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鵬舉輕蔑的笑道:“三弟,江湖事江湖了,你這咋咋呼呼要人家家裏地址,我很爲難呐。”
我蠕動嘴唇:“一千萬利息,能說你就給我交個底,不能說,我花錢找私家偵探一樣。”
賀鵬舉裝腔作勢的呢喃:“我記得他有個姐姐好像在市北區的一家醫院當護士,具體是哪家醫院,容我再想想哈..”
我暴躁的低吼:“一千五,再他媽墨迹,一毛錢沒有,我爸你也可以直接撕票了,草泥馬,咱們這号人,什麽舍不去?你說對不對?”
賀鵬舉裝腔作勢的拉着長音道:“哎呀,想起來了,王延慶他姐家住在中心醫院背後的醫工家屬院,好像是在G棟的50,今天禮拜六,我估計他們一家應該都在家裏呢,對了,王延慶跟他姐的關系特别好,我聽說當初他蹲監獄,都是他姐偷摸給他存的監币。”
我吐了口濁氣道:“待會給我張卡号,錢馬上到賬。”
賀鵬舉冷聲笑道:“三弟啊,一兩千萬的毛錢,我真心不太在乎,我更關注的是我那三個億啥時候能到賬。”
我咬牙獰聲道:“看我心情吧,你最好祈禱,王延慶他姐在家,不然你的錢肯定打水漂。”
“呵呵,那提前祝你好運了。”賀鵬舉譏諷的賤笑兩聲挂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我朝着魚陽道:“走吧,市北區中心醫院家屬樓。”
“賀鵬舉說話靠譜不?”魚陽側頭問我。
我不耐煩的反問:“你還有更好的法子麽?”
“算了,當我沒說。”魚陽拍了拍自己腦袋道:“走吧,先回我們住的地方拿家夥式。”
我悶着腦袋應了一聲,随後我倆去了他們在市中心租住的出租房裏,拿了兩把槍和幾個彈夾,直接奔向賀鵬舉給我的地址,按眼下的情況的來說,賀鵬舉耍我的幾率不是特别大,他兜裏那點子彈都被魚陽和誘哥诓走了,如果不給自己争取點資源,哪怕我們有機會逃出國,這狗雜碎也是個窮光蛋,對于他來說,絕對不是件可以忍受的事情。
市北區,中心醫院,按照賀鵬舉提供的信息,我們找到了王延慶他姐家。
我“哒哒哒”敲響房門,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少婦打開房門,疑惑的問我:“你找誰?”
王延慶他姐看上去就是一個特别普通的家庭婦女,甚至于,敲開她家門時候,我都不忍心掏槍。
我擠出一抹笑容道:“您好大姐,我是二樓新搬來的住戶,我媳婦上夜班了,我忘記帶鑰匙了,能不能用一下您的手機?”
“可以呀,稍微等等哈。”少婦沒有絲毫戒備,直接點頭道:“要不你進來吧。”
“不用,我在門口就可以。”我趕忙擺了擺手,透過門縫我看到家裏還有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和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估計是王延慶的姐夫和侄女。
沒多會兒她從裏面拿出來手機走了出來,遞給我道:“你用吧。”
“謝謝。”我再次點頭感謝,用她的手機翻到署名“弟弟”的電話号碼上,又對比了一下賀鵬舉給我的手機号,确認無誤後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王延慶的聲音:“什麽事啊姐?”
我笑呵呵的說:“你出門走的急,好像忘記給我留鑰匙了,我和咱姐夫、孩子全在樓道裏等你呢。”說話的同時,我朝着王延慶他姐點點腦袋,他姐同樣也回以一笑,絲毫沒有意識到跟我通話的人竟會是他弟弟。
“草泥馬,趙成虎,你玩的太髒了!”王延慶勃然大怒。
我倚着門檻樂呵呵的問道:“我哥沒啥事吧?”
“你到底想怎麽樣?”王延慶語氣放緩問道。
我仍舊滿臉挂笑的說:“我哥身體健康的話,咱姐和姐夫肯定也能長命百歲,不說了,你啥時候給我送鑰匙?”
“十點半,市南區海潮燒烤廣場,我等你!”王延慶低吼:“你如果敢碰我姐一指頭,我肯定把你挫骨揚灰。”
“行,我馬上過去,對了,你千萬不要往回回撥電話了,用的别人手機,打攪人休息怪不好的。”我眯眼一笑,直接挂斷手機,完事快速删掉剛剛的通話記錄,又裝腔作勢的按了下在樓口等我的魚陽的電話号碼,這才将手機還給那個少婦。
我滿臉挂着真摯笑容的朝着王延慶他姐弓腰:“謝謝了大姐。”
他姐特麽樸實的擺手道:“不客氣,都是鄰居,有什麽不合适的,您吱聲。”
“那您先忙。”我擺擺手,很有禮貌的揣着口袋走下樓。
走到樓下後,魚陽正叼着煙卷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冒煙圈,見我出門,他起身晃悠兩下胳膊,随即輕描淡寫的瞥了我一眼嘟囔:“就猜到你肯定不會把事情做太絕,我把罪那個叫狍子的小兄弟喊過來了。”
不遠處停着的一台面包車迅速變了幾下光,有個人影沖着我倆的方向揮揮手臂。
“别瞎弄,都是老實人,整他們幹啥。”我瞪了一眼魚陽。
“放心,咱倆一切順當,王延慶他姐絕對能長命百歲,活到死,咱倆要是有點小坎坷,總得有人替咱們買單。”魚陽歪着腦袋邪笑着戳了戳自己的左眼窩呢喃:“每個人都有點在意的東西,我的眼睛是誘老賊的。”
我沉寂幾秒鍾後咧嘴笑道:“走吧,單刀赴會。”
我倆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剛剛王延慶提到“海潮燒烤廣場”,快到地方的時候,我的手機猛不丁響了,看了眼号碼,我微微一愣,沉默半晌後才接起:“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我們來給你送錢了,現金!你人在哪?”
“我們都包括誰呀?”我低聲問道。
他很是無所謂的回答:“子浩、樂樂、我和我們三家的那點班底呗。”
我咬着嘴唇臭罵:“跟我扯淡是吧?誰允許你們跑過來的?”
他仍舊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調道:“算命先生說我這輩子注定被兄弟克,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我們這幫人呐,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哥,我們身上的事兒蹲個三五年都能洗清,你别跟我較真行不?王者面臨寒冬,如果自己人都他媽不知道添柴火,還指望誰能抻出手幫幫咱,你交我的太多了,可特麽我就記着一點,我們是一家人!”
“草泥馬,小癟犢子拿話怼我是吧?”我心底瞬間湧過一股子暖流,長舒一口氣道:“市南區有個叫海潮燒烤廣場的,有人拽着誘哥不讓走,我想接他回家。”
“妥妥的!”電話那頭的調門瞬間提高。
放下手機,魚陽木讷的問我:“哪個爹啊?”
“一群小爹。”我伸了個懶腰道:“你知道倫哥進去前說過一句啥話不?他要讓整個石市的混子都膜拜他,即便三十年以後,有人提起阿倫倆字的時候,除了喊爺,就是翹大拇指。”
魚陽龇牙笑道:“咋地,他給你靈感了啊?”
“可不呗,窩窩囊囊從這塊混了這麽久,青市一波接一波的混子起起伏伏,卻唯獨沒人鳥咱們算那顆草,我尋思肯定有這方面的原因。”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點頭。
“那好辦,今天晚上,咱就讓全體青市的混子銘記,這片土地曾經有個叫王者的組織叱咤風雲。”魚陽抻直脖子,牛逼哄哄的掰動手指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
就在這時候,出租車“吱”的一下停駐,接着司機扭過腦袋,用看醉漢一般的眼神瞟動我倆幾眼後,龇着一口大黃牙道:“别吹牛逼了,海潮廣場到了,三十五塊錢,謝謝!”
“好嘞,大哥!”魚陽很沒底線的縮了縮脖頸,從兜裏掏出五十塊錢的大票道:“給我打張發票哈。”
我迷惑的問他:“你要發票幹啥?”
“你管老子,老子就喜歡這個調調。”魚陽撇撇嘴,推開車門直接蹿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