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老七再次答應一聲,飛身上馬狂奔而去,從他出現到現在連一句廢話都沒有,神情也永遠是冷冰冰的,一副帥酷狂拽**炸天的模樣,這讓李休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面癱?
“馬叔,就這麽簡單對方就會交人?”李休這時再次驚訝的道,一張名帖就可以搞定的這未免有些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本來他還以爲這位馬爺怎麽着也要親自跑去王君廓那裏問罪呢。
“你還想怎麽樣?王君廓又不在長安,府裏隻有一些家眷,老子總不能打上門去,而且像這種小事,頂多也就是他府上的管事指使人幹的,我的一張名帖足以讓他們交人了。”馬爺看了李休一眼道,有時李休精明的另人發指,有時卻又表現的對一些事情一竅不通,這讓他對李休也越來越感興趣。
“王君廓不在長安,那這件事不是他指使的了?”李休聽到這裏也再次一愣自語道。
“廢話,王君廓再怎麽混帳,那也是大将軍,他吃飽了撐的才會看上你那點蠅頭小利?而且從去年開始,王君廓就一直在外打仗,根本沒回過長安,所以這件事隻能是他府上的人幹的。”馬爺聽到這裏再次白了李休一眼道。
“有道理,不過這樣看來,剛才我還真是冤枉他了。”李休聽到這裏也是點了點頭,發豆芽的技術對于他和莊子上的佃戶們來說,是他們在這個冬天的立身之本,但是對于王君廓這種級别的人來說,卻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指使搶奪豆芽生意的應該是他府上的人。
“冤枉個屁,小子你要記住,在長安城裏,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家奴,你以爲王君廓的家奴那麽大膽的強取豪奪,背後就沒有他的故意縱容嗎?”馬爺這時卻是冷哼一聲道,對于權貴家的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果然,一個時辰後,老七再次策馬而回,這次他身後還跟着一匹馬,馬上騎着一個胖子,馬後還有十幾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家奴,隻見那個胖子看到河邊的馬爺後,立刻從馬上滾了下來,然後抖着全身的肥肉小跑着來到馬爺面前恭敬的道:“小人王福見過馬爺!”
馬爺這時卻連看都沒看對方,過了片刻這才開口道:“犯事的人都帶來了嗎?”
“帶來了,馬爺容禀,這件事全都是府中的劉管事看中了豆芽的生意,這才指使人強搶,小人身爲國公府的管家,對此事竟然一無所知,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還請馬爺看在我家老爺的面子上,饒過小人這一次!”這位王管家滿頭大汗的開口道,臉上的灰塵被汗水沖開,形成一道道的溝壑,看起來有些滑稽。
“你們府裏的事老子不想管,不過動了我們公主府的人,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王管家你看着辦吧!”馬爺說着十分悠閑的提起魚竿,把魚鈎上的魚餌給換了下來,然後再次抛進水裏,說話時也不帶絲毫火氣。這逼裝得有水平,李休不得不在心中給馬爺點一萬個贊。
聽到馬爺讓自己看着辦,王管家頭上的汗冒的更快了,因爲這說明對方是不打算輕易的饒過他們,而且這件事若是不讓馬爺滿意的話,那他們彭國公府就要得罪眼前這位馬爺了,說起來馬爺和自家老爺平級,按理說不用怕他,但關鍵是對方背後還有一位平陽公主,誰都知道公主最信任馬爺,得罪他就是得罪公主!
想到這裏,王管家終于把牙一咬,扭頭身後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結果其中有五六個人立刻抽出棍子對身邊的人動手,眨眼間剩下的人全都被打倒在地,其中就有那位被他推出來的劉管事,剩下的全都是今天早上動手的人,這些人光挨打卻不敢還手,因爲他們全都是王君廓的家奴,如果敢反抗的話,一家子都别想活了。
被打的人痛的哭爹喊娘,但馬爺卻是無動于衷,這讓王管家再次心中發狠,終于對那些動手人吩咐道:“全都給我把腿打折!”
随着王管家的吩咐,那些動手的家奴答應一聲,下手也更狠更黑,随着幾聲清脆的骨折聲,挨打者的一條腿全都被打斷了,這讓他們一個個都是抱着腿慘叫,更有幾個幹脆疼暈過去了。這下馬爺終于有了反應,依然頭也不擡的開口道:“好了,把人擡走吧,免得打擾到老子釣魚!”
“是是~,小人這就走!”王管家聽到馬爺的話如蒙大赦,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立刻讓人把受傷的人拖走,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上。
整個過程頂多十幾分鍾,李休卻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這時他才忽然發現,原來大唐這個時代的争鬥竟然如此的****血腥,一不小心就可能斷手斷腳,看來自己之前的确想的太簡單了,想要在大唐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至少也要有自保的本錢,這個本錢可以是官職、武力、關系、名望等等,比如現在自己和平陽公主府拉上關系,那麽就要好好的經營下去,如果平陽公主沒那麽早去世的話,倒是個不錯的靠山。
下午李休向馬爺告别,第一時間去了莊子那裏,并且把自己請馬爺出手教訓那些打人者的事講了一遍,這讓莊子裏的佃戶也都是高興無比,劉老大又詢問是否可以繼續賣豆芽,當得到李休肯定的回答後,這個莊家漢子竟然喜極而泣,第二天竟然不顧傷勢,帶着其它幾家佃戶推着豆芽進了城,畢竟他們都窮怕了,現在有這麽一個賺錢的機會,他們自然要抓緊時間,耽誤一天那就是好幾貫的收入,而且等到開春之後,這樁生意就做不成了。
看到佃戶們如此勤勞,李休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爲自從解決了溫飽後,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和睡,要麽就是坐在那裏發呆,腦子裏一會想一想前世,一會想一想在大唐日後的打算等等,相比前世時緊張而忙碌的生活,現在的日子簡直懶散的讓人發指。
不過李休懶散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因爲昨天答應馬爺合作冬天種植綠菜的事,本來李休想過幾天再去找馬爺,但沒想到馬爺是個急性子,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沒睡醒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當他打開門時,就看到老七那張面癱臉,然後隻聽對方幹巴巴的道:“馬爺請你過去!”
李休這時連早飯都沒吃呢,但這件事是他答應過對方的,無奈之下隻能跟着小七離開家,這次不是去黃渠邊,而是來到平陽公主的莊園。說起來李休和對方是鄰居,但卻沒見過公主的莊園是個什麽樣子,因爲雙方住的地方隔着一片樹林,當李休沿着黃渠繞過一片樹林後,終于看到前面有一認規模宏大的莊園,遠處還有不少的村莊,這些都是平陽公主的佃戶。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着面前平陽公主的莊園,李休這才發現自己住的地方與眼前這片規模宏大的建築群相比,簡直就是小土屋與摩天大樓的區别,而且看看人家的佃戶,竟然組成好幾個莊子,每個莊子都不下百戶,可是自己那邊卻隻有一個五戶人家的小莊子,同樣都是人,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公主的莊園建在黃渠北岸,前面就是奔流而下的黃渠,左側同樣有條小河,兩條河上都修着堅固的石橋,這讓李休也在心中暗自發誓,等以後有錢了,他也要修座大點的莊園,面前的河上也要建堅固的石橋,這樣才顯得有氣派。
穿過橋進入莊園來到前院,立刻看到馬爺正紮着馬叔在院子裏練石鎖,一塊上百斤的大石鎖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一般被抛上抛下,對于這種新奇的晨練方式,李休也感到十分好奇,但卻不敢上前,萬一對方失手了砸到自己怎麽辦,所以他乖乖的躲在一邊的石桌邊,關鍵是桌子上放着點心,他也沒和對方客氣,塞到嘴裏先墊一下肚子再說。
半個小時後,馬爺終于滿身大汗的放下石鎖,一邊擦臉一邊來到李休面前道:“賢侄,今天請你來不爲别的,就是想請你盡快的建一座你所說的溫室,好把公主養的花草都搬進去,自從天氣冷了之後,這些花草都被搬進屋子,但時間長了還是有些無業打采的,有些甚至已經開始枯萎了,所以你要抓緊時間啊!”
看到馬爺走近,李休不禁連退了兩步,實在是對方身上的汗味太沖了。而當李休聽到馬爺大清早的找自己來,就是爲了給公主修一座花房時,也不禁有些無奈,甚至他懷疑昨天馬爺之所以答應合作,很可能是看中了溫室可以養花草的原因,至于賺錢隻是附帶的。
“馬叔,你希望什麽時候建好溫室?”李休想了想開口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三天怎麽樣?”馬爺試探的開口道,其實他自己都覺得三天的時間太緊,李休肯定不會答應。
不過出乎馬爺意料之外的是,李休聽到這裏卻是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隻要你能做到,三天之後肯定給你建好一座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