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道和李承乾來李休這裏學習,安全自然是頭等要務,李休這裏不是皇宮,平時經常有附近的村民來往,而那些宮廷禁衛也比較負責,經常把可疑的人抓起來,不過他們一般都會讓李休處理,畢竟這些人一般都是附近的人,要麽是路過要麽是有事找他,所以禁衛們也不敢太亂來。
不過當李休看到今天禁衛抓到的這個人時,卻不禁愣了一下,隻見這個人竟然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彎腰駝背滿臉皺紋,幹瘦的身子似乎會随時被風吹走,不過最讓李休意外的還是他身上的衣着,看起來絕對不是附近的農戶,而應該是哪家的仆從。
“他是什麽人,你們爲何說他行迹可疑?”李休打量了一下這個老仆,随後又向禁衛詢問道,有時也經常有一些人派仆人來給他送請柬之類的,或者是來購買茶葉,所以應該沒什麽大驚小怪才是。
“啓禀李祭酒,這個人來到您府門前後,來來回回數次卻不肯上門求見,反而在周圍轉了起來,我們看他行迹可疑,這才将他抓了起來。”禁衛再次回答道,其實他們也是看對方年紀太大,如果是個年輕點的,恐怕之前早就一頓毒打逼問了,畢竟這些禁衛可不是什麽好人,做事一向都是直接又暴力。
“姑……姑爺,老仆其實是有事要求見您!”正在這時,隻見那個老仆忽然顫微微的向李休開口道。
“你是裴家的人?”李休聽到這裏也立刻目光一凝盯着對方道,能夠稱他姑爺的人,自然隻能是裴矩府上的。
“是,老奴是裴家的管家,姑爺稱老奴爲老福即可!”隻見這個老奴再次開口道,他正是裴矩的心腹老福,不過别看他現在對李休這麽謙卑,但在裴矩府上,他可是無人不知的福總管,像衣娘這些庶子庶女們,在地位上也遠無法與老福相比。
既然對方是裴矩的人,李休于是揮手讓禁衛放開了他,并且帶他進到府中,畢竟有些事情不方便讓外人知道,等到他在客廳裏坐下後,這才對老福問道:“你既然有事找我,爲何剛才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肯進來?”
“這個……”老福這時也露出一臉爲難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陪笑道,“其實老奴之前也來過府上幾次,隻是每次都被人趕了出來,所以才不敢進來。”
“老福,你這麽大年紀了,難聽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不過你們裴家的人最好還是不要再來了,我夫人不歡迎你們!”李休這時也難得一臉鄭重的道,衣娘現在可懷着孩子,所以他可不想讓裴家的人再來打擾她。
“姑爺您誤會了,其實已經知道以前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所以一直想做些事情彌補一下,隻是方法可能有些不對,比如上次掃墓……”
“哼,掃墓的事就不用說了,那點上把戲恐怕隻配騙小孩子!”李休聽到這裏臉色也有些冷淡的道。
“姑爺您不讓老奴說也不行,恐怕您還不知道,那天老爺掃墓後,姑爺和衣娘都沒有搭理他,這讓老爺十分失落,結果在下山時心神不甯,一不小心從山坡上摔了下來,一條腿都摔斷了,而且老爺年紀大了,受傷之後很難治好,現在又生了重病,短短幾天就已經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了,所以老奴才想前來給姑爺說一聲!”老福這時卻是臉色焦急的再次開口道。
“有這樣的事?”李休聽到這裏也不由得有些懷疑的道,如果别人他可能還會相信,但是對于裴矩這個厚臉皮的老狐狸,他就不得不帶上幾分的懷疑了。
“千真萬确!,老奴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種事上騙您啊!”老福看到李休不信,當下再次喊冤道。李休聽到這裏也感覺有道理,這麽大的事情恐怕想瞞也瞞不住,他隻要一打聽就能知道。
想到這裏,李休也不由得露出躊躇的表情,因爲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衣娘?如果不說的話,裴矩畢竟還是衣娘的父親,萬一裴矩真的就此去世的話,日後衣娘就算不怪自己,恐怕心中也會有些自責。可如果告訴衣娘,恐怕她也會陷入兩難之中,畢竟她可是恨死了裴矩,但卻無法斬斷那一抹骨肉親情。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李休這時沖着老福一揮手道,這個可是讓人頭痛的問題,暫時他也無法替衣娘做決定,所以隻能讓老福回去。
老福看到李休沒有給自己确切的答案,當下剛想再說什麽,不過看到李休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然後倒退着離開客廳回去了,客廳裏隻剩下李休一個人皺着眉頭坐在那裏。
不知不覺之中,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時隻見粉兒一蹦一跳的進來向李休道:“老爺,夫人請您回去吃飯!”
“嗯!”李休聽到這裏點了點頭站起來,剛準備回内宅,卻忽然又停下來對粉兒道,“粉兒,裴家的老福你認識嗎?”
“認識啊?老爺您怎麽會提到他?”粉兒聽到老福時,臉上也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今天他來了,不過我看粉兒你好像不怎麽歡迎他?”李休看到粉兒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道,粉兒是個很單純善良的丫頭,很少遇到她會嫌棄一個人。
“老爺您不是在裴家長大的,自然不知道福總管是什麽人,他對我們這些下人可兇了,小時候我最怕的就是他,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爛了一個茶碗,結果就被福總管打了一巴掌,幸好我和衣娘現在出來了,不用再看老福的臉色,前幾次他來這裏,我都沒給他好臉色,讓他敢打我!”粉兒說到當初的遭遇時,依然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呵呵,沒想到你還挺記仇的。”李休聽到粉兒的話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不過在笑過之後,他又想起裴矩受傷的事,當下猶豫了一下這才再次對粉兒道,“粉兒,你和衣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她的心思最清楚不過,你覺得衣娘對她父親還沒有什麽感情?”
“啊?這個問題有點難!”粉兒聽到這裏也不由得皺起小鼻子,歪着頭想了半天這才回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夫人心裏都在想什麽,不過她以前的确很恨裴老爺,後來又被逼着出嫁,我覺得夫人已經不認那個父親了,但是夫人是個很心軟的人,特别中裴家多次來請夫人回去,剛開始夫人雖然生氣,但後來隻是歎着氣讓我把人趕出去。”
“我明白了,謝謝你粉兒!”李休聽到這裏也不由得點了點頭,道謝後這才與粉兒一起來到内宅,飯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晚飯,衣娘和七娘坐在桌子兩側,但都沒有動筷子,這也是家裏的規矩,隻要李休在家,一般都是要等他一起回來吃。
“吃飯吃飯,衣娘你以後不用等我,不要餓壞了肚子裏的孩子!”李休這時急忙坐下來道,同時再次開口叮囑道。
“哪有像你說的那麽嚴重,等一會也餓不死人的!”衣娘聽到李休的話也不禁笑道。
“嫂子你不要光是關心大哥,也要關心一下我好不好,我剛才都已經餓壞了!”七娘聽到這裏卻是不滿的叫道,她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餓了,可是衣娘卻非要等李休一起來吃。
“小孩子餓一餓對身體好,衣娘你嘗嘗這個羊肉,多吃一點補補身子!”李休先是對七娘一瞪眼,随後又笑呵呵的給衣娘挾菜,結果引來七娘的一個大白眼,她發現自從嫂子懷上孩子後,她的地位在家裏就直線下降了。
“羊肉的味太沖了,我現在吃不下,還是讓七娘吃吧!”衣娘看到七娘的樣子,當下也不由得笑呵呵的把碗中的羊肉挾給她,哪怕有了孩子,她也不想冷落了七娘。
“嫂子最好了!”七娘看到碗中的羊肉,當下也沖着衣娘甜甜的一笑,然後示威似的把羊肉塞到嘴裏,并且沖着李休不停咀嚼,十足的孩子氣。
晚飯過後,衣娘監督七娘寫作業,順便她自己學習一些課程,她本來就喜歡聽李休的課,哪怕現在懷了孩子,也依然沒有放棄學習,現在她的學習進度雖然還追不上七娘,但也已經差不多了,隻是有些東西學得還不是很紮實。
七娘很快把作業寫完,然後跑去房間睡覺了,李休這才走到衣娘身邊,一邊打量着她寫字的樣子,一邊考慮是不是要把裴矩的事告訴她,他從剛才一直在考慮着這件事,可惜卻一直沒能做出決斷。
“衣娘你先停下,我有件事想和你說!”考慮了半天之後,李休最終還是一咬牙開口道,無論如何,衣娘都是裴矩的女兒,所以這件事她有知情的權力,至于衣娘知道後如何選擇,那就隻能看她自己的了,不過無論哪種選擇,李休都會尊重她的決定!
真是不能喝酒,今天起太晚了,下午補昨天的一千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