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看到那個站在仙鶴燈下面的老者了嗎,他到底是誰啊?”無緣無故的被一個老頭發了頓脾氣,李休也有些莫名其妙,更倒黴的是他根本不認識對方,所以他才馬上找到馬爺,想必他應該知道對方的身份。
“裴矩?你怎麽問起他來了?”馬爺看到順着李休的手指看到那個老者,卻忽然一皺眉反問道。
“裴寂!他就是那個号稱大唐第一相的裴寂?”李休顯然沒聽清楚馬爺的話,當下十分震驚的叫道。
“聽清楚了是裴矩不是裴寂,裴相可比他要年輕多了。”馬爺馬上開口糾正道,不過這兩個名字還真容易聽混。
“裴矩?這個名字好耳熟啊?”李休這才聽清楚裴矩這個名字,但他總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當下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忽然十分吃驚的叫道:“我去,他不就是邪王嗎?”
“邪王?什麽邪王?”馬爺耳朵尖,聽到李休的話也好奇的問道。
“什麽邪王,馬叔您肯定聽錯了!”李休當即反應過來,急忙否認道,這個他可不好解釋,總不能說是後世一部小說裏的人物吧?
“你小子總是神神叨叨說一些聽不懂的話,算了,我也不問了,不過裴矩這個人老奸巨猾,千萬不要招惹他!”馬爺最後警告道。
李休對馬爺的話也是深以爲然,小說大唐雙龍傳中,邪王石之軒化名裴矩進入大隋朝廷,經略西域、分化突厥,最終颠覆了大隋。雖然石之軒這個人物是虛構的,但關于裴矩的許多事迹卻是真的,比如經略西域、征讨突厥,而且他還平定過嶺南,随同楊廣征讨過遼東,可以說爲大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不過裴矩最爲人所津津樂道的,是他在面對剛愎自用的隋炀帝時,就成爲一個逢迎取悅的佞臣,可是在歸唐之後,卻又往往敢于犯顔直谏,這種前後不一的表現,被後世的司馬光做爲“君明臣直”的例子,也從側面說明了唐取代隋的合理性。
面對裴矩這樣一個有能力,而且又深谙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李休自問絕對招惹不起,隻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裴矩這種大人物怎麽會認識自己,而且還怒氣沖沖的跑來問罪,就算他和李靖有矛盾,可也犯不着把氣撒在他這個庶子身上吧?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馬爺估計也不知道,否則剛才就應該告訴李休了,而不是警告他不要招惹對方。
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隻見剛才那個富态的貴婦帶着她女兒再次走了過來,看背後那個小娘子含羞帶怯的樣子,似乎對李休依然不死心,這讓他不由得暗叫不好,現在馬爺就在身邊,以他的性子,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
果然,富态貴婦帶着女兒再次來到李休面前,不過她卻是向馬爺行禮道:“妾身見過馬将軍!”
馬爺似乎認得這個貴婦,當下趕緊回禮,而且他是個人精,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目的,當下大笑着拍着李休的肩膀道:“周夫人不必多禮,我幫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個年輕人是我的子侄輩李休,不但家世顯赫,而且年輕有爲,前段時間我們在慶州大敗突厥時,他就爲朝廷立下不小的汗馬功勞,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啊!”
馬爺的話剛一出口,李休就暗叫不妙,果然,對面的貴婦聽到他對自己如此吹捧,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來,看向李休的目光也變成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情,而且似乎越看越滿意,至于她背後的那個少女,更是嬌羞的盯着李休看個不停,眼睛裏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本以爲李公子是個讀書人,卻沒想到竟然可以上陣殺敵,實在我大唐年輕一輩中的楷模啊!”貴婦打量了李休片刻,當下滿臉笑容的誇贊道,估計這時她已經把李休内定爲自家的女婿了。
“夫人謬贊了!”李休這時隻能硬着頭皮道,同時用一種求饒的目光看向馬爺,希望他不要再誇自己了。
馬爺也是一片好心,而且在他看來,以李休的年紀也早該娶親了,所以根本沒理會他的求饒,反而更加起勁的誇起李休,結果讓這個富态的貴婦滿意的連連點頭,最後向女兒使了個眼色,然後這才告辭。李休本以爲這就完了,結果那位嬌羞的小娘子在離開時,卻故意抛下一塊手帕,羞澀的目光也再次看了李休一眼,這才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跑開了。
看了看地面上做工精緻的手帕,李休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後扭頭向馬爺求助,結果馬爺這時一瞪眼道:“看我幹什麽,人家給你的手帕,還不快撿起來?”
“不撿行不行?”李休無奈的道,現在撿了對方的手帕倒是容易,但日後自己不去求親的話,豈不是讓人家傷心,而且就算自己去求親,對方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也不會同意,到時雙方都下不了台。
“不撿?你信不信剛才的那個周家小娘子今天晚上就上吊死給你看?”馬爺聽到這裏卻是大眼一瞪道,周家母女雖然離開了,但其實依然偷偷的打量着這邊,而且剛才她們的舉動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時也都在看着李休,如果他不撿,周家母女的可就太丢臉了。
看到這種情況,李休也無奈的歎息一聲,當下走過去把周家小娘子的手帕撿起來,據說這樣的手帕一般都是年輕女子親手所繡,不但是定情之物,而且也考驗女子的繡工,李休看不出繡工怎麽樣,不過手帕倒是挺香的,在手帕的一角繡着一個十分精巧的“覃”字,估計是主人的名字或名字中的一個字。
女方丢下手帕表示她對男方滿意,男方收下手帕則是一種很紳士的禮節,無論日後是否會去提親,至少不能讓女子感到難堪,不過李休注定隻能讓那個周小娘子失望了,而且以他的身份,恐怕對方知道後也不會看上他。
本以爲收下手帕後就不會有人再來了,可是讓李休沒想到的是,剛才馬爺誇獎他的聲音太大了,周圍也有許多人聽到,即是馬爺的子侄,而且還能被馬爺如此看重,自己又那麽争氣,年紀輕輕就在戰場上立下功勞,這樣的年輕俊傑可不多見。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接下來竟然陸續又有幾位貴婦帶着女兒上前,與馬爺攀談幾句就讓女兒丢下手帕,這也讓李休是哭笑不得,不遠位那位周夫人更是臉色都青了。不過一塊是撿,兩塊也是撿,出于禮貌,李休隻好把丢下的手帕都撿了回來,厚厚的一摞都快能當餐巾紙用了。
“馬叔,這也太誇張了,怎麽京城貴族家中有這麽多沒嫁出去的女兒?”李休又撿起一塊地上的手帕道,他感覺再這麽撿下去,等到燈會結束就可以用這些手帕縫不少内褲穿了。
“你沒發現今天來的年輕人中女多男少嗎,咱們大唐初立,很多年輕子弟都在軍中效力,留在家裏的一般都沒什麽出息,這些貴夫人自然也都想給女兒找個好夫家。”馬爺笑着解釋道,他雖然知道李休的出身低了點,而且名聲也不太好,但是在他看來,整個大唐都找不出比李休更出色的年輕了,更何況他還救過平陽公主的命,所以他才那麽賣力的誇李休。
聽到馬爺的話,李休這才打量了一下整個燈會,結果發現還真如馬爺所說,年輕人中女子的确比男子多很多,這也是戰争的後遺症,畢竟無論在哪個時代,戰争都是男人的遊戲,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平陽公主。
“呵呵,這不是馬大将軍嗎?”正在這時,忽然一個不太友好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隻見柴紹一臉陰沉的穿過幾個燈架走到馬爺的面前,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李休,以及他手上的手帕道,“你小子也在這裏,收這麽多定情之物,還真對得起你那個小情人啊!”
柴紹說話之時一直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顯然他早就打聽清楚了李休的來曆,也知道李休因爲一個小尼姑反出家門的事,而且很多人對這件事反應不一,有人說李休不孝,也有人卻認爲李休癡情,而且持這種觀點的很多都是未出閣的少女。
柴紹之前早就看到了李休,因爲馬爺也在,他并沒有打算上前,不過當看到李休短短時間内竟然收下那麽多女子的定情之物,這種人竟然也配稱之爲癡情?自己對公主才是真癡情好不好?
也正是上面這種想法,使得柴紹也不禁對他更加鄙夷,又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被他毆打了一頓,直到現在胯下還有些隐隐作痛,甚至好幾天都沒辦法與小妾行房,這件事簡直是他生平最大的恥辱。柴紹越想越氣,最後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對李休出言嘲諷。
“呵呵,原來是柴大将軍,不知你的傷可好些了?”馬爺拍了拍李休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他笑呵呵的上前道。
“你……”馬爺的話正中柴紹心中的痛處,當下禁不住想要發火,不過想到這次小燈會是李淵親自爲平陽公主舉行的,如果他把小燈會攪了,不但會讓李淵不高興,平陽公主恐怕也會更讨厭他。
想到這裏,柴紹強忍着怒火一甩袖子,轉身就氣呼呼的離開了,畢竟他也害怕馬爺把他被李休毆打的事捅出來,到時他可就沒臉見人了。不過他也在心中暗自發誓,今天這件事沒完,咱們走着瞧!
後台又抽風了,每次都是登好長時間才能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