話題。”
法者鸩将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咲夜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接過,重新滿了一杯卡布奇諾。
“你要我幫你找蜜糖,你的媽媽?這又是怎麽回事?”
蜜律抱着這杯牛奶,看着上面那些七彩的糖粉,似乎有些舍不得喝。她擡起頭,看着法者鸩,眼神繼續保持着嚴肅的氣魄——
“媽媽在兩個月前突然不見了,隻給我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寫讓我來找你,說你是我爸爸,還給我留下了三千元錢。”
法者鸩:“然後呢?”
蜜律:“然後我就坐火車來找你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一會兒。”
法者鸩:“你這丫頭,還挺有膽子的呀?十歲的小姑娘竟然敢一個人坐火車跑那麽遠來這個魔都?信呢?讓我看看。”
此刻,咲夜又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口袋裏面取出一封折疊好的信,走到蜜律的身旁遞給她。
蜜律接過信,直接向前一遞。法者鸩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信很樸素,就是一般的鄉村集合設裏面的那種公用的信紙。上面的字迹也很娟秀,正如十年前蜜糖在大學時候時一樣,非常漂亮。
不過,這些漂亮的字所組成的内容卻很有限,上面直接點題了說自己就是蜜律的父親,還說蜜糖要離開,讓女兒不要來找媽媽。最後在信紙下面寫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和電話号碼。
真的,這樣一封信看起來實在是簡單的過了頭!雖然不是不能去找,但是……
“麻煩死了……”
法者鸩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信紙,說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了。你壓根就不是來要我幫你找你媽媽的吧?這完全就是你媽媽和你一起演的一出戲吧?想要從我這裏敲詐養育費是不是?我給,我給!每個月就算給兩千吧,一年也就兩萬多塊錢。十年也就二十萬,我給你五十萬,算是你今後八年裏面成人的費用。我給你這些錢你能夠直接離開嗎?回去和你媽媽好好過日子不要再來煩我行不行?”
蜜律默默地坐在座位上,一雙眼睛始終不離法者鸩的臉,緩緩,而鎮定地道:“我媽媽,不見了。所以,我才來找你。”
“切。”
法者鸩晃了晃手中的信紙,說道——
“老實告訴你,我可沒心情當你的爸爸,也不怎麽想要養你。你還有其他監護人吧?你的外公外婆呢?去讓他們照顧你得了。”
蜜律繼續保持鎮定,說道:“外公外婆,因爲媽媽懷了我,受不了他人的眼光,而氣死了。”
法者鸩一愣,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但很快,他又表現出那種十分不想負責人的态度道:“那你總有些其他的什麽親戚吧?讓那些人當你的監護人吧!”
蜜律:“我沒有其他的親戚。隻有你,‘法毒’法者鸩。你用你下面那根肮髒的棒棒制造了我,所以,你必須要爲此付出代價。”
法者鸩眯起眼睛,開始擺出一張神經病一樣的臉看着面前這個小女孩。
又是這樣長時間沉默之後,法者鸩猛地站起!大聲道:“我絕對不要養孩子!我還是一個單身貴……”
“少爺,大小姐,晚飯時間已經到了,可以吃飯了。”
咲夜那張冰冷而沒有表情的漂亮臉蛋直接插了進來,溫和有禮但卻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聲線,讓原地跳起來的法者鸩真的有一種自己一下子被定身了的感覺。
好吧,至少,現在是晚飯時間。
今天的晚飯主題是海鮮,主打新鮮的海洋味道。
前菜是牛油果蟹肉色拉,配上金湯海參和一小碗的酸魚醬汁。正式菜爲檸檬煎三文魚,茄汁鳕魚,以及蒜蓉粉絲蒸扇貝等等。
一桌子的五光十色,每一項都是十分的精緻,但每一項的量卻也不是很多,剛剛好是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的量。
飲料方面,法者鸩手中的是帶着點鹹味用來中和味道的無酒精奶酪起泡酒。而蜜律手中的則是一杯小小的檸檬碳酸水,上面插着一把小小的夏日陽傘,鑲嵌着一小片檸檬。
一頓晚飯吃得法者鸩很糾結,因爲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女孩,現在竟然是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樣子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一向對别人都不溫不火的咲夜,現在竟然會那麽高興?
對,沒錯,咲夜那家夥就是高興。雖然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還是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今天的菜做的尤其精緻,比起以往好吃了好幾百倍就是證據!雖然以前也很好吃。
那家夥……該不會是個蘿莉控吧?除了女裝癖之外還是個蘿莉控?可怕~~
吃完飯,咲夜直接來一句:“大小姐,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完畢了,請這邊請。”
好嘛!自己的家完全是被這個小丫頭給占據了吧!就連自己的女仆現在也背叛自己奉她爲小主人了吧?就算她是小主人,自己才是這個房間的男主人吧!開什麽玩笑啊!
“咲夜!”
終于,法者鸩忍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而正準備送蜜律離開的咲夜則是回過頭,一臉冰冷地看着法者鸩。
“有什麽事,少爺。”
“我也要休息!”
“好的,等咲夜服侍完大小姐就來服侍少爺。”
說完,她繼續一臉不鳥法者鸩的模樣,帶着蜜律上了樓,前去布置好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