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的報紙,經過數年來的發展,優勝劣汰,已經有大小二十多家。最大的兩家依舊是真理報,大周日報。全部受通政司右參議、真理報主編管轄。這是源自于雍治十四年,賈環在朝堂上的提議。
而鑒于報紙在朝野、士林中的影響力日漸增大,朝堂内外已經有呼聲,将審查報紙的決定權,交給通政使直轄。因爲,正五品的通政司右參議有很大的概率壓不住報紙背後的權貴們。當然,現在是魏翰林爲真理報主編。他的脾氣,連大周日報都敢查封,誰敢撩撥他的虎須?
二月二十三日,京中報社,除了真理報以外,所有報紙都報道了一則消息:前真理報主編,前翰林侍講,前通政司右參議,天下聞名的詩詞才子,賈環賈探花,以三萬兩銀子的聘禮,納妾一人。
滿城轟動!
要知道,以當年天下第一名妓蘇詩詩的美貌、名氣、才華,她被人(賈環)從教坊司贖身,費用亦不過八千兩。
消息來源,确切可靠。追求林家女兒的,不僅僅有林家的好友,還有京中的一些人家。
東莊鎮的林老闆,在京城中布匹、餐飲行業内的名聲很大。鹹亨商行的書生食府,就是交給她經營。外城東的聚寶盆,信豐街中就有一家書生食府。
而布匹生意,是林家的老行當。她的規模做的比父輩更大。内務府采購,供奉大内的布匹,她一家,要占十分之一。相當的厲害。還有代理的賈府的碧雪膏生意。
這樣一位女子,娶回家做主婦,嫁妝幾許?至少不會低于5千兩銀子。5千兩銀子,大約等于類似于後世的500萬。這樣豐厚的嫁妝,觊觎的人怎麽會少?
就算傳言中,她很醜,時常以面紗示人,又如何?更别說,她打理生意的能力。
簡而言之,已然二十三歲,還未嫁的林芝韻,很搶手。她的婚事,定下來,給賈環做妾,各方面自是立即都知道消息。随後,在各種感慨、歎息聲傳開.
普遍的觀點是羨慕:賈府當前的權勢啊!何況,賈探花那麽年輕,不是老頭子。
雍治十六年,二月二十四日,清明,宜婚嫁。
小雨如煙。下午時分,林家的花轎和送親的隊伍自西城外而來,擡進無憂堂中。
紅樓原書第十六回,王熙鳳口述薛姨媽将香菱嫁給薛蟠爲妾的場景:故此擺酒請客的費事,明堂正道的與他作了妾。賈環在無憂堂的前院中置喜酒,宴請在京中的好友,以及賈府的子弟。
一應待遇,和香菱、蘇詩詩時大緻差不多。熱鬧并不張揚。隻不過,賈環去年年中納兩房美妾時,賈府、何系風雨飄搖。而今天,賈府中喜慶的氛圍更濃。
很多賈府來往的世家、勳貴子弟,不請自到。比如:王、史兩家的子弟,李家的女婿羅華…
無憂堂前院某院落中,正房和廂房擺了二十幾桌酒。管家元伯安排着酒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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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堂原來是汝陽侯府,足有一個半的賈府大。林芝韻的住處,寶钗安排在正房東面,黛玉院落更東的一處院落中。前院的喧鬧,并未傳來。
幽靜,精美、雅緻的院落正房中,林芝韻給寶钗敬茶完,由丫鬟、仆婦們簇擁着回來,等在屋中。一身粉色绫羅長裙,凸顯着她颀長的身姿,隆胸蜂腰,美态難言。
此時約下午四點許,庭院外,春雨纏綿,點點滴滴落在石闆上。屋中,紅燭高照。映照着她面若桃花。
貼身大丫鬟雨兒,十九歲的姑娘,約一米五五的樣子,身段比例極好,黃金分割。穿着藕荷色的長裙,站在桌邊,陪着自家姑娘說話。她算陪嫁的丫鬟。
“姑娘,報紙上那些人真過份,淨胡說八道呢。”
“你理他們幹什麽?”林芝韻莞爾一笑,不在意的道。走到金絲楠木小桌邊,玉指拈起一塊抹茶綠豆糕,淺淺的咬一口,就着茶水,慢慢吃着。
她今天些點緊張,加之昨晚沒休息好,亦沒有怎麽吃東西。她二十二日上午接到哥哥的信,下午回京城。昨日,在家中準備,今天便出嫁。
一切,似乎異常的倉促,但卻又那樣的自然、順理成章。她心裏很清楚,她嫁的不是賈府的權勢。
主仆倆正說着話,刻意的不去想心中的忐忑、不安、緊張、嬌羞的情緒。嫁人了呢。
這時,房門上響起幾聲輕敲聲,“咚,咚。”雨兒還以爲是賈府的丫鬟送東西來,揚聲道:“進來吧。”随即,就見賈環推開門,穿着一身玉色的文士衫走進來。
雨兒禁不住驚訝的張着小嘴,脫口而出:“啊…!賈公子,你怎麽來的這麽快?”算算時間,賈環應該還在外面吃酒。這才剛是春天黃昏時。
雨兒嬌小,伶俐,嬌嫩,美豔。賈環好笑的道:“雨兒,你叫我什麽來着?不怕我行家法麽?”
雨兒恍然的掩嘴。然後,低下頭,嘟嘴。從今日起,她、姑娘和賈環的關系不同了。她是他的人了。她應該叫賈環“老爺”,在賈府裏稱三爺。
見賈環進來,林芝韻本來還有些緊張的。給雨兒逗的一笑,起身,向賈環行一禮,道:“相公…”聲音清脆悅耳,如珍珠落在玉盤上。隻是,音量很小。如同蚊子般。
林芝韻本以爲她不會緊張,但,真正的“相公”兩個字喊出口,頓然就想到今夕是何夕,關系已然變化:她已經是他的妾室。清麗的容顔上,已見嬌紅。
看着許久未見的佳人,賈環溫和的笑一笑,徑直走到她身前,溫柔的擁她入懷。林芝韻的身高,比賈環要矮一些,約有166,顯得高挑、婀娜。乳挺腰細。
“韻兒,讓你久等了。”
一句話,一語雙關。讓房間中的情緒、氛圍,突然間,如同一壇美酒被揭開,香氣醉人,濃烈的化不開。
他确實讓她等的太久了。不僅僅是現在,也不僅僅是近來三個月的納妾程序。雍治十四年春,他已經表露出意願,兩情相悅,卻到今日,兩年後,才娶她入門。
林芝韻感覺琴弦就這樣,被輕輕的撥動,心中,苦盡甘來的感覺湧起,漂浮着,讓她如在空中,情難自禁,道:“相公,我前日在東莊鎮見到你的信,當時就哭了。”
嬌柔的輕語。第二次,再喊賈環相公,略顯自然些。将心中的情思,就此說出。都忘了她的丫鬟還在旁邊。
這句話,亦讓賈環心情激蕩難言,輕輕的撫着她清麗的臉蛋,低喚道:“韻兒…”
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這是大唐雙龍傳中,大魔王石之軒,在妻子碧秀心墓前說的話。于他而言,說盡他對林芝韻的情思、心路。
雍治八年的初見,他便對她有着朦胧的好感。主動搭讪。我獨自撐着油紙傘,徘徊在這悠長、悠長的雨巷,希望,逢着,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顔色,丁香一樣的芬芳。
自初見,這些年便這麽過去了啊!一起經曆了多少事?浮生如夢。若非,她當年故意化一個很驚悚的妝容,遮掩着她絕美的容顔。他的妻子,恐怕會是她啊!
有太多的話,想說,應該說。賈環将雨兒打發到外面的暖閣,再回頭,看着自己的美妾,那令人心顫的禦姐容顔,突然覺得,語言實在有些多餘。
“韻兒,我們先休息。”
“啊?”林芝韻沒反應過來。不是,先應該說說話,再歇息嗎?就感覺被賈環打橫抱起來,仰頭看着賈環的臉龐,心中,忽而,柔情湧動。緩緩的閉上,星辰一般迷人的眼睛。
臨繡床而禦花顔。
夜深。
…
…
“韻兒,雨停了。你聽。”
“嗯。”林芝韻輕聲應着,花容般的容顔上,有着和風細雨後的輕紅,很聽話的聽着檀木漆金千工床帷幕外的聲音。盡顯嬌柔。這她而言,很罕見。畢竟是,已爲新婦!
春夜裏春寒陣陣。鴛鴦錦被中,賈環擁着林芝韻,感受着她滑膩的肌膚,溫涼。碧玉新破瓜,他憐惜的淺嘗。等她将帶血的白絹收起來。收拾好了,兩人在這深夜裏相擁着說話。
四目相對。
看着她絕美無瑕的臉蛋,精緻的五官,星辰一般迷人的眸子,白雪般柔嫩的肌膚,嬌豔欲滴的紅唇,恬然安靜的玉顔,賈環心中,有着滿滿的滿足感。
初見的挨罵,到救災見到她的堅強,再随後的幾年裏,他在書院裏讀書,時常去和她聊天,欣賞她的商業才華。當時,韻兒帶着面紗,他以爲她是毀容的,爲她感到惋惜。
直到雍治十一年,他南下金陵前去看她,風吹落她的面紗,露出那令人心顫的禦姐容顔。讓他心中感歎難言。到他從江南回來,會試,殿試,成親,帶着新婚的妻子去東莊鎮看她。到十四年,他因她爲他酬集銀子,情難自禁的一聲“韻兒”。
而今,他終于抱着她,在睡前,看她,親密無間的擁有她。
“相公,你在想什麽?”林芝韻聽了一會雨聲,側卧着,看着他的臉龐,清聲問道。她昨晚沒睡好,但這時,或許,是甜蜜與喜悅混合着,沒多少睡意。
賈環輕吻着她的臉頰,道:“韻兒,你在想什麽,我就在想什麽!韻兒,感情,從來都禁不起考驗啊。”
林芝韻點頭。
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就這麽随意的閑聊着。仿佛在宇宙的時空中漫步,不知身在何處,天地間隻剩你我。
然後,入睡。
…
…
林芝韻新入賈府,第二天随寶钗到賈母、王夫人、趙姨娘等處走動。諸事忙了兩三天,漸漸的忙完。
賈環銀币的事,已經布置的差不多,在等結果。在家中陪着林芝韻。情到濃時,再享美人溫柔。
這天下午,無憂堂後花園的水榭中,賈環和林芝韻下着象棋,蘇詩詩坐在一旁觀棋,時而抿嘴偷笑。賈環的棋太臭。雨兒、丹兒在水榭中侍候。幾人就這麽随意的說笑着。仲春的下午,時間悄然的溜走。
正閑聊,說着過兩日大家一起外出東莊鎮踏青之事。如意帶着小丫鬟過來,回道:“三爺,燕王和吳王世子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