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回到後勤部，看見偌大的辦公室熙熙攘攘，隻有兩個人在上班。
“人呢！”方昊把手裏的報表砸到桌上，對着辦公室大吼道。
在場的兩個人被方昊的吼聲吓了一跳，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方昊報告道：“昊哥，羅一洋和王新身體有些不舒服，請假回去休息了，牛經理在辦公室等你，據說也是爲陳總請假。”
方昊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因爲他們昨晚喝多了。
“你叫什麽名字？”方昊白了對方一眼，問道。
“昊哥，我叫羅全！”
“招子給我放亮點，碰到法律部的提前給我打招呼，知道嗎？”方昊喊道。
羅全點頭道：“明白！”
方昊拿着報表走進辦公室，看見牛犇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手機，一邊喝水，一邊看手機，不禁把臉湊過去問道：“看什麽呢？”
噗！
方昊猛然出聲，把看得入迷的牛犇吓了一大跳，嘴裏的水不但噴了手機一屏幕，還把他自己給嗆得不行，不住地咳嗽：“咳咳！”
“瞧把你吓的，要真是紀律部的人來查崗，你還不把手機給吞了。”方昊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坐在了自己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好奇地問道，“你剛才看什麽呢，看得這麽入迷？”
“在……在看小說！”牛犇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麽小說？”
“苒……苒月的《貼身兵王》！”
方昊應道：“挺不錯的！隻是，你有必要笑得那麽猥瑣嗎？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看不健康的視頻呢！”
“這本書本來就寫得很黃很暴力嘛！”牛犇小聲地嘀咕道。
“行了，說事吧，來我辦公室幹什麽？”方昊靠在椅子上問道。
牛犇放好手機，對方昊說道：“我來給陳總和鄧力請假。方總，你也知道，他們兩人昨晚喝多了，今天一早就去了醫院，現在估摸着還在醫院裏挂瓶，所以他們讓我給你請半天假。”
“假條呢？”方昊問道。
“這裏呢！”牛犇趕緊把假條遞了過去。
方昊看了看上面毛毛蟲的字體，簡直還不如小學生寫的呢，不禁無語地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簽字筆，在請假條上寫了一個“同意”，然後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幾号？”方昊擡頭問道，卻看見牛犇的注意力在報表上，不禁冷哼道，“你對報表很感興趣？”
“是……啊，不，不感興趣。”牛犇連忙搖頭道。
方昊放下簽字筆，對牛犇說道：“我剛才去了董事長辦公室，霍董好說歹說，讓我們後勤部牽頭，把這些壞賬追回來。”
“那你答應了？”牛犇吞口而出。
“還沒有。”方昊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本來想跟陳總商量這件事，但可惜他請假了，看來隻能等下午了。”
“哦！”牛犇一聽方昊沒答應，不禁重重地松了口氣。
方昊擡頭問道：“看你的樣子，你好像對這件事很關心，那你就說說看你的意見。”
“怎麽好意思呢？”牛犇謙虛道。
“沒什麽，你也算我們後勤部的高層，發表一下意見總是可以的。”方昊頓了頓，繼續說道，“何況，我又沒打算聽你的。”
牛犇讪讪地笑道：“方總……”
“叫昊哥！”
“昊哥，我認爲打死都不能接。你想啊，這批壞賬要是能收回來，早就收回來了，何必等在現在，接過手來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何況，這個工也不屬于我們後勤部管，而且我們後勤部的人本來就不夠用。”牛犇扳着指頭說道。
“沒了？”方昊問道。
“沒了！”
“我聽出來了，你是不贊成接。”
“昊哥，不是我個人不贊成接的問題，我是爲你着想，在爲你考慮，這件工肯定不能接。”牛犇再次強調道。
“行，這件事我們下午再商量吧，你先出去吧！”方昊揮了揮手，把牛犇打發出了辦公室。
方昊不是傻子，牛犇是牛寬的侄子，是陳銀的人，他千方百計地阻止自己，會是來幫自己？當然不是！
唯一的解釋，就是以牛寬爲首的倒霍派不希望自己接這個工。
既然如牛犇所說，這批壞賬很難收回，那自己要是接下這個工，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這樣，他們完全可以在自己失敗的時候，借機向自己發難，把自己趕出公司。
不管怎麽看，這都是對他們有利，那他們爲什麽要反對，還反對得這麽堅決呢？
那隻有一個理由，就是他們把方昊當成了一個不可意料的變數，不希望方昊參與進來，破壞他們的計劃。
方昊靠在辦公椅上，喃喃自語道：“請将不如激将，看來自己若不主動給他們一點甜頭，這筆買賣還真是沒法做。”
……
上午的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方昊站起身準備離開，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
打開辦公室的門，隻見伍媚站在門口，手裏還拿着一個文件袋。
“方總，這是你的入職手續，我給你拿過來了。”伍媚将文件袋放在了方昊的辦公桌上。
“謝謝！”方昊說道。
“不客氣，那我走了！”伍媚轉身就要離開，隻聽方昊說道，“到飯點了，一起吃頓飯吧！”
“不用了！”伍媚拒絕道。
方昊笑道：“用的，用的，伍總專程跑過來給我送入職手續，怎麽說也得請您吃一頓吧！”
伍媚妩媚一笑，搖頭道：“恐怕您誤會了，我并不是專程過來，隻是順路而已。”
“真是打擊人啊！”方昊故意感歎道。
伍媚抿嘴笑道：“不過，方總您是第一次我親自送過來的，哪怕隻是順路。”
“哈哈，這話聽上去就舒服多了。”方昊笑道，“伍總，給個面子噻！在吃飯的時候，我們順便談談收賬的事情。”
伍媚考慮了一下，緩緩地點頭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才爽快。”方昊笑着同伍媚一起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