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在恨兒面前,然後示意她看一下,這讓恨兒也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依言拿起這些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不過當看到上面的名字時,她的臉色也不禁一僵,随後一張張的看下去,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旁邊的七娘也探着小腦袋看着恨兒手中的資料,結果越看越是惱火,最後氣的一拍桌子道:“真是混帳,竟然連有夫之婦都勾搭,簡直無恥之尤!”
恨兒看到這裏也是臉色蒼白,她沒想到苦苦追求自己的人竟然道德如此敗壞,這讓她又是傷心又是痛恨,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看到恨兒的模樣,七娘也心疼的直安慰,李休則沒有開口,畢竟恨兒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這樣的經曆雖然痛苦,但卻可以幫助她更快的成長起來。
“先生,我錯了!”過了好一會兒,恨兒這才再次認錯道,隻是話一出口,眼淚就滾了下來,楚楚可憐的看着都讓人心疼。
“我說過我不是來問罪的,所以恨兒你不必向我認錯!”李休看着恨兒痛苦的樣子,當下也不禁溫和的開口道。
“先生,這次與上次不同,之前我隻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并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現在我終于知道,在根本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就這麽輕易的相信對方的鬼話,實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恨兒這時擡起頭看着李休,一邊流淚一邊堅定的說道。
聽到恨兒能夠說出這些話,李休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表情,恨兒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在看清對方的真面目後,雖然傷心悲痛,但至少能夠立刻認清自己的錯誤,總算沒有辜負自己的教導和期望。
“恨兒姐,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大哥你也得幫恨兒姐狠狠的教訓一頓那個家夥,簡直太氣人了!”七娘這時卻不依不饒的道,她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女子,自己的姐姐受了欺騙,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教訓自然得教訓,不過我需要恨兒你給我點東西!”李休這時笑呵呵的開口道,這也是他來找恨兒的原因。
“什麽東西?”恨兒這時立刻開口道。
“那個小子寫給你的信!”李休再次微笑着道。
聽到李休要信,恨兒立刻站了起來,來到自己的床頭拿起枕頭,從枕頭下面掏出幾封信,并且還用紅絲線紮着,看得出來,恨兒之前很珍視這些信,甚至到了現在,她看到這些信時也還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
恨兒最終還是把信交給了李休,不過随後卻又有些心軟的道:“先生,這個人隻是給我寫了幾封信,也并沒有做什麽大惡,所以您也不要太爲難對方了,另外千萬不要讓我伯父知道,否則他肯定不肯罷休的!”
“放心吧,先生我知道分寸!”李休接過信拍了拍恨兒的肩膀道,不過他在心裏卻是暗歎一聲,恨兒還是太單純,那個張舉可是個情場浪子,他既然知道恨兒住在這裏,肯定也早就打聽過恨兒的身份了,而且隻靠幾封信就讓恨兒對他心生好感,這種人的心機可不是恨兒這種單純的小女孩能夠猜透的。
李休接下來又安慰了恨兒了幾句,然後讓七娘陪她,他自己則拿着書信來到前院找馬爺,雖然恨兒不讓她把這件事告訴馬爺,不過恨兒卻不知道馬爺早就知道了,而且如果這件事不讓馬爺參與的話,恐怕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當天晚上,李休和馬爺乘着馬車就去了長安,而且走的時候還告訴平陽公主她們,估計今天晚上是不會回來了,而馬爺本來還想多帶一些人手,不過李休卻隻帶了十幾個護衛,而且還讓他們全都換上了便服。
長安城有宵禁,每到夜幕降臨之時,城門與坊門就會關閉,白天熱鬧無比的朱雀大街上,立刻就會變得冷冷清清,頂多也隻有巡邏的金吾衛在街道上偶爾走過。
不過宵禁也隻針對長安城的坊與坊之間,坊市之内還是十分熱鬧的,隻是不能再出坊門罷了,比如長安最熱鬧的東西兩市,每到坊門關閉之後,坊内還是熱鬧無比,酒樓、夜市每晚都要鬧到夜半時分。
長安東西兩坊是商業坊,也是長安最熱鬧的兩個坊,其中東市附近住的大都是權貴人家,因此東市中主要賣一些奢侈品,比如金樓銀鋪等等,酒樓也十分的高檔,相比之下,西市那邊更接近平民階層,特别是西市還是絲綢之路的起點,因此胡商都集中在那裏,這也使得西市比東市更加熱鬧,裏面賣什麽的都有。
李休以前也很喜歡去西市,特别是一些西域來的商人,會把世界各地的商品帶來販賣,有次李休甚至從西市上買來一把羅馬短劍,據對方說是從戰場上繳獲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今天李休卻沒有去西市,而是與馬爺徑直來到了東市。
相比西市,東市這裏雖然也十分熱鬧,但來往的行人大多衣着光鮮,鮮衣怒馬的權貴子弟在東市的酒樓妓館中流連忘返,時不時就能看到一些被仆人或侍衛攙扶着貴族子弟,一邊走一邊吐,甚至還有摟着一兩個嬌豔的女子,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荒唐!簡直太荒唐了,我大唐才剛剛立國,這些人竟然已經堕落如斯,怎麽能幫陛下守住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江山?”馬爺平時也很少來東市,當親眼看到東市中這些吃喝玩樂的權貴子弟時,也不由得一臉痛心的道,畢竟這個江山是他們這些長輩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卻沒想到現在的後輩竟然如此的堕落,這讓他如何不痛心?
聽到馬爺的話,李休卻是笑了笑沒有開口,也許是觀念上的不同,李休倒是覺得年輕人愛玩一些也正常,當然任何事情都要有個度,偶爾放松一下沒問題,但如果隻顧着玩而耽誤了正事,那就顯得有些蠢了,很不幸的是,很多人都把握不了這個度,于是一步步的堕落下去。
不一會的功夫,馬車就來到一處高大的酒樓門前,李休這時打開車窗看了看眼前燈火輝煌的酒樓,嘴角也不由得露出幾分冷笑,如果情報沒錯的話,那個張舉應該就在這座酒樓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