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沛玲搖頭道:“不行,這個絕對不行。他是什麽東西,怎麽受得這樣的待遇?我們淩家明确規定,第一,滿二十五以上的族人,才有資格考慮是否享有此待遇。二,必須對淩家有大功的人,經大家一緻認可才行。上一次,姥爺子就已經把玄靈床上的靈氣吸的差不多。這一次,絕對不行!”
淩彩雯的相公,南門辰星也搖首道:“不行呀!玄靈床是淩家的家傳至寶。我是外人,不該說,可是,我也不想讓這乳娃這樣的糟蹋這寶物。如果,可以救他的命,那還好。如果,像姥爺子那樣...,我還是建議弟媳三思。”
靈瑩搖頭說道:“不行,當初二哥家的韻兒,病成那樣都沒有要求這事。況且,當時姥爺子在,他都沒有提,我看這事當再議。而且,才來五個大夫,我們武陵城這麽大,難道還找不出一個醫治這病的人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道就找不出一個好大夫?”
南宮靜宸素日管家,對他們總是苛刻。他們的心裏,已經積累許多的怨恨。現在淩風有難,他們豈會伸手相助,落井下石,本就是他們喜歡幹的事情。況且,淩風是淩家唯一的子嗣,隻要他一死,淩家就等于絕後。到時,淩家家業,就得落到他們這一群人的頭上。
東門沛玲幸災樂禍的盯着一臉悲傷的南宮靜宸,現在,她恨不得再給她澆一杯油。不過,其他人代勞,她到省事,樂得個隔岸觀火。南門家族和南宮本就是生意上的對頭,南門辰星本就是爲了和親才迎娶淩彩雯的。要不然,以他俊俏的模樣,又豈會看上長相平凡的淩彩雯。
南宮靜宸暗暗着急,對兩位哥哥道:“大伯、二伯,你們意下何爲?”
淩嘯天是個及怕老婆的人,本想多言。可是,老婆一瞪眼睛,他就已經歇菜,把腦袋縮了回去。況且,素日,南宮靜宸也沒有少爲難他,所以,他幹脆裝傻,不說話。淩雲和于姝瑗本就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加上,當初他的兒子淩韻就是被這幫人活活整死。所以,他們比那些說話的人更加的冷酷無情,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樣。
封俊是個退役的官,向來好擺架子。見風使舵的本領,那是來自官場的絕學。見淩家大部分人默認了見死不救,便打圓場道:“弟妹,我看這事還是等弟弟回來再作商議吧!”
南宮靜宸冷哼一聲,說道:“不必了!我是淩家一家之主。淩家的一切,我都有決策權。當初,姥爺子臨終的遺言,你們忘記了?他說,他平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救韻兒。二哥,我當時是怎麽對你的?我不乞求你回報,也不求你說句公道話,我隻求你不要阻攔我。”
淩雲望着滿臉淚痕的南宮靜宸,當初,韻兒瀕危,就是她主張要求打開暗格。把玄靈床用來救人,可是,當初的情景幾乎和現在一模一樣。隻是,真正掌權的,是他們的老爹。淩雲想了想,站出來說道:“既然,大家有異議,那就擱置再談吧!”
外面突然跑進來四道麗影,淩雪她們都在外面偷聽。見他們這樣的決議,紛紛跑進來。跪倒在地,哀求的說道:“各位伯母、姑姑,淩風素日無錯,就請你們高擡貴手吧!救他一命吧!他的脈搏這麽亂,大夫都說了,他如果沒有造化,就捱不過今晚。如果,把他送去玄靈床上靜養,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不送去,隻怕他馬上就...。你們忍心白發人送黑發人?”
大家都靜了下來,都開始猶豫。淩風素日對大家恭敬有嘉,從來就不得罪任何一個人。他母親固然可恨,可是,客觀的來說,她還是對淩家有恩。淩家近些年,從奢到檢,聚了些财産。當初姥爺子去世,可是連發喪的事宜都成了事。南宮靜宸因此得罪不少人,也是情理之中。不看魚面,也要看淩家的這根獨苗份上,大家沉默了。
東門沛玲見事宜有變,隻得按其他的計劃行事,對大家說道:“要送他去,也不是不可能!隻要靜宸妹妹,你把淩家的族令交出來。我就可以代表大家考慮考慮!我們淩家雖然一直由你掌管,憑良心說,确實井井有條。但是,你也爲此,讓淩家少了許多的利益。譬如,姥爺子的規定,每年過節應給那些達官貴族請安,你就把這事給省了。不錯,是省了一筆錢,可是,同樣也把我們的前途給‘省’了。這隻是其中之一,你的過錯,我就不一一數派,但是,要我們妥協,你就必須得讓我們滿意。”
東門沛玲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卻是字字珠玑。這正是南宮靜宸得罪人最深之處,現在淩家落幕,他們到先把罪定給了南宮靜宸。他們認爲,淩家仕途日漸籬下,都是南宮靜宸改革之過。可是,他們不知道,南宮靜宸之所以當初快刀斬亂麻,把40%的開支,用于送禮的支出劈掉,就是爲了不讓這一份‘吸血錢’把淩家拖垮。但是,這一份官家費用,到是讓他們這些人的油水徹底成空,已經他們才如此的怨恨她。東門沛玲重提舊事,無非就是點南宮靜宸的疼處。
南宮靜宸望着衆人,見他們紛紛點頭。深咬嘴唇,猶豫不決。這淩家的族令,是掌族的象征。把它交出來,就是讓她退出掌族的意思。當初,姥爺子爲了使淩家輝煌,才把這令牌交給她。可是,現在,一個是家族的命運,一個是兒子的性命。他們都不知,從檢入奢容易,從奢入檢難的道理。現在把家族令牌交給他們,無非是讓剛有點起色的淩家,再次恢複到往日的奢侈生涯。到時,家族就真的完了。可是,現在兒子的命就在我的手裏,我不救,他現在就會死。
南宮靜宸心如刀攪,一邊是自己的骨肉生命,另一邊是家族命運。如何取舍,她變得更加的急躁。望着半死的淩風,南宮靜宸眼淚滾燙的落下。
“好!我願意把族令交出!大哥,這令牌本就屬于你的。我隻是替你代管數日,我一個女流之輩,卻實是無能。今天,我就把它交給您,希望您能守住姥爺子的遺言,把淩家再現輝煌。”南宮靜宸憋屈的交出族令
南宮靜宸知道,這一切都是東門沛玲的計謀。隻有喂飽了她,淩風才有一線生機。南宮靜宸知道,淩嘯天是個不喜歡管事的主,把它交個他,無非是交給了東門沛玲。東門沛玲平時就對自己不服,時常有矛盾,如今落在她的手裏,隻怕自己往後的日子會更煎熬。可是,爲了淩風,南宮靜宸甘願受屈,隻想等淩風他爹回來,再做商議。
南門辰星皺了皺眉,不滿的說道:“這令牌怎麽直接給大哥了?”
東門沛玲吆喝一聲,怒道:“不給我們,你認爲給誰合适?難道,你一個外門,也要上門來争不成?你若上門,我立馬給你!”
南門辰星望着陰笑的東門沛玲,身體打了個抖擻。暗自盤算,心裏暗叫倒黴,送走了個女霸王。卻迎來一個潑婦,這東門沛玲丈着東門掌管所有銀會的貨币,就是南宮靜宸都要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所以,她總是對人驕橫跋扈。這族令落在淩嘯天的手裏,那就等于落在東門沛玲,這淩家是不能常待。南門辰星心裏暗自盤算,已經敲定了主意。隻要是東門沛玲接受淩家管事,他就立馬帶着妻子離開這紛亂之地。其他的外族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和南門辰星的想法,所差無幾。
淩嘯天拿着令牌,眉開眼笑說道:“既然大家極力推薦,那我就當仁不讓了。今後,大家有什麽事宜,隻管找我和沛玲商議。但是,我們都沒有管家的經驗,還望弟媳幫忙照看,爲我們把把關。我們淩家,已經不複往日盛旺,不求發揚光大,但求在我這一輩,保住我們的根基不倒即可。等風兒而立之時,我再禅讓于他,讓他繼承淩家的大任,把家族的光芒,遍布大地。”
南宮靜宸知道他是客氣話,尴尬的配合點了點頭說道:“但聽大哥吩咐,小妹在所不辭!”
其他人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得意忘形的東門沛玲,心裏涼飕飕的。就她那樣貌,大家的心裏就覺得折了半截,更不要提希望。
東門沛玲耀武揚威的說道:“好,我代我家相公說了,就讓風兒去玄靈床治療。”
南宮靜宸連忙拜謝,領着兩位下人,擡着淩風,向後院走去。
南宮靜宸對東門沛玲行禮,說道:“嫂子,還有一事請你示下!”
東門沛玲大喜,笑道:“說!說!我今天一并依你!”
南宮靜宸望着星空,底聲而力足的說道:“我要金榜求醫,隻要可以救我風兒的性命,賞金萬兩。這筆錢不用官家出,我自己出,我會從南宮家領取。”
東門沛玲客套的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淩風本就是我們淩家的獨苗,救他,是我們份内之事。如果這筆錢由你支付,那不成了兩家人了?不行不行!唉....,不過,你大哥也說了。我們初當家,沒有經驗,一切還憚煩你把關。既然你都說了,我也不能薄了你的意。那就撈你破費了!不過,後面,這筆帳,一定得官家出。”
東門沛玲的苛刻,讓大家大跌眼睛。南宮靜宸之所以這麽說,她是因爲知道東門沛玲的秉性。她對其他人都是苛刻,對自己本家的人到是照看有嘉。南宮靜宸怕耽誤淩風的病情,這才出此下策。不過,她這一試,也讓其他人心裏涼了半截。說什麽後面補,如果不是南宮家族财大氣粗,隻怕淩風熬得過今晚,也絕熬不過明天。
所有人都望着南宮靜宸,果然是财大氣粗。賞金萬兩?那豈不是明天就要遠潑整個餘州?明天的淩家,恐怕門檻都要被踏破不可。
淩雲落寞的望着所有人,他後面的話并沒有說出來,就被自己的女兒淩雪等人打斷。他其實是想說,事宜明天商議,救人第一。可是,他是沒有機會了。望着得意忘形的東門沛玲,心裏暗自爲淩家的遭遇悲傷。如果他能走路,他就不會輕易的把這令牌拱手讓給外族掌管。打量一臉興高采烈的淩嘯天,暗自爲淩家的前程祈福。也默默地對淩風祈禱,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望着淩風的背影,隻希望他快快成長起來,把這個家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