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與馬爺、秦瓊三人正大聊着遼東的事時,忽然有一個名叫“薛校尉”的人求見,這個薛校尉不是别人,正是李休從山西帶回來的薛仁貴,他剛來到長安時在李休家中擔任李晉等幾個孩子的習武教頭,後來又去了軍校中學習,今年才剛剛從軍校畢業,因爲成績優秀,再加上他以前在趙德言那裏幫助平定突厥人的叛亂有功,所以在禁軍中擔任校尉一職。
唐朝軍制規定,十人爲什、五什爲夥、三夥爲隊、五隊爲營,而每營的将官就被稱爲校尉,掌管着七百五十人整,看起來似乎官職不高,事實上整個軍營之中,校尉可以說是軍中最初級的軍官,一個士卒隻能升到校尉,才可以稱得上脫離了士卒的行列。
以前的校尉一般都是從軍中,以軍功來選拔,不過這幾年随着軍校的發展,一般隻要從軍校中畢業,就會被分配到軍中擔任校尉之職,哪怕是以軍功選拔出來的校尉,也要送到軍校學習一翻才能上任,這樣做雖然麻煩了一些,但卻可以将軍中的基層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校尉與校尉也是有區别的,比如禁軍中的校尉就要比一般府兵中的校尉級别要高,這不但是因爲禁軍是皇帝的親軍,另外禁軍屬于職業兵,一般是不事生産的,而府兵卻是半兵半民,雙方的戰鬥力也有着巨大的差别。
薛仁貴之所以能夠在禁軍中擔任校尉,一是因爲他在軍校中表現優異,二是因爲他曾經立下過軍功,再加上又有李休的推薦,所以才能在禁軍中擔任校尉一職。
本來能在禁軍中任職是一件好事,不過這幾年大唐沒有什麽太大的戰事,哪怕邊界有一些戰事,但一般調集當地的軍隊就足夠了,根本用不着動用禁軍,結果這樣一來,禁軍中就沒有了參戰的機會,自然也沒有機會再立軍功。
馬爺和秦瓊也都與薛仁貴很熟,當初薛仁貴剛來時,馬爺還拉着對方比試,結果自然是輸的很慘,秦瓊更是指點過薛仁貴的武藝,而且他又在軍校任職,算是薛仁貴的半個老師,所以李休也當即讓人将薛仁貴請來。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身材高大的薛仁貴如同一陣風似的快步走來,臉上也是帶着喜色,還沒進來就高聲道:“驸馬,朝廷是不是要準備打仗了?”
薛仁貴的話音剛落,人就進到了廳中,結果立刻看到了坐在那裏的馬爺和秦瓊,這讓他也先是一愣,随即就尴尬的一笑,然後上前行禮道:“見過馬将軍、秦将軍!”
“不必多禮,你怎麽知道朝廷要準備打仗了?”馬爺這時率先開口道,朝廷雖然決定要對高句麗用兵了,但也隻是剛剛決定,而且剛開始肯定處于保密之中,以薛仁貴的職位,肯定不可能這麽快就接到消息。
“嘿嘿,啓禀馬将軍,今天我們上司吩咐我們加緊操練,而且連軍械都換成新的了,而且我還聽說,上頭給我們調撥了一批火器用于操練之用,如果不是要打仗的話,恐怕朝廷也不會這麽大方。”薛仁貴再次一笑道,他雖然不知道今天朝廷的決定,但卻從禁軍中的一些動向中猜到了一些東西。
“哈哈~,果然不愧是我們軍校畢業的好學生,那你再猜一猜,這次朝廷要對哪裏用兵?”秦瓊聽到薛仁貴的話也不由得大笑一聲道,薛仁貴可是他們軍校畢業的門生,所以這次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考他一考。
“這個……”薛仁貴看到秦瓊要考自己,當下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後試探着道,“将軍,我要是猜對的話,能不能把上頭的消息洩露給我一點,您放心,我絕對不外傳!”
“沒問題,隻要你猜對了,我就把今天朝堂上的決定告訴你!”秦瓊十分爽快的道,他了解薛仁貴,知道對方的嘴巴很嚴,所以倒也不用擔心他會洩露消息。
“嘿嘿,其實也不難猜,我們這些禁軍輕易不會動用,如果隻是一般的小仗,也根本用不着我們,而周圍值得我們禁軍出動的國家,一個是高句麗,另一個就是吐蕃,不過侯将軍已經率兵去了西南圍剿吐蕃,所以唯一能讓我們出動的,也就隻剩下一個高句麗了!”薛仁貴這時再次一笑道。
“哈哈~,你們軍校的學生果然厲害!”看到薛仁貴一下子猜到了這次大唐的目标,馬爺也不由得大笑一聲誇贊道,雖然他們這一代人老了,但是薛仁貴這一代年輕将領也慢慢的成長起來了,大唐也不怕後繼無人了。
“朝廷果然要對高句麗用兵了!”薛仁貴聽到馬爺的話也是驚喜的大叫一聲,雖然他猜到了高句麗,但畢竟沒有實據,現在從馬爺的話中終于得到了證實。
“不錯,今天陛下親口定下來,明年就要對高句麗用兵,到時就是仁貴你大展身手的時刻了!”李休這時也笑呵呵的道,薛仁貴是個天生的将才,光是放在長安的确有些浪費了,這次若是能在高句麗立下功勞,日後再調到邊境鍛煉一下,定然可以成長爲大唐的棟梁。
“太好了!”薛仁貴這時也是驚喜的大叫一聲,他參軍就是爲了光耀門楣,當初剛從軍校畢業時,他也夢想着立刻上陣殺敵立功,但卻沒想到被分配到禁軍中,平時除了操練外,根本沒機會上戰場,這讓他也大感郁悶,現在這次終于讓他有機會上戰場了。
“仁貴,戰場上非是兒戲,你之前雖然參與了對突厥人的平叛,但那時突厥人已經失去爪牙,根本算不得真正的敵人,而這次咱們要面對的,卻是當初三敗前隋的高句麗,所以你也萬萬不可大意!”秦瓊看到薛仁貴興奮的樣子,怕他隻顧軍功而忘掉了危險,于是出言提醒道。
秦瓊的話也讓薛仁貴冷靜下來,當下再次行禮道:“多謝将軍提醒,是學生孟浪了!”
“你這次初上戰陣,激動一些也很正常,不過你要記住,在戰場上貪功乃是兵将大忌,當然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做事也不要畏首畏尾,這其中有一個度,你自己要學着把握!”秦瓊這時再次教訓道,雖然這些大道理似乎人人都懂,但真正能夠做到的人卻并不多。
“學生定當謹記!”秦瓊也十分認真的再次行禮道,秦瓊是他的半個老師,而且在他進到軍校後,秦瓊對他也多方照顧,因此他對秦瓊也十分的尊敬。
“叔寶你就不要擺你們軍校的架子了,我看仁貴這孩子還是挺不錯的,要勇有勇要謀有謀,關鍵是爲人穩重,絕對不會做出什麽貪功冒進的事,甚至我有預感,這次仁貴去遼東,肯定會大放光彩!”馬爺這時卻是笑着打斷秦瓊對薛仁貴的教訓道。
李休聽到馬爺的話也不由得心中暗贊,不得不說馬爺真的眼光,曆史上薛仁貴就是在李世民征讨高句麗時大放光彩,從而進入到李世民的視線之中,甚至李世民在戰後還說,雖然沒能打下高句麗,但卻得到了薛仁貴這樣的猛将,與薛仁貴相比,之前付出的代價也都是值得的。
當然了,李世民說上面這些話雖然有安慰自己的嫌疑,但也說明了他對薛仁貴的看重,不過當時李世民年紀大了,所以他将薛仁貴留給了自己的兒子,結果就是薛仁貴鎮守了數年玄武門,直到後來李治再次啓用他,從那之後,薛仁貴才真正的走上了名将之路。
薛仁貴既然來了,李休當即請他入席,然後讓人多準備飯菜,因爲薛仁貴可是人盡皆知的大飯桶,之前他在府中任職時,每次都要吃上一桶飯,李休家裏的廚娘最喜歡他,因爲無論她做什麽,薛仁貴都能吃得精光,如果不是薛仁貴已經有婚約,恐怕廚娘都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了。
既然薛仁貴已經猜到了要對高句麗用兵,所以李休和秦瓊也就沒有隐瞞,将今天在朝堂上的事詳細的講了一遍,結果薛仁貴也是激動無比,隻要再等一年,明年這個時候就是他大展身手的時候了,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封妻蔭子也就看明年的一搏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明年對高句麗用兵的消息也開始在大唐的高層中流傳,特别是那些武将們,一個個擠破頭的想要占一個位置,雖然有消息稱李世民要禦駕親征,但他身爲皇帝,自然不能親自指揮,所以肯定需要一個得力的統帥負責統領大軍。
侯君集去了西南,程咬金本以爲這個統帥的職位非自己莫屬,畢竟李靖功勞太大,不可能再讓他領兵了,秦瓊也不會和他争,剩下的那些将軍要麽太老,要麽沒他的資曆高,所以他這段時間也是三天兩頭往宮裏跑,爲的就是早日說服李世民,将那個統帥的位置給自己。
不過讓程咬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以爲統帥之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時,卻忽然又發生了一個變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