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長孫兄爲何如此說?”李休沒想到長孫無忌和自己一起出來,結果第一句話就說自己以後沒朋友,這讓他一時間也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驸馬何必裝糊塗,你看之前佛門的人惹到令公子,結果你不去找那幾個和尚的麻煩,反而直接把整個佛門都納入打擊範圍,現在魏征可是四處封堵寺門,就差直接派大軍剿滅那些和尚了。而這次周紹範惹了你,結果你卻把所有節度使都給參了一本,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讓很多人恨上驸馬啊!”長孫無忌這時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哈哈~,我看無忌兄你不妨換個角度來看,明明是别人主動招惹于我,可是我這個人寬宏大量,從來不在乎這些個人的得失,反而隻想到朝廷的利益,畢竟無論是佛道還是節度使,日後都可能成爲我大唐的隐患!”李休這時卻是大笑一聲自誇道。
“這個……”長孫無忌也沒想到李休的臉皮這麽厚,誇起自己來絲毫不覺得臉紅,不過仔細的想一想,似乎李休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讓他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對了,聽說長孫皇後這段時間的身體不好,不知現在怎麽樣了?”李休這時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向長孫無忌打聽道,本來身爲外臣,是不方便打聽李世民後宮的那些事的,隻不過李休想到曆史上長孫皇後好像就是這兩年去世的,而李世民與長孫皇後的感情很深,可以說長孫無忌的去世對他的打擊十分沉重,甚至影響到大唐日後的政策走向。
聽到李休問起自己親妹妹的身體情況,長孫無忌也不由得露出幾分愁容,當下歎了口氣道:“本來皇後她這幾年的身體就不怎麽好,可是去年又不巧懷了孩子,本來禦醫就擔心皇後的年紀也不小了,生這個孩子會很困難,可是皇後的脾氣從小就倔,而且她與陛下的感情又深,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連陛下勸她都沒用。”
說到這裏時,隻見長孫無忌再次長歎一聲,臉上也露出苦惱的神色,随後這才接着道:“今年太上皇去世,等到爲太上皇辦過葬禮後不久,皇後也爲陛下産下一女,可是自從生了這個孩子,皇後的身體就變得很差,連孩子都沒辦法帶,禦醫說是生産傷了元氣,隻能慢慢的調理。”
長孫皇後産女可是一件大事,之前李休也聽說了,隻不過這位公主生的不巧,剛好在李淵去世後,根本無法大操大辦,畢竟李世民得守孝三年才行,這三年不能嫁娶,家中有了喜事也不能慶祝。
說起來長孫皇後才三十多歲,放在後世也根本不算老,隻不過她卻爲李世民生下三子四女,特别是李承乾、李泰和長樂公主,他們三兄妹之間隻相隔一歲,換句話說,長孫皇後幾乎是剛生下一個孩子,很快就又懷孕了,這也極大的損害了她的健康,而且後來她又陸續生下李治等幾人,再加上她先天就帶着一種氣疾的遺傳病,結果在生下最小的一個女兒後,身體也終于支撐不住了。
“皇後身爲國母,爲天下女子的表率,與陛下一樣,也是身系天下的安危,她這一病,恐怕陛下也是心中難安,幸好孫思邈孫道長應該快回來了,到時可以請他去宮中爲皇後診治一番!”李休再次開口道,不過提到孫思邈時,他也有些心虛。
孫思邈在學堂收了幾個親傳弟子,今年李淵去世後,他就帶着幾個弟子外出雲遊,主要是讓這些學生跟着他四處行醫,增長一些行醫的經驗,畢竟醫術是門實踐性很強的學問,光靠老師講學生很難體會,隻不過孫思邈才剛離開,李休對佛道兩派下手了,現在受限制的不僅僅隻有佛門,道教同樣也受到制約,所以李休擔心孫思邈會因此生自己的氣,畢竟他也是道教中最有名的道士之一。
“孫道長要回來了,那可太好了,不過到時還是我去親自請吧,至于驸馬你平時還是離那些和尚道士們遠一點,據我所知,可是有不少号稱方外之人對你恨之入骨啊!”長孫無忌聽到李休的話先是一喜,随後也不由得開口調侃道。
随着僧道錄司的建立,魏征對佛道兩教下手,雖然還沒有到對僧道考核發放度牒的日子,但卻已經引得怨聲載道,不過佛道兩教最恨的卻不是魏征,而是始作俑者的李休,畢竟當初李休向李世民建議限制佛道兩教時,靈感寺的幾個和尚可都在大殿裏,所以這件事根本瞞不住,不過李休對此也根本不在乎,唯一擔心的就是怕因此而與孫思邈、玄奘等人發生間隙罷了。
“哈哈,到了你我這種地位,哪有不得罪人的,而且限制佛道有利于國,哪怕背負一點罵名,我也不會在乎,更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罵我,比如傅奕這幫對佛門一向看不順眼的人,就多次寫文章誇贊我的壯舉,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休這時卻是大笑一聲道。
傅奕可是出了名的反佛,當初他還與李休、裴寂一起揭穿了一個番僧的把戲,這次李休提出限度佛道兩教的發展,傅奕可是最高興的一個,甚至主動擔任了魏征的副手,專門針對佛門,上次動用軍隊封堵寺門的決議,就是他第一個提出來的,甚至要不是魏征攔着,恐怕傅奕會直接命令大軍屠滅了整個佛門。
“傅奕此人的想法太過偏激,讓他去僧道錄司也未必是件好事,畢竟以傅奕的做法,日後很可能會激起佛門的反抗,到時就不好收拾了。”長孫無忌聽到李休提起傅奕,當下也不由得眉頭一皺道。
傅奕反佛原因很多,除了李休提出的那些理由外,傅奕還認爲佛門是外來的胡教,而且要求人們出家事佛,卻抛棄了中原儒家的孝道,甚至他還直接将佛門稱爲邪教,恨不得從根子上一舉滅掉,免得污染了中原的禮法,當初武德年間時,他就向李淵上書,更提出毀寺收田,強制讓和尚娶尼姑,以此來增加人口,相比之下,李休可比傅奕這個老憤青要溫和多了,畢竟李休隻是限制佛教,而不是滅了佛教。
“傅奕的想法雖然有些偏激,但有魏征把關,我想他也做不出什麽太出格的事。”李休這時卻是十分放心的道,别看魏征一副忠臣的模樣,但其實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一樣也不少,真正的做到了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這點要領,所以李休對僧道錄司一向十分放心。
聽到李休提到魏征,長孫無忌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随後接着又笑道:“說起傅奕以前是打着儒家與道家的旗号反對佛門,可是現在進到僧道錄司後,他對道教好像也絲毫不手軟,我現在都有點搞不懂他了。”
“我和傅奕倒是有點交情,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其實是個傳統的儒生,對于怪力亂神這一套一向都是不信的,特别是佛門中人兼并土地、代傳教之名聚斂錢财,更讓他十分的厭惡,隻不過以前佛門勢大,他才不得不借助道教的力量對抗佛門,更何況當初太上皇立道教爲國教,所以傅奕自然也極力的拉攏道教,現在朝廷決定對佛道兩教都下手,他自然也不會手軟。”李休笑呵呵的介紹道,上次的番僧事件後,他與傅奕也偶爾有些來往,因此對他也有些了解。
“原來如此,看來傅奕也不是個老古闆!”長孫無忌聽到李休的話也不由得撫掌大笑道。
三天之後,劉仁軌果然趕到長安,李休也親自前去城外迎接,雖然幾年不見,不過劉仁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李休,當下大步上前行禮道:“下官劉仁軌拜見驸馬!”
“正則你也不必客氣,這次咱們同在理财監做事,到時還需要你多多協助啊!”李休這時也十分高興,上前扶着對方的手臂道,幾年不見,劉仁軌似乎比以前更黑更瘦了,不過精神卻極爲健碩,兩隻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有直透人心之能。
“驸馬太客氣了,這次下官還要多謝驸馬的提拔,下官無以爲報,定當協助驸馬将理财監給撐起來!”劉仁軌雖然是個文官,但性格卻十分耿直豪爽,有什麽說什麽,絲毫不像許敬宗那麽喜歡拐彎抹角。
“哈哈,我等的就是正則你這句話,剛好這裏離我家不遠,咱們多年不見,不如你到我家裏坐坐,咱們好好的聊一聊!”李休知道劉仁軌不喜歡官場上的虛禮,所以也沒給他準備什麽接風宴,而是直接請對方到家裏,到時讓人準備點酒菜,算是以朋友的身份爲對方接風。
劉仁軌聽到李休以私人的身份請自己到他家裏坐坐,當即也答應下來,于是兩人來到李休家中,随後有人送來酒菜,李休與劉仁軌相對而坐,直到這時,李休這才開口問道:“正則,你之前爲何會被周紹範給扣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