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奴的臉上出現一抹驚恐,咬着嘴唇呢喃:“三爺,剛剛在咖啡廳裏的那夥人就是開這樣的車。”
“是他們?”我皺了皺眉頭,凝着眼珠子注視對面,刺眼的燈光晃的我頭暈目眩,我們穿梭的這條鄉道,頂多三米來寬,想要倒車掉頭特别費勁,沉思幾秒鍾後,我朝着佛奴出聲:“打遠光撞過去,對方沒亮身份之前他就是車匪路霸。”
“可是三爺,路一共才三米來寬,夠嗆能過去啊。”佛奴明顯有些哆嗦。
“沒啥可是的,撞!”我咬着嘴角惡狠狠的嘶吼,随即掏出來王瓅的那把“大黑星”咔嚓一下将子彈押上膛,槍口抻向可窗口,佛奴深呼吸幾口,油門踩到底,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曠的鄉道上響起,地盤磕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噪音如鼓,我們的車頭直愣愣的紮向對面的1,邁數表爆升到160。
對面1車裏坐的人顯然沒想到我們會如此瘋狂,原本斜着的車頭馬上朝旁邊打轉,車身急速往旁邊的路畔閃躲,兩個黑影從車内漏出來腦袋龇哇亂吼:“停車!”
“我停你麻痹!啊!啊!”佛奴聲嘶力竭的咆哮,極度恐懼和複雜之下的情愫讓他的五官變得有些扭曲。
即便如此當我們的車頭即将跟對方碰撞在一塊的時候,佛奴還是條件反射的往旁邊打了一下方向盤,這是人最本能的反應,沒什麽可埋怨,就這樣我車身的左邊蹭着對方車身的右邊,冒着一陣火星子橫沖直撞的開了過去。
我們車左邊的反光鏡給剮掉了,1的車身可能比07要稍稍輕一些,發生碰撞的一刹那,1半個車身就直接被我們擠到了路邊的渠溝裏,跷跷闆似的一半卡在道上,另外一半跌入渠溝。
我們開出去十米左右,幾個魁梧的身影從那台1裏狼狽的鑽出來,提槍照着我們“嘣,嘣..”連續扣動扳機,我們車的後窗玻璃頃刻間讓幹碎。
“阿奴,踩足油門!”我半個身子抻出車窗,握槍還擊,對方的戰術素養特别專業,看着我還擊,第一時間俯身尋找掩體,“噼裏啪啦”對射幾下後,佛奴駕駛着Q7駛出對方的攻擊範圍。
開出去七八裏地左右,佛奴含在嘴裏的那口氣才“呼..呼..”的吐出來,不止是他,我的額頭和手心裏也滿是汗漬,我咽了口唾沫出聲:“不是條子。”
如果對方真是警察或者公安系統的人,絕對不會隻派一台車攔截我們,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是挂着某種了不得身份,但是卻替某位大拿辦私事的狠茬子,可我想不明白,除了太原X區的那位參謀,又有誰恨不得弄死我?
“三爺,你說剛剛那夥人有沒有可能是羅..”佛奴抽搐兩下鼻子,聲音微弱的看向我。
“不可能!他沒理由也沒原因,車子開進前面鎮子裏,咱倆找地方暫時貓一宿,明早上再出發。”我暴躁的打斷他的話,甚至有些氣急敗壞,從本心裏我不願意去思索這個可能性,我跟羅家的關系一直都挺複雜的,但我跟羅權之間的感情肯定不摻水分,我甯肯相信是那位參謀或者周泰和想幹掉我,也不相信羅權要對我拔刀。
車子駛入距離我們很近的一個小鎮裏,佛奴把車停到一個小賓館的門口,坐在車裏朝我輕聲道:“三爺,我剛想起來,咖啡廳的那幫家夥确實是操着京腔..”
“閉嘴吧。”我不耐煩的打斷:“收拾東西,走人!”
“行吧,我撒泡尿去。”佛奴舔了舔嘴唇上的幹皮,郁郁不快的跑到角落裏方便,我則倚靠在車門旁邊,點燃一支煙,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長長的吐了口濁氣,沉默幾秒鍾後,我掏出手機翻到羅權的私人手機号上,猶豫半晌最終沒有撥通。
沒多會兒佛奴提着褲子跑到我跟前,苦着臉問:“三爺,咱們下一步去哪?”
我想了想後指向對面的一座幾百米高的小山丘出聲:“先去小賣店裏買點吃的喝的,然後到那邊的小山包裏躲到天亮,等天亮以後,咱們找附近的村民買台摩托車上路,這雞八路況,啥車都沒摩托跑的溜。”
佛奴誇張的長大嘴巴:“卧槽,零下十幾度,咱倆跑山上過夜不得凍廢了。”
我風牛馬不相及的問了一句:“上海好玩不?你從那頭養病的時候,呆的孤不孤獨?勾沒勾搭上個漂亮小姑娘啥的?”
“啊?”佛奴錯愕的蠕動兩下嘴巴,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問:“啥意思呀三爺?我怎麽聽懵逼了,上海跟咱們晚上過夜有關系麽?”
我咧嘴笑了笑擺手道:“沒關系,我就是随口問問,你就當哥今晚上受刺激了,腦子有點跟不上使喚,去吧,路口的那家小超市還開着門,買點吃的喝的,尤其是巧克力,那玩意兒熱量足,要是有賣被褥的,順手買兩套。”
“行。”佛奴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朝着路口跑去。
我怔怔的注視着他的背影,心裏閃過一絲難以言表的苦澀,嘴裏的香煙抽到一半,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遠在阿國的小佛爺的電話号碼,很快電話通了,小佛爺哈欠連天的催促:“幹雞八啥呀?”
“吃地雷了,火氣那麽沖,最近你跟羅權聯系沒有?”我無語的問道。
小佛爺火急火燎的臭罵:“你不說他還好,一提起羅權這個狗犢子,老子就恨不得馬上嚼顆地雷敗敗火,狗日的羅權昨天剛給我打完電話,要錢,要一個太陽,我尼瑪就算是印鈔票的也趕不上他消費的速度,最近羅權好像要買什麽玩意兒,三天兩頭的給我哭窮借錢。”
“也就是說最近你倆關系不錯呗?”我接着問道。
小佛爺不是傻子,我這麽問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正經的說:“啥叫最近,咱跟羅權的關系不是一直都很不錯嘛,三子,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
我幹咳兩聲道:“那倒沒有,我現在人在太原,三天時間讓人狙擊兩次,陰了一次,背着網上在逃犯的罪名躲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鎮子裏,狗日的羅權連個慰問都沒有,煩的慌。”
小佛爺沉默片刻後說:“你當他是未蔔先知的諸葛亮啊,這種事情他肯定顧不上,最近一段時間羅權常常往返國内和阿國,我倆見面的次數挺多的,别人我不清楚,但羅權肯定不能有啥别的心思,包括他現在管我借錢購置東西,也是爲了你,你别瞎懷疑,國内要是待不下去,你就暫時來阿國,老子知道你舍不得基業,可特麽你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抓,羅權他爺爺都夠嗆能弄出來你,我一點不帶誇張的。”
“行,我心裏有數了,待不下去我就過去投靠你。”我笑了笑,看着佛奴一颠一颠從對面走過來,壓低聲音問:“對了哥,最近阿奴和你聯系沒?”
小佛爺回答:“沒呀,從他到上海養傷以後我就沒怎麽顧上給他打電話,那孩子命苦,跟着咱們也辦了不少事,甭管成不成,别虧待他,實在不行給他筆錢,讓他過安穩日子吧。”
“嗯,我也是這麽琢磨的。”我吸了吸鼻子笑道:“那先這樣吧,有事兒我再給你打電話。”
小佛爺語重心長的問:“國内的氣氛是不是越來越緊張了?用不用我派幾個人回去接你過來?”
“挂了哈,我這有點事兒,晚點再聊。”我沒再多吭聲,直接挂掉電話,朝着已經走到我跟前的佛奴笑着問:“你是把小超市給洗劫了嗎?”
佛奴此刻扛着兩條花面的大被褥,一手拎着一個大号的塑料袋,另外一隻手拎着個暖壺,塑料袋子裏裝滿了礦泉水和面包、方便面之類的吃食...(未完待續)